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预感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你……”虞长歌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再度挣扎,从君墨尘怀里挣脱,恭敬地低头行礼。“贱妾叩见王爷,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墨尘惘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手。
刚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到她需要他,所以加快了速度冲过来,正好见她在门口摔倒,不假思索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了。
她进入怀抱的那一刻,他好像重新获得了自己的珍宝,生命也重新完整了,只想抱着一生一世不放开。
而现在,她避如蛇蝎地躲开了,他便好像再度失去了什么一样,只恨不得将她一直抱在怀里。
他好像……找到了某个完美的替代品,可以代替那个女人承受他满腔的爱意。
“王爷。”侍卫安康时小声提醒道,“侍卫已经将伤人的吕侍妾抓住了,您看怎么发落?”
君墨尘才想起还有个吕氏等着他发落。
他目光一转向吕氏,花七便哭着上前道:“王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小主做主啊!吕侍妾方才自己已经承认了,是她偷了雪灵芝嫁祸我们小主,不知怎么的雪灵芝又到了暮云阁里边,她怀疑是咱们小主做的,便要杀了我们小主!”
吕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的命运,彻底完了。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给吕氏求情,花七气得又跺脚起来,“小主,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吕氏可一直想害你啊!你怎么反而替她求情?”
“她也没害死我,我也只是饶恕她的死罪而已,她的余生也要在这空寂无人的暮云阁里为自己的罪行忏悔。我不觉得让她快速地死去,跟余生都面对这毫无生气的阁楼有什么严重。”虞长歌解释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让她余生都受折磨不好么?”
“不……”星光想提醒虞长歌,嫔妃赶出王府和在宫苑囚禁是完全不同的,只要还没有落入冷宫,就一切皆有可能,任何一个嫔妃都可能再次获得王爷的宠爱!
但是看看虞长歌的表情,她忽然有种感觉。
虞长歌是知道这点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她故意让吕氏留在暮云阁里。
她是自由打算的。
想通了这点,星光识趣地闭嘴了。
“你……”君墨尘问道,“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贱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不为王爷所喜,在王爷眼中所言所行都是为了害人,另有心计。既然如此,就请王爷当做没听见吧。”虞长歌欠身一拜,转身就走。“贱妾告退。”
“哎……你……!”君墨尘赶紧转身,走了一步又转头道:“就按照王妃说的,将吕氏囚禁在暮云阁里,终身不得离开!”
下完旨意,他又继续追了上去,叫道:“你……你给本王站住!”
没想到暮云阁和丹凤阁之间的距离很短,虞长歌常年在山上挖药,脚力很好,一下子就跑进了丹凤阁里。君墨尘眼看着她冲进丹凤阁,想将丹凤阁的大门关起来,心中不禁着急,没想到虞长歌关了好几下,却没关上门。
“本王叫你站住,你没听见么?”君墨尘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看去,却不禁一愣,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根本不是虞长歌对他欲擒故纵,而是她真的关不上门,因为丹凤阁里面已经一片狼藉,就跟被洗劫过一样。所有能打碎的东西都打碎了,能撕的也被刀剑劈开,撕成一条一条的,至于桌椅门窗之类的东西,也全都被砸坏了。
君墨尘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府中里面打劫嫔妃?不想活了?
虞长歌一看他的脸色就笑了,歪头道:“怎么回事?王爷忘了,上午羽林军可是得到了王爷的旨意才搜府的。”
也就是说,是为了搜查雪灵芝之事?君墨尘没想到自己下的一个旨意,竟然会让丹凤阁遭到这样的对待。他看向虞长歌,眼中充满了心疼。
在被冤枉偷了雪灵芝之后,丹凤阁被搜查的时候,她到底受了多少屈辱?
如果是从前的蔹儿……君墨尘心中蓦地浮起一个想法,于是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为何不哭?难道你不委屈么?”
虞长歌的眼中立刻浮上一层水汽,她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镇定:“王爷说笑了,贱妾有什么资格哭?只怕贱妾哭了,王爷要怪贱妾心机多,博王爷同情怜惜呢。”
“王爷,恕奴才多嘴。”侍卫安康时也到了门前,弓着腰道:“若是搜查别的寝室,羽林卫还不至于至此,只是王爷素来不喜王妃,羽林卫们才作践王妃的。”
是因为他的缘故?君墨尘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分明非常委屈,非常想哭了,但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他,所以她强忍着。
她,不喜欢他,甚至敌视他,若不是他这至尊的身份,这会儿她甚至不愿见他。
“好了。”君墨尘难以描述心中复杂的感觉,这个女子是骄傲的,他一直想要她低头,吃苦受委屈,这样才能驯服她。可是现在她真的被欺负了,他却没感觉到痛快,反而先心疼起来了。
罢了,他一个大男人,认输又怎么样?没有他的宠爱,她在府中便会被人欺负,他怎么舍得这张脸被人欺负?
“哭吧。”君墨尘蓦地将她揽入怀中,在她挣扎之前将她的脑袋按住,让她紧紧靠在肩上。
在她耳边,他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声音说:“本王不笑你,哭吧,你受委屈了,是本王不好。”
其实一切只是演戏,放过吕氏、生气跑走,都是为了让他发现丹凤阁里的情况。
至于眼中含泪,也是为了让他认输而已。
但是现在被他抱在怀里,这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却叫虞长歌真正想哭了。
这个她曾经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移情别恋和别的女人合伙污蔑她,身为皇后,她只会在府中里母仪天下。
如果不能独占他一人,她就会选择永不爱他,斩断情丝看他的嫔妃们争斗,悠闲地坐在女人至高无上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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