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九部》第三十四 苦大师

    ***     武琼花听到这里,却是疑窦满腹,想起妮娜在桃花谷被睡墓人追得几欲自尽而死,又怎么可能和睡墓人相互勾结呢?再以妮娜这般的妙色女子又为什么要与那鬼里鬼气的睡墓人勾结呢?所谓勾结一,大都有共同利益而行,他这二人若走到一起,实是令人难以置信,这其间只怕大有隐情。他想着暗暗一叹。
    一缕淡幽的月光,照在妮娜寡白的脸上,只见一行行晶亮的泪珠如心碎般滚落。那年轻男子握着她颤抖的手,冲卓玛大声道:“你这臭婆娘好不明事理,别人什么,难道你便信什么?那我盗《九件衣》的是你,杀你师父的也是你,那你怎么不你自己狠毒?”
    武琼花一听倒觉着有理,心想:“这人的也是,单以道听途,那原本不足以论,只是若她们的四师妹临死前所写的字却不知是真是假,可也是死无对证了。再也难保不是真正的凶手故意写下栽赃嫁祸呢。”
    卓玛本就气妮娜不过,这时听得这男子为她出头反驳自己,自是恼羞成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子,想找死不成?”年轻男子心想:“她若要杀我,我就按手腕上的‘时光宝盒’逃跑得了。”便胆色一壮,道:“怎么,你也想杀我灭吗?”
    卓玛手中早已扣了两玫孔雀翎,本想射向他们,听了这话,倒也忍住了,冷哼道:“我杀你灭又怎样?师妹,你以为做师姐的要冤你?我当时半信半疑,后来总算找到了睡墓人,没想到连他也承认了是和你勾结盗走了《九件衣》,这时我不得不信此事十之ba九是真的了。我又气又急的想要赶回去告诉师父,可是…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这贱人竟然如此歹毒…”到最后,更加悲悲切切。
    妮娜此时已知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要洗清冤屈只怕极为不易,又想到恩师惨死,方寸大乱,哀伤悲恶,苦苦纠杂,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的天空暗黑无边,生之无趣,竟是一瞬间万念俱灰。
    年轻男子只觉得她的手愈发冰冷,竟似知她心意一般,急道:“妹妹千万不可灰心,若你放弃了,那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着右手按着自己左手腕的“时光宝盒”,左手又按着妮娜右手的“时光盒”。卓玛目光中闪出恶毒的杀机,面貌在隐暗中更见狰狞,厉声道:“师妹,弑师灭祖乃是罪大恶极,你把《九件衣》交出来,做师姐的念在同门份上,自会让你死得光冕!”
    妮娜缓缓抬起头来,悲苦道:“师姐,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绝没有做对不起师父的事。如今师父死了,我也不愿独生,《九件衣》我没有,你要杀我就动手吧!”她又满眼柔情的望着年轻男子,嘴角现出一丝苦楚的笑容,道:“李无方,你很好,对我很好,我喜欢你,却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死后,你不要悲伤,便自己去吧?”
    李无方起先垂慕她的美貌,本来也只是想法要泡她到手,这时听了她的话,但觉心如轻花露雨,情若涟漪温润,又是感动又是惭愧,顿时热血翻涌,大声道:“妹妹,我不能让你死,我们一起走!”卓玛冷笑道:“好一对痴情的狗男女。哼哼,你以为你们逃得了么?”抬手一甩,两枚孔雀翎如电飞射而出。
    突听“噗”的一声,一枚石子从旁边一扇窗户同时射到,但听“当当”两响,两枚孔雀翎被石子一撞,顿时掉落地上。
    卓玛吃了一惊,冷声道:“谁…啊…”话至后面,“啊”的一声惊叫,充满了莫名的惶恐,仿佛看到鬼一般。原来这一瞬间,李无方按动了两只“时光宝盒”,顿时“时光宝盒”里产生出一股强大的神奇能量,将他们从时光隧道里移走了。
    卓玛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眼见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突然变得没有了。她这一惊可是非同可,骇然之极,四下张望着除了黑暗中隐伏的恐惧,又哪里有一个人影,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身上冷汗迸流,心道:“怎地有如此快捷的速度?未必是师父的鬼魂将他们带走不成?但面前不过丈余,我如何不觉?却又一眨眼便没了踪影?”她想着吸了冷气,不寒而栗,也顾不得是何人打落了自己的孔雀翎,卷起一片清脆的金铃声惶惶飞奔而去。
    那枚石子自然是武琼花所发,他与妮娜虽然是一面之缘,但觉她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而且刚才又从她言语中可见,她既能以死名志,自也绝非矫饶做作,所以他这才忍不住出手相救,待至石子出手,又有些为难起来,知道这一多事,只怕多会惹上无数的麻烦,便只得伏窗疑神静听,以防卓玛反击。
    岂知只听卓玛喝问一声后,接着又响起一窜金铃声,便再无声息,细听之下,连他们的呼吸之声也听不见了,心中疑异,便心异异的凑近窗纸上刚才被石子穿破的孔向外一看,不由微微一诧,只见淡月清清的院子里此时空荡荡的又哪有一个人影,不由想道:“他们倒去得好快。也不知那年轻男子是什么来历!什么未来社会,难道当真是从未来来的?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还有未来人呢?”庆幸武琼花没有亲眼看到刚才那一幕,否则这一晚他就是想得天旋地转也想不清楚是如何回事。
    武琼花满腹疑惑,返回坐到床上,借着窗子透着一片月光,隐约瞧见床头被底下现出一绺青丝。不觉赫然一惊,霍的一下跳了起来,惊声道:“你……你是谁?”
    被子里头那人也不动也不回答。武琼花点了灯火,又道:“你不话,我可是要掀被子了。”被子那人见他点了灯火,又要来掀被子,只好道:“别掀,快把灯火灭了。”武琼花一听声音,不觉惊讶道:“是你?”
    那人突然跳了起来,猛然窜到武琼花面前,几乎是贴着武琼花的身子,伸出一只芊芊素手轻按住武琼花的嘴,微声道:“你不要着声。”这人一连串的动作简直快得惊人,令得武琼花几乎猝不及防。不过武琼花已听出她的声音,是以也不防备,只是这女子如果每次以这种方式出现,还是令他有些应接不暇,甚至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除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姒敏,还能有谁?果然,姒敏弄熄了灯火,又抿嘴轻笑道:“你没想到是我这个妖精吧?”
    武琼花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眼,使得嘴巴从她的手掌下让出一点空隙,道:“我现在才发觉你真的……是个妖精,你怎么……怎么又出现在我的床上?”他不得不惊撼于她的本事,但更为汗颜的是,自己也的确太过大意,如果这来的不是姒敏,而是坏人,自己又毫不觉防,那后果毋庸置疑,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姒敏眨了眨眼睛,咬声道:“别出声,又有人来抓我了。”武琼花有些哭笑不得,但想着抓她的不是这个少爷就是那个少爷,无论哪个少爷都比刺猬还要不好惹,便也不敢吱声,只得也咬声道:“那你躲着躲着怎么又躲到我床上来了?这也太巧太可怕了吧?”这话一出,他才觉得还真有些怕这妖精了。谁能担保这妖精不会做出更为奇特更为出格的事,难保日后是要栽在这妖精这种躲难的方式里都不定。
    姒敏吃吃的笑,也不发出声音,笑完了才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要巧也是人为的,这一路我可是天天跟着你呢。本来想去‘明月山庄’找你的,但也不知道那里头都是什么人,就只好躲在暗处跟着你们了。谁知道在这鬼地方,又遇上了他们,没法就只好又躲到你这床上来了。嘿嘿,你这床可真够温暖啊!”她这“嘿嘿”一笑,令得武琼花心头一荡,竟生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他们正悄悄着话,便听外头院子里响起了动静,一人道:“褚爷,我看见她进了那间房,怎么样,要不要动手?”另一个人的声音颇为沉着,道:“先不忙动手,咱们看看再。”瞬即声音消失,外头归于一片沉静。
    姒敏嘘了气,蹑手蹑脚坐到床上,压低声音道:“怎么,还呆着干嘛,咱们睡觉啊?”武琼花眼睛又瞪大了,道:“咱们?睡觉?”姒敏嘴一瞥,没好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武琼花呆了一呆,这春天乍暖还寒,夜晚更是冷冻,如果睡地板上显然格外有些冷,何况眼前的根本不是地板,仅仅只是石板铺开的地面,那寒气儿冷嗦嗦的不用,八成睡了第二天就要伤风感冒。
    姒敏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偏偏又不敢笑出声音,那模样滑稽得气人。笑了一会,才道:“好吧好吧,瞧你可怜兮兮的,我让半边床给你。”她那样儿根本不觉得是自己登堂入室抢了别人的床,反而还当是主人一样,又道:“怎么样,我这人心地好吧!”
    武琼花头又大了起来,遇到这个妖精,他觉得永远都处于下风,而且还永远不得理。望着姒敏的脸在月光下充满了得意之色,武琼花咬了咬牙,道:“算了,要是睡床上,你肯定又要赖上我。我还是睡地下吧?”着施施然然的躺了下去。
    姒敏趴在床上望着他,假笑道:“你可够假正经的了,在襄州时你都和我睡一个被子里了,而且连我胸都……”武琼花也不待她完,连忙喝止道:“你休要胡,再我就赶你出去了。”姒敏望了望窗子,想想外头都觉得可怕,妥协着道:“好好好,我不总成吧,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也要生气,真没意思。”
    武琼花道:“没意思那你为什么总要跟着我,何况我们又不是很熟。”姒敏跳下床来,也趴在武琼花身边,贼声道:“你还还不熟?要怎样你才觉得熟,难不成非要把人家……那才叫熟?哼!你以为我喜欢跟着你啊,只不过觉得跟着你比较安,我也只好将就将就委屈了。”
    她这一似怨还嗔的娇样儿,还真有点妖精的模样。武琼花触着她呵气如兰的气息,不觉怦然心动。但他也不敢动弹,免得这妖精又来事,便道:“跟着我有什么安,要是抓你的那些少爷们来了,我可挡不住。”姒敏道:“怎么挡不住,三少爷五少爷八少爷不都死在了你们手里吗?”武琼花瞪了他一眼,道:“还,这不都是你害的。”姒敏道:“我可没有害你,害你的人不就是你的那位美人姐姐么?”
    武琼花“腾”的坐起身来,道:“你瞎什么?”姒敏道:“我怎么瞎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嘿嘿,大哥,你们配合得可真够好的啦?杀人于无形。啊!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大骗子。”武琼花越听越糊涂,道:“你什么啊,什么杀人于无形,我又怎么成骗子了?”姒敏歪着头,道:“你还不承认?”武琼花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什么?你要是不怕被抓,你还是快出去吧,要是被人看到你在我房间里那可不得了。”
    姒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怕惊动别人又声道:“你怕什么?怕嫁不出去?”武琼花道::“乱什么。”姒敏道:“哦,那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嘿嘿。”武琼花听着她“嘿嘿”一声,怕她又得更暧昧,便没好气道:“你不要了,要睡觉就睡觉,不睡觉请出去。”
    姒敏听她语气不善,只好叹道:“算了,我选择睡觉。”趴回床上,倒头就睡。
    房子里一时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似乎听得见了,地上的月光透着窗纸慢慢的象模糊的水一样淌了开去,而黑暗反而越来越明朗。
    过了一会,姒敏毫无睡意,又扭过头来故意问道:“大哥哥,那漂亮姐姐是你什么人啊?她武功一定也很好吧?”武琼花本来想装睡不搭理她,但听她提到温柔,不觉心头觉得一阵温馨,道:“她是我妻子,她温柔可人,但从不会武功!”姒敏嘟了嘟嘴,道:“还你妻子呢?她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武功呢?”
    武琼花道:“你胡什么,她本来就没有武功嘛。”姒敏伸过头来,道:“怎么可能呢?没有武功能发得那么一手好暗器,否则三少爷八少爷五少爷也就不会死在她暗器之下了。”武琼花大吃一惊,道:“你什么?你他们都是柔……柔儿用暗器射死的?不不不不可能,柔儿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姒敏道:“装吧装吧你还装。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对敌,当别人跟你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妻子都不会武功,便也就毫不防备她。哪料你妻子却暗中突然出手以暗器偷袭,这防不胜防,那三位少爷也就真冤……”
    武琼花听她越越离谱,而且损及自己和温柔的人格,自己尚不以为意,但却绝不能让温柔受得委屈,立时勃然怒道:“你给我闭嘴!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可以侮辱柔儿的人格!”
    姒敏何时曾受过这等呵斥,立时气得脸都白了,大声道:“你……”一个字还没出,也不知如何,突然四肢乱划起来,跟着嘴里不停的叫道:“啊啊啊……”的乱叫。武琼花吓了一跳,也不知她搞什么鬼,虽然明知道她古灵精怪,不定有什么诡计,可她这叫声含糊不清的出现在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房间里,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月华掩映的夜晚,让人听了不联想翩翩激血澎湃那才是怪事。武琼花想都不敢想,连忙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姒敏才安静了下来,但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却充满了忧虑。
    忽然,外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什么人?唉呀,放火啦!有人放火啦!”想是店里的伙计出去夜解,恰好发现有人放火,便大叫示警。他一喊,那惊吓的叫声在静夜中听来格外响亮,客栈住宿的客人都吓得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开门张望,果然发现客栈东面柴房有一片火光,似乎火势不大,没大一会,便被扑灭。
    客栈老板哎头呀脚的来到前院,站在院子中央冲各个客房喊道:“大家不要惊慌,火已灭了,大家继续安心睡觉吧。”喊得几句,众人都纷纷回房睡觉,熙熙攘攘的杂乱声也沉寂下来,一切又归于寂夜。
    武琼花想着姒敏的话,心头有些杂乱,他回想起三少爷五少爷和八少爷死时的情形,虽然有些可疑,但要是温柔发射暗器所致,他什么也不愿相信。这毕竟太伤人心了,温柔多温柔的一个女子啊!
    姒敏见他呆呆的坐在床沿,听着他粗重的呼吸,知他已然起疑,便道:“你解开我的穴道吧,我没有乱。你难道忘了,在襄州那晚,我躲在你被子里,豹子来掀被子,结果被飞针所伤,那老大都知道飞针不是我发的,那你飞针会是谁发的?”武琼花道:“那……那或许是别人所为。”他虽然这样,但心里还真有些怀疑,若然有别人的话,外头都是那老大的人,又焉有不发现的道理?
    姒敏又道:“你要是还不相信,那你想想……”
    武琼花道:“你不要了。”他无力的站起身来,又道:“不介意的话,你睡会儿吧。”他着走到一边,坐在凳子上缓缓闭上眼睛,便不再言语。
    到得第二天早上,武琼花睁开眼来,床上却不见了姒敏。这妖精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武琼花觉得也没什么大惊怪了。
    这时左明月和范思责王莹夫妇都已起来,洗漱完毕后,四人便来到前堂用膳。只见堂上已有三人正在吃早餐,却是三个和尚。一个面目苦相的肥胖和尚,年约五十左右。另外两个和尚,一个二十七八,神色刚毅;一个十二三岁,生得粗眉大眼,面色坳黑。
    左明月识得那胖和尚是少林寺的圆真大师,因瘦生苦相,反而越增肥胖,就好比不苦不肥,故被江湖同道叫做苦大师。这苦大师别看他身材笨拙肥胖,但一身少林功夫却极为厉害,其内功造诣以苦极生,更是独特。左明月打声招呼道:“苦大师,早上好啊!”
    苦大师抬头望来,不觉笑道:“原来是左少庄主,早上好早上好!”言毕敛容,自生苦相,心无旁鸷,又低头喝着素粥。那年轻和尚闷声不响的捧着粥碗,坐得端端正正,倒是那和尚只见他伏身贴桌,嘴里吃着白面馒头,眼睛却四下骨碌碌乱转,像是一刻也不能平静的似的。
    四人挨旁边围了一桌坐定,早有店伴按预先订购送来餐点。店伴摆好面食,又问道:“四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左明月微笑道:“没有了,二哥,多谢你了!”随即又摸出一两碎银,道:“这个拿去买壶酒喝吧!”
    店伴接过满脸堆笑,连连道谢,欢天喜地的转身去了。左明月又望了一眼苦大师,拿起筷子做了个示意“吃饭吧”的动作。三人也不多,各自吃了起来。
    早上客人稀少,店堂里显得极其幽谧安静。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飞鸟闹春的鸣叫,显得格外清脆。
    这时,忽听那个粗眉大耳的和尚喝了一稀饭,皱了皱圆圆的鼻头,似乎实在是忍不住了心中的疑惑,压低声音问道:“师祖,你这次我们去四川会不会找到那恶僧呢?”苦大师头也不抬,肃然道:“吃粥,不许话!”
    那和尚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低头又去吃粥。过得一会,又声问旁边那个眉目清秀的大和尚道:“圆佑师叔,你认为……”还未完,“哎呀!”一声,揉了揉后脑勺,却是被苦大师敲了一记。
    圆佑和尚“嗤”的一笑,道:“好吃!好吃!”气的那粗眉大耳的和尚眼一瞪,道:“好吃什么,一点也不好吃!”话之时,脑已让开一边,生怕又被师父敲打。哪知一个“吃”字完,也不见苦大师如何动手,脑壳上又吃了一记。粗眉和尚摸了摸头,委屈道:“师父,不公平,怎么老打我呢!”
    武琼花和左明月三人不觉莞尔,但就苦大师刚才那一出手,神形无影,都是暗暗惊骇。四人都想道:“听这和尚的语气,他们似是在寻找一位什么恶僧,难道这恶僧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花花和尚不通和尚?据这不通和尚出身少林,名为不通,实则样样皆通,在江湖上吃喝嫖乐,使得少林派静心修佛行善救世的形象大大毁损,他们找的定然是他了。”
    就在这时,店门外灰衣飘闪,有两个僧衣和尚并排着走了进来,二人径直来到苦大师桌前,左面一个问道:“请问可是少林派的苦大师吗?”苦大师微微抬头,似乎并不认识这两个同门和尚,不觉诧异道:“正是老僧,你们是……”那和尚道:“是的就好,也免得我们找你了。”这和尚话也不客气。右边那和尚接着道:“我们大师兄早就知道你在找他,因此免得麻烦,所以才让我们来请你去前面树林里一会,我们少林与你们少林这恩怨迟早是要解决的。”
    两个吃粥的和尚早已竖起耳朵,一听是他们要找的恶僧,顿时兴奋的腾起身来,呼道“不通那恶……”大约是觉察到自己过于失态,那后面一个僧字硬是给咽了下去。
    苦大师不惊不忿,微微道:“既然来了那就来了,前头带路吧!”着起身摸了几钱碎银搁在桌上,逐带了两个和尚出门而去。
    范思责抬头凝首,好一会才道:“不通和尚竟然来找苦大师,可真是狂得可以。”王莹道:“据苦大师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这不通和尚又岂会是他的敌手。看来江湖中人都这不通和尚如何癫如何狂,还真名不虚传!”
    四人吃完早餐,由王莹付了饭钱,随后出门走马上路,径往四川而去。
    一路之上,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左明月似是心境极佳,指点江山,起沿途轶事,更是海阔天空,滔滔不绝。范思责和王莹却是不多言语,但两人眉眼之间却充满了幸福的感爱,可见夫妻情深,极是融洽。
    武琼花无心赏景,脑海之中总觉得乱乱一片,一会儿想到温柔的甜言蜜语,一会儿又忆起昨晚之事,一会儿又看到范思责夫妇恩爱有加,心中想道:“人生一世,若是能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其他什么金钱名利又算得了什么呢?”
    左明月望他一眼,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武兄,昨晚是否遇上什么奇怪之事?”武琼花一怔,道:“没有啊!”左明月笑道:“没有?那你用石子打人家暗器干什么?”武琼花不由也笑了起来,道:“当时也不知如何怎地就出了手,只是觉着那女子怕是有些冤屈。”左明月无奈叹道:“这《九件衣》是孔雀堂的镇派武功,百年前便已驰名江湖,盯着它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如今《九件衣》失踪,孔雀堂的堂主又被暗害,连神农架睡墓人和胡人八骑等都参与进来,事情复杂显非你我所能想象,看来这江湖dong乱已是不远了!”
    武琼花联想到人面花已然出世,更加肯定左明月的话,不禁心怀忧虑。他这时自然不觉想到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天机”,若以前他可以半信半疑,但自长江底下遇见彩衣飞天之后,而彩衣飞天当年已经战死,如今他见到的必然是彩衣飞天的魂灵。彩衣飞天的出现,无疑就是因为他身上所肩负的“天机”,故而才会在长江底下出现来指引他。现在又得到左明月的印证,他更加不能不信了。可他向来性情淡泊,不欲于江湖,如今一旦有了这种“未知”责任和使命,这让他觉得异常的沉重。
    默然之间,缓马而行,左明月见他神色凝重,问道:“怎么,武兄,有什么心事吗?”武琼花在事情不明朗之前也不敢明,只是应道:“也不知偷走《九件衣》的是谁?左兄弟,你刚才所奇怪之事,莫不会指的是那年轻男子吧?”左明月道:“正是,那年轻男子也不知是什么人,可真是神出鬼没呢!”武琼花道:“怎么,有什么特别吗?”左明月望了一眼范思责,道:“你没看到,我们范大哥却是看到了,到现在他却是仍然想之不透。”武琼花也往范思责望去,道:“不知范大哥遇到什么奇怪之事?”
    范思责摇摇头,满眼不解之色,道:“起这事,当真是怪异之极。你们不知道,这人我是见过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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