《草莽新秩序》第七十五回 晋阳军夜搜小客栈 百夫长盘问寻犯王

    ***     朱明见着外面大军调动甚密，心自暗忖道：“难道又有战事发生？若然如此，此地亦不便久留。明日用过朝饭，我定要快些回至山寨，见那晁盖哥哥。”只这般思量一刻，即又蒙被睡去，不再理会外面发生之事。
    而大街之上自有万枝火把点着，并有几名将军引着麾下众军于城中四处搜寻。连朱明的客栈亦被搜将起来。朱明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却是客栈老板陪那笑脸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城守大人得京师画影图形，却要擒捉当年抢夺公主的犯王赵衮。请客官去到前厅配合，明日饭食银两人定不会再要。”
    朱明曾听林冲提过：十几年前，徽宗皇帝赵佶还未登基，只是宋廷的端亲王。那时的皇帝宋哲宗并无所出，唯有拟定两位皇弟作为自己的皇室接班人。一个即为现在的徽宗皇帝赵佶，另一个则是当时的靖亲王赵衮。这赵衮文韬武略样样皆精，本为皇太弟最佳人选，然有一样即是其生母柳嫔出身犯宦之家。柳嫔父亲因一桩官司而牵涉其内被发配边疆。偏这柳嫔生得那般秀美为神宗皇帝喜爱，依旧那般宠信，并与柳嫔诞下一位皇子来，那皇子即是赵衮了。此时，柳嫔母凭子贵而升了些地位，其父亦由边疆召回。然犯官子女身份却让柳嫔及她所出的皇子赵衮背负一生。赵衮就是这般尴尬身份而与端亲王赵佶争夺皇太弟之位。其实亦非哲宗皇帝昏庸，只是这赵衮虽有诸多优点却有那般激进思想。凡事欲求最好，**之魔根于心中深埋。他容不下当时与众朝臣打成一片的端亲王，并显露出敌对之势。这些皆被哲宗皇帝看于眼中。哲宗皇帝为免赵衮这等急求**之人坐拥大宝会祸国殃民，遂于临终数月前拟下诏书，立端亲王赵佶为储君皇太弟。而诏书则由大学士苏东坡保管，等待时机方予公布而出。不想一直无有机会，直至哲宗皇帝驾崩，才由苏学士宣读，世人方知哲宗皇帝所立者乃端亲王赵佶也。
    赵佶排行第十一，而赵衮排行第十六。赵衮虽为弟，然始终看不上只知吃喝玩乐的赵佶。如今让这等无用之人僭居于自己上峰，实让赵衮心有不甘。
    偏偏有那势力的管事太监竟趋炎附势而去揶揄赵衮，倒激得赵衮一番怒起，欲就此起兵造反，幸得当时的枢密副使狄青引了皇城之军相抗，断了赵衮的兵变之路。
    赵衮虽畏惧狄青之威，然仍在筹谋兵变一事。偏偏狄青因哲宗皇帝逝去，自己患下病来，无力指挥京城之师。赵衮但见狄青病危，料京师再无压制自己之人物，倚仗一身武艺并携了三千王府家将杀往即将登基的端亲王王府之中。适逢端亲王爱女刚出生还未足月，被杀入端亲王府寻衅的赵衮截获，挟那幼女出逃，并以此要挟赵佶放弃储君之位，立即让位于自己。
    赵佶依苏大学士之计，立了一份《十年禅位书》。这“禅让书”中提到端亲王赵佶该享十年帝运。十年后必禅位于赵衮。
    赵衮并非傻子，想是赵佶所定的缓兵之计。故约定，待赵佶禅位之时方将公主归还。
    赵佶虽不舍公主，但皇位却恁般诱人。这昏君当时竟答应赵衮之言，约定十年禅位之期。赵衮即以公主为质离开京师。这赵佶自坐上皇帝宝座后，面多诸多朝臣奉承，夜里又有那般佳丽侍寝，自是乐得忘记自己骨肉尚在赵衮手中。
    那赵衮亦是倒运，只因其先前提拔之将岳经纶时任晋阳刺史，故挟公主去那里蓄积兵力，以防已成为宋徽宗的赵佶毁约。
    只在几日后，因代州遭西夏与辽国联合袭击而至失守，战火亦很快蔓及至晋阳。
    赵衮虽野心勃勃，却也坚持晋阳乃宋廷国土，自是要为国寸土必争。这位野心勃勃的犯王爷居然协助岳经纶守城。只是晋阳得不到援兵及时救援而被攻破。晋阳守将岳经纶壮烈牺牲。赵衮唯有带着公主流落他方。只因这几日与公主朝夕相处，赵衮竟萌生出父爱之情来。逃难之中只要有一吃的绝不能让公主饿着。那公主才几个月大，牙还未长出来，唯有喝奶方能止饥。赵衮已变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来寻坐月子之中的妇人为公主喂奶，以此付足报酬。东西卖的差不多了，赵衮索性找些工来做，这皇室贵胄因为疼爱非己所出还是自己所挟持的女娃儿而受这般苦亦是世所罕见。且他们所处之地战乱不止，赵衮为防公主受到伤害竟化装为西夏百姓得以渡过渭河与西夏难民一起。那些西夏难民因为辽国与西夏为争夺抢占来的宋廷地盘开战而纷纷逃难，及至两国休战又这般逃往家园再寻那般艰苦生活。赵衮带着公主潜入西夏国境，并从此销声匿迹。而昔日的一名抗辽将却是在此途中遇到过赵衮，只是怜悯赵衮这般辛苦，又见赵衮对那公主甚好故不曾破更不曾私告于他人，还多于银两赵衮。那名抗辽将后来入了殿帅府做了禁军头领。此人因与时为禁军枪棒教头的林冲关系甚好，故而将此实情相告。林冲后遇朱明，且将这些往事亦告于朱明知晓。
    如今朱明在此客栈正准备接受检查，且还听得几名校议论那犯王爷赵衮近几日于晋阳城中出现过。是一名老军向晋阳守将报的信。晋阳方面自然要为宋徽宗擒得此人。由此方才引出眼下这一段劳师动众的大搜寻来。
    客栈内有一人头顶毡笠，手执长剑，却将那笠沿尽量拉低，手中剑亦紧紧握着。一名百夫长挨个盘问却是来到这毡笠汉子面前，先将其笠沿搡将上去，然后对着画影图形看了一番。这画影图形虽从京师传来，然所画者却是十几年前模样。不过，这百夫长看了看画，又再望望眼前这汉子，还仔细看了看画中勾勒面容细节即再与眼前人认真对照一番，立时道：“犯王赵衮在此！”
    朱明闻得这军官一声喊，亦是伴得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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