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八掌 独缺一人的舞台（三）

    2月28日，新一年的亚超联赛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撒马尔罕开幕。相比过去几年，今年亚超联赛休赛期相对冷清。几只强队中，“秋田”与“SUAMLG”依然处于痛苦的新老交替当中。除了从梯队中抽调新人外，他们照例没有引进任何一名选手。去年一年，两支战队的表现起伏不定。他们有过非常漂亮的大胜，也有过让人难堪的失利。最后的成绩也是差强人意。但这都是年轻队伍必须要承受的代价。以“SUAMLG”为例，朴正祥退役后，他们队中已经没有一个超过28岁的选手。队长金哲瀚只有25岁；而秋田的新老交替则要更早一步。他们队内年纪最大的是27岁的队长坂田光秀和田中克莱塔。24岁以下的新人也已经挑起大梁。经过了一年的磨练，今年，这些年轻人卷土重来。虽然立刻夺冠可能不太现实，但至少，他们已经让大家重新看到希望。
    西亚方面，去年“阿萨德”重夺亚超联赛冠军。同时在世界锦标赛上也杀进四强，已经达成了预定目标。今年，“阿萨德”保留了上赛季的全部主力。同时还从北美购买了两位实用外援，他们的目标，就是在保证队伍稳定性的同时，进一步提升实力，向世界冠军发起冲击。与此同理，迪拜集团和阿联酋航空也加强了队伍。他们花的钱或许不多，买进的选手也不算太有名气，但从需求来说，却都是击到各自的痛点上。这种相对稳妥的作风，也算是西亚土豪们在连年砸钱之后得到的反思了。
    “NGC”和“Gaxy”也没有购买新人。过去两年，“Gaxy”可能是亚洲除了“冰鸟”之外花钱最多的战队。而这种投入也为他们带来了一次世界锦标赛八强的荣誉。但连续的砸钱也大大影响了他们的预算。今年休赛期，他们没有引进选手，反倒是卖掉了一些多余的轮换队员。而“NGC”则是因为一直以来不买人的传统。他们从来都是内部挖潜为主。只是，他们现在内部的潜力实在有限，就算再挖，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乎，转会市场最后的焦点还是回到“冰鸟”身上。去年，“冰鸟”再次折戟世界锦标赛决赛。几名功勋老将，比如队长林冲，副队长何孟良，全都表现低迷。这也让“冰鸟”的管理层痛定思痛。他们首先找来林冲与何孟良，希望他们主动退役，让出主力位置。林冲和何孟良当然不愿意，他们向“冰鸟”总经理刘玉婷申诉。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再打一年。我们还想拿下世界冠军，替‘冰鸟’站好最后一班岗。”
    “你们现在不是在站最后一班岗。你们是在给‘冰鸟’埋下最后一抹土。”刘玉婷毫不客气地说道。“林冲，何孟良，我承认，你们两个对‘冰鸟’作出过很大的贡献。是你们两个撑着‘冰鸟’走过了前几年最困难的时期。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变化。你们的水平已经跟不上‘冰鸟’的节奏。如果你们真的热爱这支战队，那就应该主动退役。将舞台让给年轻人。”
    “但我们身上的合同呢。我们身上还有上百万的合约呢。”
    “最好当然是协商解约，你们可以选择留队，继续发挥力量。如果不想留队，也可以帮你们找其他工作。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协商，要求战队支付你们全款。但你们也应该清楚。退役的‘INSIDEONE’选手，一旦失去老东家的庇护，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林冲和何孟良心中一寒，他们都听出了刘玉婷的弦外之音。虽说职业选手要求战队执行合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以“冰鸟”现在在国内的影响力，如果自己与刘玉婷彻底闹翻，大概率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般来说，像林冲和何孟良这个级别的职业选手，退役之后战队都会给他们安排工作。不管工作是好是坏，这至少是一份工作。但倘若战队不肯安排工作，这就意味着他们将面临长时间失业的危险。而自己之前赚的工资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下半辈子的地步（职业选手绝对算是高收入人群，花销自然也要比一般人更大）。
    林冲和何孟良只能妥协，他们主动提出退役，退位让贤。而刘玉婷也没有食言。她将林冲安排到“冰鸟”的宣传部，担当“冰鸟”形象大使。而何孟良则是去了预备队，作为教练，帮助培养后辈。对于退役的职业选手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新闻发布会上，林冲和何孟良都是强颜欢笑。他们几乎是硬逼着自己说出“感谢老板”，“感谢领导”之类的废话。至于内心真正的苦楚，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明白。
    林冲和何孟良的退役也给“冰鸟”其他人留出了阵容空间。除了他们俩之外，“冰鸟”原来的后勤兵冯坤也主动退休。这样一来，“冰鸟”一下子就多出了三个名额。休赛期，刘玉婷再度砸重金，她首先引进了“胜达”后勤兵李铭顺，替代林冲的位置。同时又从“绝艺”和“YI163”分别引进了炮手王丰和炮手白潇洒。这些选手都是中国“INSIDEONE”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名气虽然不如林冲，何孟良那般响亮，但从实力上来说却一点都不逊色，都是各队数一数二的王牌。为了购买这些选手，“冰鸟”又花了了整整4000万美元。这让他们连续第三年排名亚超联赛投入榜首位。
    “‘冰鸟’一如既往的大投入，再一次展现了他们为了夺冠不惜一切的决心。”
    “本赛季‘冰鸟’的引援计划与前几个赛季略有不同。他们依然只引进中国选手，这算是本土化政策的延续。但另一方面，他们引进的李铭顺，楚天飞，白潇洒，全都是二十六七岁的‘成品’，这与之前的年轻化似乎又有点出入。”
    “其实‘冰鸟’从前一个赛季就不是那么刻意追求年轻化了。他们购买的克里斯-米杨和褚兰俊都是亚超联赛成名已久的人物，很明显，他们更多的是追求现在的成绩，而不是未来的发展。”
    “‘冰鸟’购买的年轻人已经不少了。董子轩，唐龙，再加上卢天骄，王成章，王思远这些队内自己培养的新人，他们已经完成了新老换代，现在正是出成绩的时候。购买一些成品队员也无可厚非。”
    “但‘冰鸟’引进了那么多中国选手，其他中国战队的实力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不就和过去一样，变成了同志之间的内耗吗？”
    “但现在正是‘冰鸟’冲击世界冠军的关键时刻，其他兄弟战队帮忙也是应该的。至少现在的中国‘INSIDEONE’业界肯定是死保‘冰鸟’。”
    对于“冰鸟”休赛季的引援，各大媒体都是议论纷纷。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持肯定和支持态度。作为连续两届的世界亚军，在亚洲历史上，也只有“SUAMLG”的巅峰期方能与之抗衡。接下来，只要他们能够夺冠，那就是一冠封神。到时候，各种鲜花荣耀自不用说。
    ……
    “九龙”战队是另外一支颇受关注的队伍。他们开赛前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就吸引到了众多媒体到访。升班马，去年次级联赛的冠军，几乎是压倒性优势升级，联盟扶持起来的队伍，学生战队，总经理陈灿，队长张成，副队长小林泉子……这里面，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很多新闻可以挖掘。不出所料，新闻发布会上由张成，陈荣和泉子出席。为了以防万一，现场主持还特别给各位老记们打招呼，尽量只提和比赛相关的内容。对此，记者们当然是满口答应，但事到临头，他们可不会老老实实听命。
    “张成队长，这是时隔3年之后，您再一次回到亚超联赛的赛场。对于现在的联赛，您有什么看法。”
    “我离开顶级联赛已经很久了，很难说还有什么看法。我们是升班马，我们能做的，就是每场比赛都努力去拼。只要努力了，赛季结束时自然会有好的结果。”
    “张成队长，三年前你在‘灵猫’效力的时候，很多当时的队友都已经各奔东西。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
    “当然，坐在我身边的陈荣就是我在‘灵猫’时期的队友。像陈荣，陈赫，洪坤，他们现在都是‘九龙’的一员。还有董子轩，唐龙，我和他们都有联系。”
    “那曾幻茹队长呢？”
    “……当然，我们有联系。”
    “张成先生，对于今年的‘灵猫’战队，您有什么看法。您知道，现在曾幻茹队长已经无限期休假……”
    “我希望他们能取得好成绩。但我更关心我们自己。‘九龙’战队毕竟是升班马，虽然我们的队员很有潜力，休赛期也引进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将，但归根到底，我们还是第一次打亚超联赛。我们希望今年能够先留在联赛中。同时，年轻人能够继续成长。当一切条件成熟之后，我们可以与任何对手抗衡。”
    ……
    张成耐心地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而一旁的陈荣和泉子只能苦笑。记者们的思路十分明确，他们旁敲侧击，就是想将话题引到幻茹身上，而张成也是不厌其烦地将发布会重新拉回正轨。双方一阵拉锯，最后却是不分胜负。
    “就算时隔那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容易受到媒体追捧呢。”事后，陈荣半开玩笑道。张成轻轻摇头。
    “我可懒得被他们关注，而且，他们与其说是关注我，还不如说是关注幻茹。正好现在幻茹那边又出了这种事……”
    张成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双拳互握。陈荣和泉子面面相视。自从美国那边出事之后，张成的状态就相当糟糕。他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中，有的时候甚至是硬撑着。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是以这种方式，来忘记对幻茹的思念。但这反而更显出他到底有多么在乎那个女孩。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想起幻茹，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的飒爽英姿，也想起她接近哭泣的面庞。张成恨不得立刻抛下一切，买一张机票，直接飞去美国，飞去她的身边。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必须站在这里，站在这个舞台上，等待她的归来。这也是两个人约定。
    但这个约定，真的能够达成吗？
    我当初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张成使劲甩头，他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动摇。自从当初离开幻茹，南下，加盟“九龙”一来，他都已经不知道动摇过多少次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失望过。这就好像是自己做了再多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一样。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继续坚持，没有别的选择。
    “队长，你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回来的。”泉子轻轻说道。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张成的手。张成勉强挤出笑容，他好像是在感谢泉子的安慰。灯光闪耀，人潮汹涌，巨大的声浪冲天而上，开幕战，马上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