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七十六回 犯王爷晋阳遭围捕 嘴炮王危城探别情

    ***     那毡笠汉看来必是赵衮无疑，见己已暴露，早擎剑出鞘。那百夫长不知厉害，竟使属下欲拿赵衮。赵衮且疾步冲将上，那剑自是往百夫长颈项斫将去，一个血淋淋的脑硬生生从身体上分离出来。其余军卒却是恼着毡笠汉杀了自己上峰，尽皆上前引枪执刀。赵衮并无惧色，且执剑只一顿斫将去，早已砍翻大半军卒。这赵衮本就是个杀星下凡，憋了这许多年不曾杀人，如今逢着这帮不知死活的兵卒，自是爆将出来，剑出必要人亡。然晋阳守军三万，又起会让赵衮逃脱。待赵衮以剑斫杀近百名宋兵后，早有弓弩手引矢朝赵衮射将来。赵衮避箭不及，臂上早挨得一剑，手松得一松，那腿上又中的一矢。赵衮手足皆伤，自有领军人使弓弩手停射。又有几名军卒且将赵衮架住，就此拖去晋阳城大牢。
    朱明在客栈亲见得赵衮面对群敌丝毫无惧，倒是敬佩其人一身是胆。回梁山固然要紧，但朱明却有那般好奇之心。他希望这等英雄好汉能够逃脱，所以打算在此滞留两日一看究竟。
    晋阳如今的守将谭中初时不过是与高俅一起厮混于汴梁的泼皮无赖，后因高俅发迹，此人亦是鸡犬升天而被收为殿帅府虞侯。后因高俅想为他谋更好之前程，却荐他做了这晋阳守将。谭中一直想立些功勋，此番却因赵衮一事倒是可获益一番。这昏官命人将赵衮拖上堂来，并招呼晋阳百姓前来观瞻，似要弄个公审。朱明自是随那些好热闹之百姓涌至公审大堂。
    赵衮披着重枷，脚戴重镣，赤脚垢面，浑身血污，那臂膊与腿箭伤处却各插着半截矢枝，鲜血依旧汩汩流出。赵衮因腿上有伤又有脚镣所缚，却是瘸拐着由人急急拖走，而脚后则是一条血痕现于地上。一代亲王虽这般创伤，然那北宋皇室的傲骨却尽展于人前。
    谭中但见赵衮被拖将来，猛拍得惊堂木，厉声问道：“堂下是否犯王赵衮？”
    赵衮笑道：“枉你为宋之臣，殊不知大宋律例？”
    谭中一听，怒道：“你且来，看本官违了宋法哪一款哪一条？若得不对，必有大刑相候。”
    “孤乃亲王，你若审之只能为副。审孤者非开封府尹或刑部尚书方可。你不知这等规矩，就是藐视皇家之威！”赵衮这一言却是要将谭中吓住。
    谭中闻之，甚觉有理，并犹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倒会被治下大罪来。为此谨慎要紧，且向身边行营师爷问得一问。师爷且于谭中耳边低语得几句，这谭中闻言竟又将惊堂木猛拍道：“十七年前，圣上已收回你皇亲之威。如今在本官面前者只是一个当年欲弑新君的反贼而已。左右先于我将这厮杖责二十。“
    堂下两名军士立时将赵衮推伏于地上，即以棍棒击其双股。赵衮却是咬牙硬挺住，并不露任何呻吟之声。二十杖打完，赵衮又被军士驮将起来。只看赵衮那双腿早已鲜血淋漓。
    谭中问道：“如今你已死罪难逃。依大宋律法，欲谋反者必以凌迟之刑侍之。你若肯出公主下落，本官可为你求情，只判个斩立决以少你痛苦。”
    赵衮叹气道：“昏君无道，孤倒不指望能减少那般濒死痛苦。只是可怜工准，因我之故而与父母分离。孤一身傲骨，然今日却屈辱求你这五品刺史，非为孤自己，只为那公主所求。然你终非能救公主之人。孤这一求，只求你即刻上书赵佶，让他或皇嫂前来，孤好相告公主去处。若你不依孤之所请，那公主之秘就让孤烂死于腹中。”
    谭中一听，又不知如何处置，即以眼神向师爷求助。那师爷倒也机灵，却是应道：“如今犯王已被擒，谅他难逃。且可上折一封，让皇上定夺！”谭中一听，连声“甚好！”即拍了惊堂木，由军士将赵衮又带回大牢，且恐赵衮伤重不治，连城中郎中亦请至狱中，先为赵衮治伤，并有大队军士监守，以防找滚你逃走。
    朱明想看此事到底如何，又再耐心留于晋阳城中观察。
    汴梁于数日后收到谭中上奏的折子。折子上言及犯王赵衮已被收监，只是不见公主下落。等待宋徽宗这边发落。宋徽宗倒是还记得公主，看完奏折即哭道：“朕那可怜的莲儿！”哭完后，立时决定遂了赵衮心愿，着高俅引禁军两万陪侍皇驾，并征诏河北节度使王焕前来担任护驾将军，一起去往晋阳。
    朱明在晋阳得到徽宗皇帝赵佶前来的消息，更加好奇，倒要看看一朝天子来此地是使得何等阵仗？
    赵佶、高俅、宿元景并那河北节度使王焕及两万禁军、宫中一应内侍、宫女等浩浩荡荡由汴梁赶至晋阳。晋阳守将谭中诚惶诚恐，且命城军民皆来迎接圣驾。
    朱明亦随在人群之中看了一回，却一眼瞅见王焕。那王焕坐于马上，时刻护卫宋徽宗、高俅安，目光亦是四围环扫以防不测。这王焕眼神如炬，早见得一人正将目光向自己投来，且还十分面熟，只这般思了一回，却是忆起此人乃梁山一众的好汉。王焕早年亦混迹于绿林，却是高俅万分赏识而将其招安。这位出身绿林的汉子亦是敬重英雄之人，又知梁山一班好汉之忠义，料这既无武艺又无甚学问的朱明必定有其闪光一面，故而也颇生相惜之情。只是不知朱明此时在此出现是否执行梁山的反宋任务，故而又仔细看了朱明一回，并确定朱明是否在与周围他人勾连。倘若朱明真有异样，王焕定不会袖手旁观。然一番观察，并未见朱明有任何异样，却是不去破揭穿有梁山反贼隐匿于人群之中。不过，王焕亦不曾放松警惕，还以杀人般眼神再望向朱明。以此示意朱明不可胡为，否则必为自己所杀。王焕这一疑心完多余了，他并不知朱明在西夏之事。就这一路警惕而走，倒也见那朱明始终未动分毫，心内暂松得一气来。朱明到底还是那般情商低下，然不知危险。刚才倘或王焕使个坏，喊将一声道：“有梁山反贼在此！”；或是直接从人群中将朱明揪出来，朱明必定会被投入大狱，并受高俅、谭中百般折磨。这些危险在朱明心中是完不存在的。即使刚才王焕那般凶恶眼神都不曾让朱明感到一丝怯意，看来朱明之单纯已达到一种极致，难道他在现世会吃得那么大亏。也不知王焕还能够忍朱明多久，倘或一个不高兴，只怕朱明就要成为陪同赵衮一同赴死的可怜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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