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新秩序》第十回 燕小乙街巷盯刘唐 纨绔子寻仇慑俏郎

    ***     大碗酒、大碗肉招待过后，天色渐晚。卢俊义让李固为三人安排厢房过宿。燕青见卢俊义招待过甚，忙将卢俊义扯于一旁道：“员外，此三人中两人目如鹰隼，面相凶恶。莫不是哪里匪盗要谋取员外万千家财？”
    卢俊义笑道：“乙莫要多疑。老爷我亦非蠢笨之人。那张三所使玉环步，世上仅他与恩师会耍尔！身份定不用。再卢某家私颇丰，早已外传数十载。他们为何今日才肯图之？”
    燕青看卢俊义与朱明三人饮酒，许是饮多了，也无半点警觉，唯有叹气道：“亦只能让我来试个一二。倘或此三人真心生歹意，还得提万分之心！”想了这些，燕青更加提高警惕，注视三人。
    果不出燕青所料，第二日莫武松与朱明踏实住下，就连刘唐亦无归意，就这般赖定不走。卢俊义并不十分在意，每日好酒好菜招呼，并未给三人脸色。
    燕青虽有疑在心，但不敢违逆卢俊义，只是静静观察，并等待一个时机，要让三人显出本来用意。
    武松因为那般高超武艺，燕青倒是见识过，却是难以抵挡，又见朱明与武松形影不离，只怕难以抵挡。偏偏刘唐却是好奇心较重之人，喜欢独自一人外出游逛，正好落单。燕青思忖只消用些手段，定能将其制服。待刘唐出府晃荡，燕青早偷偷跟将上去。
    这刘唐毕竟是梁山步军头领中排名前五的高手，身后有人跟踪，岂会不知？只是刘唐听那跟踪之人呼吸均匀，踏地又似轻风拂过，料是高手。很快，刘唐便转入一条巷内。待燕青靠近，刘唐早已转身探掌，打将过来。
    燕青避其掌锋，侧身一闪，两人双目对视起来。
    “原来是乙哥！我还恐遭遇盗匪，险些重手伤到你。”刘唐反应得快，满脸堆笑道。
    燕青却是瞪视刘唐，并伸出一只手来，露出袖中臂弩，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假借卖萧并与那张二合谋，莫不是要害我家员外？”
    “乙哥差矣！在下不过卖那玉箫，由南至北，千里迢迢来到大名府，碰巧遇上故人而已。怎会如乙哥所言，是为盗匪呢？”刘唐假装一副吃惊样子道。
    “哼！员外信你们，我可不信。看你刚才那一掌之刚猛，非普通人能习得。莫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岂会如此？”燕青依旧不依不挠。
    两人正一来一往一问一辩间，却有一位纨绔公子路经巷，一眼瞥见燕青，忙喊道：“燕乙，原来躲在这里。”
    燕青回头看时，只见那公子头缠白布，咬牙切齿，似要将自己生吃活剥一般。
    这公子哥儿名唤邱衮，是大名府首富詹大贵的舅子。此人平素只喜好音律、脂粉，混迹于市井勾栏之内。因他生得也有九分俊俏，自是让万千女人着迷。然燕青之俊犹在邱衮之上。但凡燕青与邱衮同立一处，那些个脂粉、裙钗必围在燕青身旁，而冷落邱衮。邱衮这不学无术之辈却是吃燕青那脂粉醋儿，时常寻衅找燕青晦气。燕青起先只是避让不理。然邱衮竟不知好赖，又不收敛，以致燕青忍无可忍之下出手，将那纨绔子打致头破。这天生娇养儿怎受得如此之苦？却是恼着燕青那般重手，此番又来找寻晦气了。
    “燕乙，今日只要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并发誓永不踏入大名府半步，我便饶你先前无礼之罪。”邱衮完，其身后立时来了一位身长丈余，腰阔数围，铜柱般臂膀的力士，双手各执一副连弩。邱衮见燕青没反应，忙向力士挥手示意。
    那力士得令，左右双弩齐发，却从空中掉下两只内脏为弩箭掏空的燕雀。显然，这力士不仅身体粗壮，那射杀技艺亦是堪称一绝，几乎能与燕青袖弩相提并论。然力士这弩箭箭柄较之燕青臂弩箭枝却也粗壮了许多。倘若两人交手，只怕燕青还要吃些亏。不过凭那发箭速度，燕青却是还要技高一筹。只是若要从力士弩下安然无恙，必须一弩致力士死亡。殊不知力士乃双弩，而燕青臂弩却藏于左手。若仅只以一弩伤及力士，纵使伤了一臂，那力士另一弩必然射出，仍是两败俱伤之局、想不出人命不吃官司，也不让自己丧命或受重创，唯有如邱衮所言，伏地叩首并再不踏入大名府半步。
    然燕青乃铮铮铁汉，这伏地磕头对象除自己生身父母及当年好心收养自己的卢俊义外，再无人可以。就是当今天子赵佶，在燕青眼中亦不过浮云而已。“想不到我燕青要死于此地也！”燕青长叹一声，手中袖弩已扬出。
    力士欲扣弩扳机却未来得及，早被燕青臂弩贯穿眉心。
    邱衮见出了人命，却待要喊，亦被刘唐疾步抢上，一记捶心拐，以手肘重顶至邱衮左胸，早将这废物心脏顶个粉碎。“乙哥，你且不要多管。所有罪责且由我一力承担。”刘唐向来敬重、爱惜铁骨英雄。燕青年轻俊俏，胸中之气及那傲骨让刘唐十分看重。且朱明亦与刘唐言及燕青何等英雄，亦要凑那梁山英雄之数。
    燕青听刘唐之言，犹自一愣。那刘唐也趁燕青愣愕之时，使一记五指脱环，将燕青袖内所藏之弩轻卸而下，并疾速装于己手，一把推开燕青，朝着力士胸又发一弩。
    适逢一队衙役经过，却是撞个正着。
    那衙役中为首一人名唤朱仑，早年也受过卢俊义一些恩惠，虽遇刘唐“行凶”，但亦看到燕青在侧，忙命人先将刘唐反剪双手，而后问刘唐道：“这汉子，两人皆为你所杀否？”
    宋时，但有衙役遇着案件，凡“此事为你所做否？”之时，就是要有意栽赃，让疑犯承担下罪责。倘疑犯不依，轻则以活刑逼之，重则设法弄死了事。因此不知弄出多少桩冤案来。
    所以，燕青听出那朱仑是有意为自己开脱，要让刘唐糊里糊涂顶下罪。
    那刘唐倒是爽快得很，竟一答道：“人李顺，来大名府卖那珍稀物件。不料为卢俊义所陷，骗去我那宝贝，还让手下恶奴欲在巷处教训于我。这厮斗我不过，反被我夺去袖弩。偏有两人不知死活，也来找这厮晦气，却是挡着老爷我教训人。老爷我一时怒起，只一拳打死一个，又两弩射杀一个，皆无可救之能了。”这刘唐确实聪明，一咬住与卢俊义大仇，又自承认杀死邱衮二人，是要让邱衮家不再去缠卢俊义吃那番官司。且看邱衮那纨绔模样，必是大户之家，若真与卢府缠将上来，只怕卢府上下都将遭难。
    朱仑好歹是衙役班首，也有颇多阅历，确已听出刘唐自己亦有意扛下所有罪责，故而吩咐手下道：“将此嚣张之徒带去梁中书梁老爷那里。早早定案了事。”
    这般衙役平素与朱仑最好，又都是官场历练成精的精巧之人。既然朱仑如此，疑犯又肯认罪，倒还落得一个轻巧。
    燕青却待开言，朱仑与刘唐都同时朝他使个眼色。这燕青无奈，待衙役带刘唐离去，即急赶回府将此事告于卢俊义知晓。***
    全文，txt下载，全集txt下载，请记住138看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