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八章 动荡的前夜（三）

    幻茹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关于她转会的消息就传得满天飞。尽管幻茹本人什么都没有对外人透露，但在那些有意于她的战队内部，明显都有媒体的线人。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谣言，都会被无限扩大。
    “五大NIL联赛战队联手向曾幻茹报价。他们开出了非常高的薪水。据说，足以与斯蒂芬-巴顿和克里斯-米杨的新合同比肩。”
    “曾幻茹会去哪里，这是这个休赛期最大的看点。或许很多观众还不太清楚。其实，曾幻茹并不是中国公民，她是一位美籍华人，只是中文说得非常流利罢了。她之所以到亚超联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亲曾明锆的关系。现在，曾明锆已经从亚洲‘INSIDEONE’联盟主席的位子上离职。那曾幻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了。她大可以返回美国，加盟北美NIL联赛。这也是争取荣誉最快的一条路。”
    “但凡事也没有绝对。离开熟悉的亚超联赛，前往陌生的北美。这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根据匿名线索，‘冰鸟’已经给曾幻茹开了合同，据说，他们给了曾幻茹全队第二的薪水，并且许诺，在克里斯-米杨退役后，树立她为新的王牌。而除了‘冰鸟’之外，‘SUAMLG’，‘秋田’，‘Gaxy’和‘胜达’也纷纷向幻茹伸来橄榄枝。然而，相比‘冰鸟’，他们一来开不出那么高的薪水，二来也无法保证绝对的队内地位，同时在竞技上也没有绝对优势。”
    “我记得，‘冰鸟’以前就找过曾幻茹。但那个时候没有合作成功。这一次他们又来……这算是老马爱吃回头草吗？”
    “曾幻茹是当今中国最有号召力的‘INSIDEONE’选手。相比董子轩和卢天骄，她身上的话题性明显更强。而作为中国第一战队的‘冰鸟’，会盯上她也是理所当的。而且，不只是北美战队和亚洲战队，我听说，连俄罗斯的‘Venus’都对曾幻茹表示出了兴趣。只是暂时还没有报价。”
    “欧洲战队？恐怕很难吧。环境不熟悉不说，实力上也差得太远。就算给给钱多也没用。本来，曾幻茹就是亚超联赛中薪水最高的年轻选手之一。想要得到她，必须得是豪门级别才行。”
    一时间，网络评论无限发酵。而消息源之所以在世界锦标赛开幕前的微妙时刻将这件事情捅出来，就是为了让新闻效果扩大化。一时间，这件事的热度甚至超过了即将开始的世界锦标赛。有不少“专家”都对幻茹未来的去向进行了预测。更有博彩公司为这件事情开出赔率，到目前为止，还是“冰鸟”赔率最高，紧随其后的是美国的“APPOLO”和“microbox”。但另一方面，幻茹会继续留在“灵猫”的赔率也排在第五位。由此可见，众人虽然都看好幻茹前往一支豪门战队，但对于她到底会怎么做，大家其实都不确定。
    ……
    “我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但对我们‘microbox’战队来说，最重要的依然是世界锦标赛，我们的目标只是夺冠。我们不会受到谣言影响，我们也不会考虑与比赛不相干的事情。”
    这是“microbox”队长鲍比-比尔接受媒体采访时的回应，他的回答非常正式。但在私底下，队伍的气氛是否发生了变化，这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其他几个曾幻茹的“热门下家”也是如此，“APPOLO”，“EGAME”，“KZONE”，“ABOOK”，所有的NIL联赛战队全都否认了对幻茹的兴趣。但在私底下，他们却通过何振亮向幻茹告知，他们其实还是很希望幻茹加盟的，只是现在面对媒体，不得不惺惺作态。另一边，来自俄罗斯的欧洲冠军“Venus”，他们却是毫不掩饰对幻茹的“兴趣”。甚至，他们的队长马卡洛夫还在采访中当众对幻茹进行招募。
    “曾幻茹？我们当然需要她。我们需要一切有实力的选手。如果曾幻茹能够加盟，‘Venus’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夺取世界锦标赛冠军就会变得更有把握。当然，就算是现在，我们也有自信夺取冠军。”
    “我喜欢这个家伙。最起码，他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强多了。说不定，我真的会加盟他们呢。”幻茹笑着说道。她看着电视中马卡洛夫接受采访。老管家轻轻摇头。
    “大小姐，其实，你根本就没想加盟过‘Venus’吧。”
    “这是当然，‘Venus’还没有到达我心目中战队的档次。他们实力不足。”
    “我的意思，并不是指实力。”管家轻轻说道。幻茹猛地一愣。她停住不语。
    ……
    作为幻茹最有可能的“下家”，“冰鸟”战队的回应颇为微妙。一方面，他们官方宣称，不会在世界锦标赛进行任何转会操作。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对这些谣言进行了回应。接受采访时，“冰鸟”队长董子轩谨慎地表达了对曾幻茹加盟的看好。他道。
    “曾幻茹队长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选手。我曾经和她在一起并肩作战过。无论她前往哪支队伍，肯定都会大幅度提高那支战队的实力。”
    “那么说，你是不反对曾幻茹加盟‘冰鸟’喽。”
    “我是不反对。但我也相信现在的队友。我不想因为无聊的谣言而影响到备战。而且，我也不认为曾幻茹队长会加盟‘冰鸟’。我甚至不认为她会加盟任何一支豪门战队。这不是她的风格。如果她真的离开‘灵猫’，我倒觉得她会出于感情，加盟一支年轻，有潜力的队伍。她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战队，而不是去抱大腿。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董子轩喃喃说道。他说得都是大实话。但在记者耳朵里，他这就等于是“不欢迎”了。随着媒体一阵添油加醋，很快，就变成了“冰鸟”队内全体倒戈，拒绝曾幻茹加盟。“冰鸟”总经理刘玉婷不得不赶紧和董子轩谈心，让他不要在外面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这么说，对队伍的士气应该也是有益无害。这比单纯否认效果更好。”董子轩回答道。刘玉婷挑起眉毛。
    “你真的觉得曾幻茹不会加盟我们？”
    “当然，如果她要加盟‘冰鸟’，三年前就可以，何必等到现在。追求荣誉和金钱……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她会加盟哪支战队。按照你的说法，她不会选择豪门。当然，她可能也不会在乎薪水。你说，她会出于感情，加盟一支年轻，有潜力的队伍。难道……”
    刘玉婷心中一怔，她惊愕地看着董子轩，仿佛是明白了什么。董子轩没有回答，他向总经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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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出于感情，加盟一支年轻，有潜力的队伍。她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战队，而不是去抱大腿……真是委婉的说法呢。”
    何小平面带晒笑。他对着董子轩耸耸肩膀。此时此刻，距离何小平和董子轩一起加盟“冰鸟”，已经过去整整三年时间。三年中，董子轩已经从一个新人，晋升为“冰鸟”的队长。他虽然没有得到太多的个人荣誉（主要是狙击手位置上还有金哲瀚这个怪物），但在团队荣誉上，他已经是两届亚洲冠军。而现在，他又要率领“冰鸟”，向世界冠军发起冲击。在同届的年轻人中，他绝对算得上翘楚。而何小平现在则是“冰鸟”的技术总监。能以那么短的时间，得到“冰鸟”技术组上下的承认，何小平的能力自不用说。而他现在的收入，在行业内也是数一数二。
    毫无疑问，董子轩和何小平都取得了成功。从结果来看，包括当初的唐龙在内，他们三人从“灵猫”跳槽到“冰鸟”，绝对是自己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决定。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心中也不免会有些遗憾。毕竟，当初在“灵猫”的时候，他们距离成功也只有一步之遥，如果留下来，和幻茹一起再奋斗一年，结果又会如何。这就只有天知道了。毕竟，过去的事情，是永远无法重来的。
    因此，这一次幻茹传出转会谣言，两人自然会特别关注。尤其是何小平。他和幻茹是大学同学，也是长期以来一直一起战斗的战友。甚至，何小平还曾经暗恋过幻茹，但这段恋情也随着幻茹的“木讷”，无疾而终。最近，由于各自事务繁忙，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但对于幻茹的性格，何小平却有着最起码的了解。从本质上来说，幻茹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她会将过程放到结果之上。如果她认为这个胜利没有意义，那哪怕是走最艰难的路，她也会坚持到底。这种老派的风骨，在当今功利的职业体育界颇为少见。你可以说她倔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说她幼稚。但归根到底，这就是她的原则。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如你所说，幻茹不会加盟豪门战队的。那她只有两个选项，要么留在‘灵猫’，和队友同甘共苦，要么……”
    何小平说道。他和董子轩互看一眼。两人都知道，幻茹的另外一个选项是什么。何小平问。
    “董子轩，你最近和张成有没有联系。”
    “没什么联系，也就是在亚超联赛的时候打过招呼。你呢，我记得，在亚超联赛最后一轮开赛前，你还帮他调整过机械外骨骼吧。”
    “也就那一次而已。平时大家都忙，也没工夫寒暄。不过，幻茹到底会不会去找张成，我觉得也是五五开。幻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她绝对不肯依靠他人。尤其还是她最爱的男人。如果不是‘灵猫’现在这种状况，她是绝对不可能加盟‘九龙’的。但也因为她和张成的关系，一切还都是未知数。说不定，她会因为张成而改变自己的原则。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是啊，天知道。但我们也没空去管别人的事了。”董子轩喃喃说道。何小平心领神会，他们随即停止了这个话题。何小平打开电脑，他再一次翻阅“冰鸟”选手的机械外骨骼设定。但在心底里，他还在想着幻茹和张成的事情。如果，幻茹真的加盟“九龙”，那张成也算是得偿所愿。他当初离开幻茹，独自带队前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回报。现在想来，这也是很长很长一段路。
    真是，让人羡慕。
    何小平轻轻摇头。他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自己明明已经有了美丽的妻子，而且马上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如果还在期望更多，那就是贪心不足了。另一边，董子轩却也在一旁愣神。他也在挂念着“九龙”的事情。但他心中思念的对象，却和何小平略有不同。
    陈灿学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自从丑闻爆发后，她就离开亚联盟，专心于“九龙”的事务。自己也再没和她联系过。现在，“九龙”成绩那么好，她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梦想，带领一群年轻人，一点一点走上“INSIDEONE”世界的巅峰。自己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是，但是……
    不行，我不应该再去多想无意义的事情。学姐有自己的生活，她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我也应该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总有一天，当一切过去之后，我会再次回到学姐面前。到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应该都放下了一切，可以坦然面对了。
    距离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董子轩轻轻舒气。他强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对面的何小平正在认真翻看电脑屏幕（至少表面上如此），董子轩也打开小组对手“EGAME”的录像，仔细研究起来。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丝莫名的伤感却是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