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偏南》第189章 薄幸

    在陆时顷尾字的音节落定之前,裴琳的认知里,他气度优雅、深沉内敛,他身价不菲无出左右,甚至可以身处高位盛极而不衰。
    还有,他薄幸。
    仅此。
    可是现在,她还没彻底领悟到成人世界里的残忍,就先体会到了陆时顷的可怕。以至于后来,她亲身处在现实的阴暗面,也觉得不过如此。
    裴琳此刻表现出来的近乎崩溃不是假的,然而她崩溃得有多谨慎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事实上,裴安在法庭上交托于她的事情,她在失控的情绪中仍然守口如瓶,只字未提。
    她虽然不能理解裴安的用意,更不知道他让自己去找的那份视频备份,到底拍到了什么惊为饶秘密,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那些一定很重要。
    或许真如裴安所言,重要到可以拯救裴氏。
    她不敢把自己的将来赌在一份根本不知从何找起的视频备份上,所以,她在家反复掂量以后,先给自己找到一条合理的退路。
    裴琳想得很简单,如果陆时顷不愿意给她,她想要的体面,那么离开陆氏后,可以直接开车去往曼城,去找她该找的东西。
    不过稍晚几个时,影响不了什么。
    她的这个计划在自己心里成型了不过了几个时,就被陆时顷用一句清浅的话揭穿了。
    然则,真正让她感觉到恐惧,甚至可以用惊悚来形容的是,从开始到现在总共五六个时里,除了按照裴安的交代去见过律师,她再没有见过第三人。
    眼下,比起去深究这个男人从何而知更为困难和紧急的是,要该怎么回答他。
    她她去,那么她现在,在陆时顷面前的所作所为,就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唾手可得的体面转眼就会变成下场难堪。
    若是她不去,她铺给自己的退路就此封死,再没有转寰的余地。
    “时顷,裴安不止一次告诉过我,可我一定要听你亲口才相信,毁了裴氏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裴琳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她的声音里没有底气,她问了,却不敢听到答案。
    “裴姐就是不相信裴副总,也该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时顷浅浅皱眉,“陆某以为早在阿维拉宫那夜,我对裴氏以及你哥哥的态度就已经表明。”
    完,陆时顷掠过她还在轻颤的肩膀,边走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面无表情的扔进了靠门的垃圾桶里。
    裴琳身上的花果香气,太甜腻,与苍兰浓郁清冽的味道格格不入。他不喜欢。
    陆时顷折身回来,又在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站定,“裴姐不常回国,不知道对曼城了解多少?”
    而后没有笑意的笑着:“裴氏投资控股的曼城国际港务在曼城半岛的西岸,再向南不足三十海里就是离城,也叫离岛。裴姐即使远在澳洲,应该对这个名字也不会太陌生。”
    它叫离城,是因为它繁华奢靡,它叫离岛,是因为它罪恶。
    “我不去曼城!”
    裴琳对着窗外的灰蒙,几近嘶喊着出这句话,她就是再笨,也听得出陆时顷已经没有了耐性。
    她在一瞬间本能的做出选择,根本不愿去细想,他在此时此刻提到离城,是不是在恐吓她。
    谁都知道,离城,即是堂,也是地狱。
    裴琳转过身,一眼就看到陆时顷身上那件修身剪裁的雾蓝色衬衣,干净素雅,慵懒宁静的质感,愈发衬托出他的矜贵。
    她的视线一偏,又落在他身后的垃圾桶里,她只是不心碰过,他就如此嫌弃厌恶。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肆意伤人?
    “陆时顷,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裴琳低喊着,嗓子微微泛着干哑。
    陆时顷正在整理袖口的长指微不可觉的顿了一下,嗓音不出的凉漠,“陆某曾经很欣赏裴姐的单纯,仅此而已。”
    裴琳觉得疼,但这疼不是没有预设,也不及阿维拉宫那夜的一半,此时夹杂在其中,更多的是恐惧。
    她跟他在一起两年,她到现在才认清一个现实,这个男人,她爱不起。
    她以为,话尽了,她的恐惧也会跟着就此为止。
    偏偏男人阴晴难测的声音又传到她的耳际,“裴姐,裴副总嘱托你去曼城时,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份视频备份里有什么?”
    这份视频备份,显然比自己预想中更为紧要,裴琳如是想着,一脸惶恐不安的看向陆时顷讳莫如深的那双暗眸,“没,没。他什么都没。”
    “裴姐,不必这么紧张。”陆时顷又看看腕表上的指针,阴晦的笑笑,“我只是想让裴姐知道,即使裴姐现在就身处曼城,也未必能找到想找到的东西。
    何况,裴副总在法庭上也只是血气之勇,陆某现在就是亲手将东西交到裴副总的手上,他也不敢轻易改写裴氏的结局。裴姐,懂吗,嗯?”
    裴琳麻木的点点头,懂,她当然懂。就如她一开始所,裴氏已经走向末路。
    陆时顷冲着她满意的笑了笑,可是笑容很稀薄,没有任何温度。伸手按了下桌子上的电话,接通秘书室,“来人送裴姐离开。”
    随之,又抬眸看了眼裴琳,“裴姐,有句话陆某刚刚忘了讲,体面是自己给自己的,嗯?”
    裴琳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秘书已经推门进来,“裴姐,这边请。”
    她跟在秘书身后的脚步很犹疑,陆时顷眼眸深深一眯,叫住了她,“裴姐。”
    裴琳闻声停下,没有回身。
    “陆某其实有个很私饶问题,想请教一下裴姐。”他突然很客气,声音里有种生分的温淡,“对于你们女人而言,这种浅薄的体面,有那么重要?”
    “当然。”裴琳的语调是嘶哑过后的平淡,“但是像南姐那样能牺牲自己名声的女人,想来也不会太在乎。”
    陆时顷的眸光沉了沉,随后带着暗哑的笑意到:“如果裴姐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给自己体面,可以找个人问问,我觉得,许律师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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