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30】皇帝陛下

    关云韶带着一肚子疑问回了山庄,而后无语的发现山庄有贵客光临。
    “贵客”正跟平平安安玩,两只黑白熊早前被关云锦喂养的好,即使这会儿关云锦嫁了人去了黑云县,若水、康敏以及山庄其他人都将这两只当成吉祥物,逮着空就给它们喂,最近又添了一个熊猫爱好者。
    ——景阳帝。
    看到这位号称政务繁忙的皇帝大人,关云韶有点不太好看的脸色这会儿更黑,要说这一个多月来最让他不开心的,当属这位三天两头的往山庄跑,以至于他连基本对皇帝该有的恭敬渐渐减弱,反而恨不能抓起扫帚把人轰出去。
    “公子,您回来了,圣上已命人给您备了水,您先去沐浴换身衣裳吧。”高福不知从哪个阴影角落里钻了出来,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关云韶看到他这模样更觉牙疼,高福这个人精,为讨好景阳帝,一口一个“公子”喊他,故意不带姓氏。
    “玄之,今日回来怎这么晚?”平平安安看到关云韶后就朝他跑了过去,意犹未尽的皇帝陛下跟着转移视线,自然就看到了关云韶。
    关云韶脸上的神情很是一言难尽,他是真不想给皇帝陛下好脸色看,但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大逆不道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无论是冲着帝王的身份还是……另一个身份。
    行礼到一半,关云韶就被景阳帝催促去洗一洗了,关云韶没违抗圣命,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沐浴。
    望着关云韶的背影,景阳帝脸上原本和蔼的笑容渐渐隐没,眉宇间爬上了一股淡淡的忧愁。
    “高福,玄之近来是否瘦了些?”他问高福道。
    高福迟疑片刻,小心回道:“奴才瞅着公子是瘦了些,不过也长高了一些。”
    十六七岁的少年本就还处在长身体的期间,加上他近来这段时间体力消耗大,食量大增,他的饮食是山庄了孟桃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徒弟所做,而菜色食谱都是关云锦提供,因此对身体营养补的很充分。
    景阳帝没注意到关云韶的身高,只看到他不怎么强壮的背影,喃喃自语:“是朕没能自小照顾他们兄妹……”
    想到兄妹俩在关家的十多年,他又是懊恼又是愧疚,每天都会反省一次,然而失去的时光毕竟已经失去,再无法挽回。他也能察觉到关云韶对他的冷淡疏离,自也不会怪关云韶,这一切算是他咎由自取。
    即使如此,在一月多前决定把他放出京历练并打消某些人心思后,他又反悔了,他担心关云韶遇到危险,也舍不得不见这个儿子,思来想去,干脆让廖秋实带着人从京城京郊着手,关云韶能回山庄休息,他出宫一趟也不太费事。
    “也不知布布如何了,会不会吃苦?”念叨完儿子,景阳帝又惦记起女儿来,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对儿女总有那么点期盼。
    高福面含浅笑,道:“有定远侯在,公……小姐不会吃苦,圣上放心。”他差点一秃噜嘴把“公主”给喊出啦了。
    即使知道赫连岳真靠谱,景阳帝还是很惆怅。
    惆怅的皇帝陛下一点也不见外的在无忧山庄蹭饭,但若细论,天下能得他等饭的人屈指可数。
    可惜关云韶一点荣幸都没体会到。
    一个多月下来,景阳帝蹭饭次数足有两只手,他已经摸透了关云韶的口味,还能主动给他夹菜,关云韶从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麻木,内心已不知该如何吐槽。
    说句真心话,关云韶不是没渴望过父爱,自他懂事起他就知晓自己生母过世,父亲健在,且他是王府唯一的嫡子,他本以为他的身份能让他的父亲重视他,哪怕是严厉让他做功课的严父他也不在乎,可惜现实终究太过残酷,在关秦丰的身上,他没有体会过一丝一毫的关爱,他与关秦丰,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关秦丰单方面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关秦丰对他们兄妹二人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而景阳帝……
    一个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却能纡尊降贵来看他,等他一道用膳,给他夹喜欢的菜,即使放普通人家,父子间也不会如此亲密,很多的父亲会在儿女面前保持起庄严肃穆的形象。
    他只是因为对母亲的愧疚,对我们兄妹的愧疚……关云韶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却仍旧忍不住想,倘若自己和妹妹从小的生活中就有这样一个慈父般的存在,今日的他们又会如何?
    关云韶又不免想到了如今的两个庶民皇子,他们比他稍微幸运一些,起码身份上占了优势,不会被同窗欺辱。可是,他们同样没有得到父亲的关爱。
    思及此,关云韶神情也随之冷淡,内心深处生出的点点感动和期待随之消散。
    景阳帝敏感的察觉出了关云韶的情绪,即使他依然寡言少语,可这短暂的时间,却让他感觉到了两人间仿佛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一瞬将他们隔开。
    景阳帝不可能在宫外留宿,也不可能日日出宫,关云韶的疏离让他挫败,却无能为力,安静的用完膳后,他也只能离开。
    巧的是,周庆祥的拜帖大晚上送了来。
    景阳帝久居皇宫,也知道友人来往上门拜访前会先递帖子,可他却不知道递帖子还在晚上递,这么急着递拜帖应该是有急事,但若是真急事,应当直接找上门才是,拜帖只是一个形式。
    “周庆祥,这个名字朕有些耳熟。”门房汇报的时候没避景阳帝,景阳帝自然也知道了递拜帖是谁。
    不过景阳帝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因而他说名字耳熟时看向了高福。
    宫里的内侍,尤其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没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头脑灵活的,哪怕高福这会儿年纪不小,他也比寻常人能干。
    “回圣上,周庆祥是前铁方伯周熟之子,魏国公的亲侄。”高福立刻就从他的大脑中寻找出了周庆祥的身份。
    “是他?”景阳帝略诧异,旋即皱眉看向关云韶,斟酌片刻才问:“玄之与那小子有交情?”
    关云韶愣了一下,也跟着皱眉摇头:“我与他并无交情。”
    “周庆祥递拜帖来是为何事?”景阳帝问。
    关云韶迟疑了下,将拜帖双手呈上,并解释:“他邀我休沐日去藏春楼喝酒。”
    藏春楼?
    这回高福也一脸茫然了,他的知识储存库里并没有藏春楼这个地方。
    倒是一个一直当隐形人的侍卫钻了出来,解释:“藏春楼是京城第一青楼。”
    “青楼?!”景阳帝顿时眉毛倒竖,整个人散发出了可怖的气息,声音也不自然带上了独属帝王的威势。
    关云韶脸色也不大好看,自从周庆祥因为他一次无意中算是救了周庆祥的堂妹,周庆祥就时常邀他喝酒,被拒绝多次仍不死心,且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问他有何意图他也不说,说实话,真的很让他困扰。
    景阳帝此刻特想将周庆祥大卸八块,随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高福道:“四年前还是五年前,周庆祥可是为了周能的嫡女将公主推进御花园的池子?”
    这事高福有印象,毕竟当时落水的萧明珠是当朝唯一公主,将将十岁的年纪,但被周庆祥推进池子差点小命不保,而周庆祥之所以会推公主,还是因为公主让人捉了老鼠戏弄他的堂妹,周庆祥是为堂妹抱不平,这事也导致贵妃的娘家许家和周家撕破脸。周庆祥生父铁方伯的爵位本该落到周庆祥身上,但许家人从中做了手脚,愣是把这可世袭的爵位给弄走了。原本周家可一门双爵,却因为许家之故丢失一个,即便是魏国公周能心理也不平衡。
    许家和周家的梁子结得大,要不是上面还有景阳帝坐镇,恐怕两家人早已打得你死我活。
    扯远了……
    “圣上,贵妃娘娘的心思……”高福小声提点。
    景阳帝眉梢动了动,猛的转头看向关云韶,关云韶被他吓一跳,忽听他问:“你何时认识周庆祥,因何原因相识?”
    关云韶心说我到现在也仅仅知道周庆祥的名字身份,真算不上认识,可纠结这个没意义,他现在比较想知道周庆祥究竟是什么目的。
    于是关云韶将跟周庆祥“认识”的过程简单讲述了一遍。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距离山庄不远处遇到了一辆马车的马受了惊,马车里的人应该是在无念寺上了香正要回城,马被蛇咬了且蛇一直裹着马腿,因此整辆马车随着马而动摇西晃。那处距离山庄不远,关云韶听到动静让明风帮着稳了一下,否则马车车夫和马车里的人怕是都会不好。
    马车里两个人,一个小姐一个丫鬟,丫鬟下车到了些,小姐并未露面,后来周庆祥找上他道谢时,他才知道马车里的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周庆祥的堂妹。
    “周玉珠,朕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吧?”景阳帝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高福应是。
    景阳帝不说话了,背着手神情越发深沉,连带关云韶也跟着提起了一颗心,他预感这之中可能有些事情,不可言说的那种……
    “玄之,你可有意中人?”景阳帝冷不丁问了一句。
    关云韶怔冷半晌,忙摇头,他目前根本没往那亲事上考虑。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思考过,对他而言,出人头地,自立门户才是人生中的大事。后者他做到了,且彻底跟关家没了关系,现如今所有心神都只是想着如何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为国家出一份力。
    “玄之的婚事……”景阳帝又迟疑起来。
    没等他话说完,关云韶当即义正严辞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微臣暂时不想成亲。”
    “你年纪尚轻,不必着急。”景阳帝顺着他的话说。
    关云韶眨眨眼,他以为景阳帝问这个问题是想给他指婚或者催促……他都已经暗暗提高警惕,脑中飞速的思索对策,熟料等来的却是“不必着急”。
    “青楼之地非是良处,且喝酒伤身,周庆祥的邀约,推了吧。”景阳帝斟酌后还是将想说的说了出来,他并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他,刻意放缓了语气,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说出来貌似又是命令……
    好在关云韶并未嫌他多管闲事,也没介意景阳帝是以哪个身份何种语气让他推拒,因为他本也没打算去青楼,无论是喝酒还是寻欢作乐,他都不感兴趣。
    景阳帝临走前又给关云韶留下了两个密卫,没等他拒绝景阳帝便截住他的话头:“魏国公目前领兵对敌端亲王,周家一时风光无两,周庆祥那小子若真有心找你麻烦,你应付不来。”
    关云韶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都是可见的事实。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圣上,周庆祥似乎认识我老师。”他今天能须尾的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周庆祥看到廖秋实后比鹌鹑还乖,也没敢强行把他掳去“喝酒”。
    “廖秋实……哦,周庆祥差点成了廖秋实的女婿,不过成亲当日好像出了些事。”景阳帝仔细想了想,具体什么事他也想不起来,遂又求助高福。
    高福接道:“成亲当日早上,周公子不见踪影,后来两家人在一个寡妇的床上找到了他,廖大人一怒之下把廖大小姐接回了府,事后周公子登门致歉,被廖大人打出了门。”
    顿了顿,高福又提醒:“魏国公一口咬定是许家人设了套,周公子是受害者。”
    高福这一提醒,景阳帝立刻就想了起来,许家和周家的恩怨得追溯到多年前,而关于许家人给周庆祥设绊子挑拨周家和廖家关系这事只是其中之一,这事还闹到了御前,但周家拿不出证据,当时他也被吵得头痛,只能把人都给轰出去。
    景阳帝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成日围着他们转?
    言归正传。
    周廖两家亲事告吹,且不谈是不是许家从中作梗,但周庆祥的确是让廖秋实这位差点成了岳丈的尚书大人捉奸在床,还是在大喜之日,他能给周庆祥好脸色才怪。周庆祥见到他,也跟老鼠见到猫,恨不能夹起尾巴做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关云韶则是想到了同样在成亲当日被送了休书一封的关云锦,廖大小姐有她爹娘和家族撑腰,可他妹妹却被逼的自缢,自缢不成,还多的是人说风凉话和落井下石。
    周庆祥、荣泽宁,不是好东西!
    荣二公子:“阿嚏……”
    ------题外话------
    霉运持续跟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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