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九部》第三十三 现代人

    ***     首先话的是一个男子声音,只听他百般讨好的道:“妹妹,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是生气,哥哥会好心疼好心疼呢!”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哼”了一下,嗔怪着道:“我才懒得去生你的气呢!”那男子顿时喜悦道:“你没生气,又为什么老是要赶我走啊?”
    那女子道:“不赶你走那怎么行,孤男寡女的半夜同处一室,那太不像话了。”那男子道:“这有什么?在我们那里,男男女女觉着顺眼投缘,便去kai房一起睡觉,已是家常便饭了。”女子道:“你还好意思,我师傅早就告诫我们,要我们少与你们男子话,我理了你那就算对不住他老人家了。”那男子不屑道:“嗨,又来这一套,古装电视剧里看得太多了,是不是你师傅年轻时被男人伤害,于是恨首白头,天天怨天尤人,总是抱怨这世间男子如何如何薄情寡义,如何如何……”
    那女子打断他的话道:“你胡什么啊?”那男子嬉笑道:“本来就是嘛!结果越是不理男人,到最后反而越是要爱上男人,这就好比你和我……”女子啐道:“去……去,油嘴滑舌的,谁会爱上你。”
    武琼花听得暗自苦笑,没想到隔壁里话的竟是两个相恋的少年男女,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在旁边“偷听”,那还不知道让人怎么想。可他也无可奈何,诚心不听,这声音又阻不住,反而一声一声的入耳。他听着听着忽然心头一动,因为感觉着这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一时又没能想起来。
    这时又听那男子道:“我们不是好了让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吗?你又怕什么?”女子笑道:“可你老是我如何美貌,如何迷人,瞧你那色相,我想我要是睡着了,万一你……你要是做坏事怎么办?”这女子这话时,语意极是羞涩忸怩,但芳心却已难掩喜慰。
    那男子也不知是心意诚恳还是花言巧语,百般讨好的道:“你本来就是貌美如花,在我心里简直就是神仙姐姐一样,我哪会……我哪敢对你做坏事?”女子道:“啊,你先‘哪会’,又‘哪敢’,那不就是心中想对我……对我做坏事?”男子道:“就算要对你做坏事,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你可知道,自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美丽的容颜所吸引而无以自拔,我可以向老天保证,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武琼花暗暗乍舌,也没料着这男子表达得如此快,相比自己当年面对温柔时,竟然都不好意思出。
    只听那女子道:“原来你也只是看到我美貌才……喜欢我,哼哼,果然是骗我的。”男子大急,慌忙道:“不是不是,妹妹貌美如仙,惊为天人,在我们那里都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妹妹,我是真的好生爱慕。”女子叹道:“你我才相识不到一个月,你妹妹长妹妹短的你喜欢我,我总是不大相信。”
    男子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的!我对你一见钟情,此生不喻,难道你还不相信吗?”那女子并未做声,男子却突然“呜呜呜呜”的哭泣起来,里哭着声音却已笑了出来。
    女子大约是瞧着他神情滑稽怪异,忍不住也跟着吃吃笑道:“你好恶心,有你这样哭的吗?也太假了。”男子道:“反正我对你的心是真的,难道你还不信?”女子道:“我信我信成了不?不过你老你是从那个什么未来世界来的,是真的吗?”
    男子精神一振,道:“当然是真的啊,我的好妹妹,我真的是从那边来的,而且我们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当然,其实他也不能算是
    一个人。”女子道:“那另外一个人呢?”男子道:“穿越来的时候分散了,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女子道:“你又骗我吧?”男子急道:“我没骗你,真的。我们那世界可比这里好多了,晚上不用油灯,用电灯,晚上和白天都是一样亮的……”女子道:“瞎的吧?”
    男子道:“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假若在我们那里,要是从这里去你们青海,要是你们肯定是骑马了,那一定要好多少天是不是?”女子道:“那是当然。”男子意有得瑟道:“这就叫落后知道不?在我们那里的话,根本不用骑马,就坐飞船,只要一顿饭的工夫就可以到达了。”女子哪会相信,怀疑道:“不可能吧?你尽瞎。飞船是什么东西?”男子道:“飞船就是……就是……会飞的船,跟天上的鸟儿一样。船,船你知道不?”女子道:“不知道,什么叫船?”男子抓了抓头,一阵无语。
    武琼花听得心头疑异,也不知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实话来令人琢磨不透。他起先总觉偷听别人话不妥,这时心头兴起,不觉侧耳细听了起来。
    隔壁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睡着了。过了一会,那女子打破寂静又问道:“你你那里那么好,干嘛又跑到我这里来。”男子道:“这事怎么呢?这个……我是来……那个……嘿!就是我们教授搞科学研究,发明了一种‘时光宝盒’,可以穿越空间隧道,去往任意一个过去的空间,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女子茫然道:“什么是‘时光宝盒’?教授又是什么东西?”男子一怔,大有对牛弹琴之感,无奈道:“教授就是……就是你们这里的师傅,也可以是知识渊博的发明家,就好比你手里的宝剑,发明他的人就是教授,懂了吗?”女子似懂非懂,轻轻“哦”了一声,忽又一声冷笑,道:“我总是不信,你肯定又在胡八道。”
    男子见这夜晚不睡觉的费了半天舌,结果她还是不相信,不由好生气恼。这要是在另一个世界,他还没准真会对着美女发发脾气。但现在境况不同,这是他来到这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他向来见色见性,自然走过路过不会错过。更何况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他要想在这里立住脚,那就非得想办法结交一下人家,有大树也得靠着大树,然后做什么才会好乘凉。
    他稳了稳情绪,耐心道:“我怎么胡了,你手腕里的宝盒总不会有假吧?再那天从那河边我把你从那人手中救出来,也总不会错吧?”女子道:“可是我还是难以相信,”男子道“你不信也没办法,这事给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不过你来摸摸我的胸,看我有没有骗你。”
    女子愠色道:“我摸你胸干什么?你不会又想占我便宜是不是?”男子笑道:“看你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要是骗你,就会心虚,是不是?我要是心虚,自然就心中有鬼心跳厉害,你一摸不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你来摸摸,看我跳不跳?”女子莞尔道:“你不心跳不就是死人啦?”男子叹道:“我要是死了,那也是因为骗了你,被你用孔雀翎射死了,我没死那就明我对你一片真正天日可鉴。”
    武琼花听到这里,心中才“啊”的一声,恍然道:“难怪听声音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搞了半天原来还是她。”他刚才听到“孔雀翎”三个字,才想起这女子正是在桃花谷被自己从举棺人手中救下的那个孔雀堂的女弟子妮娜。
    原来这女子的确就是妮娜,那男子却是一个莫名奇妙穿空而来,碰巧又将妮娜撞落河里的现代少年李无方。
    那日晚上,他二人从范思责吗手中以现代先进科技逃脱,便一起结伴前往青海的孔雀堂,不想他们在路上听四川青城有卖刀大会,李无方似乎表现得不以为意,但妮娜一听是拍卖“碧玉七星刀”,不禁心中一动。
    这“碧玉七星刀”威名天下,妮娜自然有所耳闻,心想反正自己奉师命出来是为追踪睡墓人找回被他盗去的《九件衣》,如今《九件衣》没有找到,回去也无法交待,还不如去青城卖刀大会看看热闹,要是无意中获悉有关《九件衣》的线索,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她和李无方一要去青城参加卖刀大会,李无方心中暗喜,面上却依然不露半点心动之色。
    于是,二人便在半途转道,也赶往四川青城而来。
    这两个少年男女一路同行,妮娜生性豁达直爽,李无方的确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去,倒是能言善辩,用现代社会的五花八门的新鲜事情,施以花言巧语,极力去哄妮娜开心。所谓日久生情,妮娜与李无方数日的相处,渐渐由救命恩人的好感,竟至暗生情愫。只是妮娜对感情之事却也谨慎,总是对李无方抱着一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态度,倒也令李无方不好愈越雷池半步。
    若是现代女孩,只怕在李无方如此连哄带骗之下,早已软绵绵的倒在李无方的床上了。
    但李无方心中却也不急,知道古代女子在liangxing方面极是保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一个“爱情来时头脑不发热的女子”若是操之过急,往往只能适得其反,所以要得到这个女子,只能假以时日,用真心来感动她。
    这样一想,李无方便百般讨好哄骗她。毕竟自己初来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历史社会,前途未卜,要想找到传中的“碧玉七星刀”,完靠自己一个人显然是渺茫的。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在网上被泡妹仔用了无数次的借,虽然不大可靠,但无疑在任何时候是有用的。而且在来之前,他心底已想好了,自己穿越到这大宋朝,什么也要连带着撞出一个桃花运来,这样也就不枉此生了。
    只是让他没料到的是,本来自己做梦都想着要撞也得撞入到美女的欲桶里,哪知自己这一撞,不但没撞入浴桶,反而还把一个大美女给撞到河里去了。虽然都是离不开水,但这洗澡水和河水可是有着要命的天壤之别。本来自己总算会游泳,落到河水里也不至于被淹死,可偏偏这美女在水里一摸瞎的乱抓,险些将自己给抓沉了。要不是范思责出手,自己可真正是他niang的死得冤了。
    他正想得无怨无悔,只听得妮娜尖声道:“好,这是你的,若是以后你骗了我,我…我就用孔雀翎射死你!”李无方心中一颤,回过神来,望着妮娜的粉嫩嫩的脸,心:“等我骗你到现代社会,还由得了你么?”面上却一副坚毅之色,竖起左手食指和中指,道:“嗯,只要你嫁给我做老婆,我要是骗了你,你就用孔雀翎射死我,我也绝不后悔!”
    妮娜与那男子话,浑然无意,显然并未理会是否隔墙有耳,随着声音也逐渐提高了不少。这时,只听得她尖声道:“行,有你这句话你且记得,若教你日后骗了我,我…我就用孔雀翎真的射死你!”李无方心中惊颤,他自认识妮娜后见过她使用过孔雀翎的,那孔雀翎可不比孔雀美丽,甚至看了心生寒碜。不过他头皮也只发麻一会,便心中暗暗想:“我先拿好话哄哄你再。”他面上故作惴惴,很坚定的道:“嗯,我的自然记得,要不我发誓给你听……”
    武琼花听得暗摇头,怎么感觉着这人话有些是心非。突然只听窗外传来一道清脆的金铃声响,接着鬼魅般的一声冷笑,一个尖厉的声音怒道:“好一对不要脸狗男女!”便听得“噗”的一声,竟是暗器破窗之声。
    那少年李无方吓得一声尖叫,坐倒在地,似乎撞翻一张桌椅,发出一声大响。妮娜听风辨雨,伸出两根手指一转,竟将暗器接住了,也不细看,面色已然大变,连忙翻身破窗窜出,叫道:“大师姐!”
    妮娜掠出窗外,只见一人孑然凌立于淡淡的月色下,夜风掠起她的长发飘散,仿佛如夜的幽灵一般。一道孤冷的亮光映射,令她不禁心中一冷,有怕的意味,颤抖了一下情绪,微声道:“大师姐,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正是她的大师姐卓玛,她的脸掩藏在黑暗中,瞧不出是什么神色,但她冷森森的声音格外让人敬畏:“怎么,是不是巴不得我不来,免得搅了你与情人约会?”妮娜打了个冷颤,颤声道:“师姐怎能胡,他…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卓玛哼了一声,冷笑道:“恩人,那就更要以身相许罗?”妮娜知道师姐素来性情乖怂,此时听她言语之中极尽侮辱之意,不觉气急,道:“师姐,你来未必就是要诋毁妹的清白么?”卓玛怒道:“清白?你这贱人,还有脸清白么?”
    妮娜何时曾受得这等恶骂,但还是忍住一腔怒火,道:“师姐,你若一再恶意侮辱,那可别怪妹对你不客气了!”卓玛忽然悲愤的道:“你这弑师灭祖的贱人,你连师父都杀了,我还怕你来杀我吗?”妮娜大吃一惊,脸色巨变,脑嗡的一响,颤栗道:“师姐,你…你…什么?”
    卓玛悲愤的哭了起来,痛恨的道:“贱人,你为了抢本门《九件衣》,竟连师父也杀了,你…你好狠心。”妮娜身子晃了两晃,脸色刷白,哆嗦道:“师姐,你……你胡,我…我几时杀……杀了师父?”卓玛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贱人,既敢杀师,未必还不敢承认么?”妮娜不住地摇头道:“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卓玛激怒道:“未必是我冤枉了你?四师妹亲眼所见,结果你这…这贱人,竟然杀人灭,连四师妹也杀了。”
    妮娜只觉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好半天才道:“师姐,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有如再生父母,妹又如何要去害她老人家呢?”言毕竟是放声大哭,好不凄切。此时本是深夜,她这一哭格外响动,立时惊得客栈的几处房内亮起灯光来。
    武琼花在室中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楚,不觉也是骇然,想着那日举棺人追赶妮娜抢夺的便是《九件衣》,但当时那一本却是假的,可从他们的谈话中不难看出,这《九件衣》是被举棺人盗了去,后来又被妮娜反盗回来,便变成了假本。难道这其中是妮娜将计就计偷梁换柱了?然后她回去孔雀堂以假本欺师灭祖?
    这时又听卓玛道:“你为了谋夺本门《九件衣》,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妮娜哽咽道:“师姐,我…我没有杀…杀师父…”卓玛厉声道:“你不承认是不是?好,那我问你,当时‘睡墓人’从本门盗走《九件衣》,师父是不是要我们去追赶‘睡墓人’夺回《九件衣》?”妮娜点了点头道:“是!”卓玛冷厉的又道:“那你出门之后,又突然返回‘孔雀堂’做什么?”妮娜只觉身子发冷,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低声道:“我…师父身体那时不是正好生病吗?我怕师父因《九件衣》被盗而气坏了身子,所以想去安慰安慰她,然后再走的。”卓玛冷哼道:“我看不是吧?《九件衣》被盗,师父都急得不得了,你竟然也不急去追赶,反而又返回来,那并不是你关心师父,而只是你做贼心虚。”
    妮娜如置冰窟,道:“师姐,你…你…”卓玛厉声逼人的道:“我怎么?我冤了你不成?哼哼,你暗中早已盗走了真本《九件衣》,然后又放了一本假的上去。刚好那睡墓人却来帮了你的大忙,这样一来,无论《九件衣》追不追得回,大家只以为是睡墓人盗去了。师妹,难道你还不承认吗?”妮娜此时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悲伤,又是愤恨,一片混乱,乱则心空,竟是被卓玛逼问得无言以答。
    那年轻男子这时从窗爬了出来,扶着摇摇欲坠的妮娜,望着卓玛道:“你是她盗走了什么《九件衣》,她又何必要去而复还呢?就算去而复还,又何必要杀师父呢?”卓玛道:“那是因为她做贼心虚,怕我师父以后知道睡墓人盗去的是假《九件衣》,这样的话,我师父自然就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所以她千算万算,也只有杀师才可永除后患。呸,你是什么东西,要你来多嘴多舌?”
    妮哪又大哭了起来,尖声叫道:“不是这…这样的…师姐,我…我没有杀…杀师父…”卓玛恨恨的道:“你这个贱人,你杀了师父,这事刚好又被四师妹看到,你…你便也把她杀了。哼哼,总算天网恢恢,四师妹临死之前,用自己的血写下了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知道你竟…竟是这么狠心…”至后来,极是悲伤,抹了一把眼泪,又道:“我起先也是不相信,但四师妹临死为什么不写别人的名字,而偏偏要写你的呢?我当时想,这之间会不会有人嫁祸呢?于是我和三师妹千方百计的寻找睡墓人。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意外的从‘胡人八旗’中偷听到他们话。师妹,你知道他们的是什么?”妮娜胸起伏,心潮纷乱,知道这后面的定然又是让自己含冤莫白的话。她脸色一片苍白,浑身不住地颤抖,连问的勇气也没有了。
    那年轻男子握住她的手,凑近她耳边轻声道:“管她什么,我相信你。你此刻一定要镇静,只有让自己镇静,再镇静,才能有机会寻找到让自己洗清冤白的时候。”
    卓玛又接着道:“师妹,你不敢,是不是?那我就你听了。当时‘胡人八旗’不知道我在旁边偷听,是以话毫无顾忌。我一听之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早就想来我孔雀堂抢夺《九件衣》,只是没想到你和睡墓人相互勾结,趁机盗走《九件衣》再杀害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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