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密度纪》第三十一章 一月无讯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多少也在王壮壮身上发生了，一连一个月的日子里，他都是日夜奋战在施工一线，早出晚归，在最繁忙的日子里，白天一天都呆在工地上，午餐都是由队部食堂师傅送到工地上现场吃完了，就干！因此他也无暇顾及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许这就是一线电气化工程人日常工作的真实写照吧，人是经常在外，就连打个电话，听个声，有时候也成了奢望。
    杨莲已经习惯了这种工程人特有的生活习性，因此，一般情况下，家里没啥事，她是不会给王壮壮打电话，也就是每个月发工资了，这才会两个人打个电话，因为工程人的每月收入是动态变化的，有时候这个月多一点，下个月少一点，因此两个人的话题也就是围着工资发放多少，而彼此确认下，省下来的话题也不多，就是妈妈的身体和儿子的学习了，至于两个人的情感交流，像年轻人谈恋爱那样每天拿着手机卿卿我我，聊个没完，对他俩来说，也就是天方夜谭了。可以肯定说王壮壮和老婆杨莲的日常电话，夫妻情感沟通基本上为零，这对于人到中年的中国普通人来说，夫妻俩现状大多数已经从爱情转化成亲情，要不为啥叫老婆、老公呢？一个老字就说明了一切！
    可是儿子果果却对爸爸这次在家门口修电气化铁路工程，充满了幸福的渴望，因为小小年纪的他，对爸爸所从事的电气化铁路工程建设内心深处是想一探究竟的，他不知道，这个电气化，有多大的魅力，可是让爸爸几十年如一日地痴迷其中，乐不思蜀。
    这不，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果果又问起了杨莲：
    “妈，俺爸咋那么忙呀，这都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
    “忙、忙，你爸是大忙人，整个中国，就他忙，你看看，原本想着这次你爸在家门口干电气化，他能时不时地可以回家看一看，帮我分担一下家务事，这下，可好了，不但人依旧不见，这连个电话也不打了，俺就不知道你爸心里是咋想的呢？”
    “要不，今晚咱给爸打个电话吧，俺好想去郑州海洋公园去看看呢？”
    杨莲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儿子，心里更来气了：
    “果果，你看看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我看呀，你也就是个男子汉大豆腐？”
    “妈，俺想爸爸了，俺就要去郑州，去找他！”果果倔强地大声嚷嚷道。
    “你敢，你若是私自去找你爸爸，那今后妈妈就不要你了，你就跟着你爸爸天南海北地生活，上学吧！”
    “那也好，刚好俺也不想上学了！”
    “你说啥？果果，你真的是要气死妈妈吗？”杨莲说到这里，一行热泪夺目而出。
    果果看到妈妈流泪了，心里一紧张，连忙抱着妈妈：
    “妈妈，俺不要爸爸，俺要妈妈，俺听妈妈的话，再也不去找爸爸了！”
    杨莲低头，双手托起果果的脸，娘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杨莲才哽咽着说：
    “等元旦放假了，妈妈就央求你大姑来咱家，帮忙照看几天你奶奶，到时候，妈妈就带着你，去郑州海洋公园!”
    就在此时，奶奶房间突然传来到“砰”的一声，接下来，就听到奶奶的一阵啊、啊的声音，杨莲和果果赶紧来到奶奶房间。
    果果一看奶奶这情况，心里急的声音都变了：
    “妈，妈，奶奶把床头茶杯打碎了，你看俺奶奶又吐了，并且嘴比以前歪的更厉害了？”
    杨莲也是医务工作者，她对一些日常病人护理还是很有经验的，于是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奶奶，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果果说：
    “果果，我看奶奶是要犯病了，我这就打120，你赶紧去你大姑家，告诉她，让你大姑和大姑父都来咱家！我一个人，可是挪不动你奶奶呢！”
    杨莲说完话，就拨打120急救中心电话，果果也是赶紧一路小跑去大姑家，大姑离他们家不远，也就隔着一块麦地的路程。当120急救中心的汽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果果和大姑、大姑父也早就到了，大家伙七手八脚，用担架抬把奶奶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后，杨莲对果果说：
    “果果，今晚，你去你大姑家找你表哥睡，妈妈可能一晚上都不回来了！”
    “妈，俺也想去医院！俺想多陪陪奶奶！”
    “听话，乖孩子，你明天还要上课呢？今晚就和你表哥一起睡吧！”大姑耐心地劝道。
    果果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望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救护车，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