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七章 独缺一人的舞台（二）

    在这个休赛期，“九龙”战队一直在积极运作。首先，他们调整了技术部门。上赛季，“九龙”的技术和后勤基本上都是由在职的大学生和研究生兼任，本赛季，这些工作人员很多都已经毕业。其中有些人选择留在队中，转为全职，但也有一些人选择离开，自谋出路。去年的技术总监李明就是其中之一。
    “陈灿小姐，我不想撒谎。‘九龙’战队虽然已经是亚超联赛的一员，平台起点很高，但你们给出的薪酬却配不上你们现在的成绩。作为兼职打工还可以，但如果是全职，那就太少了。以我的水平，在外面肯定能拿到更高的工资。”
    李明这样说道。他直截了当。而陈灿也没有拖泥带水。她非常爽快地同意了李明的“辞呈”，还给他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他一年来辛苦奉献的回报。张成看着李明远去的背影。他问。
    “这样好吗？李明走了之后，你从哪里去找和他水平相似的技术总监。”
    “找不到。这样级别的技术总监要价都太高了。”陈灿老实回答。张成心中一愣，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陈灿又道。“张成，你曾经是亚超联赛的选手，根据你这一年的观察，觉得李明现在是个什么水平。”
    “什么水平……马马虎虎吧。次级联赛应付一下没问题。亚超联赛，他可能会有些HOLD不住。毕竟技术总监不仅仅要懂得怎么调整机械外骨骼。还懂得要配合每个选手的战斗习惯，比赛特性，并适应整支队伍的战术风格。这些都需要十分熟悉‘INSIDEONE’的人才能做到。而李明在这方面肯定是有欠缺的。”
    “所以，我才不想高薪请到一个半吊子。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愿意全身心投入，愿意帮‘九龙’提升一个级别的人才，而不是拿薪水混饭吃的家伙。李明的技术水平没有问题，但他并不热爱‘INSIDEONE’。与其强行将他留下，还不如好聚好散。”
    “但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没有技术总监了吗？”
    “你可以兼任嘛。”
    “我？兼任？”张成眨巴眼睛。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陈灿面带微笑。“你当然可以兼任。你在职业圈混了那么多年，技术上姑且不论。战术素养肯定是有顶级联赛的水准。就算比不上那些世界知名的战术大师，比比一般选手还是可以的。一年前‘九龙’参加地区联赛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兼任的吗。”
    “地区联赛不一样，只要有实力，哪怕是一群野队直接拉过来也可以赢下几场比赛。但现在我们可是要参加亚超联赛，我当技术总监，根本就没有技术背景……”
    “没事的，我会给你配齐最好的技师。张成，你可是队长。身为队长，既然不参加比赛，那至少也得有点其他贡献。你总不能只拿钱不干活吧。”
    张成张大嘴巴，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而陈灿则是拍拍张成的背心。
    ……
    除了技术部门的调整之外，“九龙”阵容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据上赛季结束后的计划，本赛季，“九龙”的原有阵容将全部留下。同时，为了提高战队实力，他们还会引进新的队员。然而，鉴于“九龙”本身财力不足，张成对引进的队员其实并没有太多期待，但他却没有想到陈灿竟然会给自己献上一份大礼。1月底，陈灿带着一个男人来到张成面前。张成眨眨眼睛。
    “您是……颜志行先生？”
    “没错，你一定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张成先生了。”颜志行笑着说道。他正是“神通”战队的老板。他们和“九龙”算是同城对手。之前在次级联赛中也曾经拼死搏杀。张成不明所以，他看着陈灿。陈灿微微一笑。
    “我已经与颜志行先生达成协议。今年的亚超联赛，他将成为我们的主赞助商，并提供必要的经费。”
    “主赞助商？但是‘神通’……”
    “‘神通’战队将与‘九龙’合并。战队名称则会被注销。这笔交易已经上报给联盟，得到批准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神通’的选手呢。”
    “只要有合同的选手，全部合并。话虽如此，‘神通’上赛季与队员签的全都是一年合同，他们只是赌这一年能够重回亚超联赛。现在赌输了，自然要将队员全部放走。但如果你有看中的选手，倒是可以先列出名单。颜志行先生已经答应我们，会尽力帮我们留人。”
    “那么，我想要陈荣陈赫两兄弟，还有炮手洪坤，姑且也帮我联系一下吧。”张成说道，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陈荣和陈赫都是张成昔日在“灵猫”时期的队友，他们在亚超联赛都是鼎鼎大名。如果有了他们的加盟，“九龙”一定是如虎添翼。至于洪坤……虽然张成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他的技术还是过硬的。本来，“九龙”的远程支援线就相对弱势，金铭，应昌浩和刘建华，他们三个人都太过年轻，还没有成长到亚超联赛的水准。洪坤的加盟，肯定会是一个巨大的补强。
    对于“九龙”的邀请，陈荣，陈赫和洪坤都是心情复杂。上赛季，他们就是被“九龙”一脚踢出亚超联赛的。虽说现在“神通”与“九龙”合并，自己也不算投敌。但心里面，他们肯定不是滋味。这个休赛期，陈荣和陈赫都收到了来自其他亚超联赛战队的邀请，但问题在于，没有一支战队愿意同时与兄弟两个人一起签约。这让两人颇为尴尬。作为职业选手，他们当然做好了在赛场上各为其主的准备，但他们从小到大都是一起打比赛，一起进入职业圈，成也好败也罢，都是两个人一起分摊，但现在说分开就分开，他们心中难免会有些疙瘩。
    “不用担心，‘九龙’战队肯定会让你们一起出场。我们现在需要一切有实力的选手。”张成在电话中说道。他仗着与兄弟两的关系，亲自出马当起说客。陈荣和陈赫不置可否。陈荣说。
    “张成，你们队里面可是已经有一名明星机枪手了。再招我们两个进来，这个位置是不是重复了一些。”
    “没有重复。你也知道。我们的战术从来不讲究位置特性，重要的是攻守兼备。而机枪手正好就是最适合的位置。”
    “但三个机枪手怎么可能一起登场。”
    “连双狙击手都可以登场，更别说三机枪手。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你们两个加盟之后，一定会是‘九龙’的主力。你们可以和泉子一起登场。三机枪手阵型，战术上的作用可是很大的呢。”
    张成说得口干舌燥。他差一点就要直接向两人哀求了。陈荣呵呵一笑。“张成，你小子那么急着让我们两个加盟，野心不小嘛。我听说，你已经对下了军令状，三年之内就要拿到亚超联赛冠军。”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泉子自作主张。”
    “但她也是听你忽悠的吧。不然的话，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说出这种大话。但你应该知道，以‘九龙’现在的阵容，就算加上我和陈赫，洪坤，也没有争冠的实力。你的确有一些不错的年轻人，但这些人中，真正称得上顶级天赋的，大概也只有小林泉子一个人。想要争冠，你必须要有别的强援。”
    “这我清楚。”
    “张成，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你该不会是在等曾幻茹队长明年合同到期吧。如果她能够加盟，再加上我们几个人，和你的那些年轻人。只有这样，‘九龙’才会有一点点夺冠的希望。我说的对不对”
    “……”张成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咬嘴唇。陈荣继续追问。
    “张成，曾幻茹队长真的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吧，也许……”张成喃喃回答。他的笑容渐渐凝固。两人都是言尽于此。
    ……
    就这样，陈荣和陈赫答应与“九龙”签约。他们的薪水也比去年涨了百分之二十。但这也已经是友情价了。如果两人单飞的话，能拿到的钱还要更多。另一边，洪坤在思之再三之后，也答应了“九龙”的邀约。离开“灵猫”之后，他一直表现平平，因而没有得到其他战队的青睐，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同意与“九龙”签约，薪水保持和“神通”时代不变。
    “洪坤，欢迎你回来。”张成这样说道。他对洪坤可就没有对陈荣陈赫那般友好了，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洪坤轻哼一声。
    “想不到，竟然有一天，我要叫你队长。”
    “平时你不叫我队长也无所谓，反正在赛场上，应该会是泉子和陈荣一起指挥。你跟着他们就行。”张成勉强挤出笑容。洪坤轻轻摇头。
    “随便吧。反正有口饭吃就行了。张成，我很佩服你。本来，你在被‘灵猫’开除之后，我以为你肯定会完蛋的。要么回家种田，要么流浪街头。但你却又一点点爬了回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我只是运气好。”
    “啊，你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话，你早就结束了。但你的运气不会永远好下去。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看实力。而你，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当然，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反正现在我已经和‘九龙’签约，那我就是你的队员。未来还要请你手下留情了，‘队长’。”
    洪坤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他闪身离去。张成抓挠脑袋。对于洪坤那太“切合实际”的评价，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
    陈荣，陈赫与洪坤签约之后，“神通”的其他老队员也看到希望。以老队长贺德生为首，他们纷纷找到老板颜志行，想要加盟“九龙”。颜志行颇为尴尬。他遂将这些事情统统推给陈灿和张成。陈灿问。
    “张成，由你决定，你觉得，我们是不是需要这些选手。如果需要，就可以签下来。”
    “从实力上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需求了。但是……”
    “那就没什么但是。没有实力的选手是没有未来的。张成，我们是在为了理想拼命，可不是在过家家。”
    “我知道。”张成轻轻回答。他看着陈灿一个个给这些“神通”老队员打电话，告诉他们，战队不会与他们签约。接到电话后，对面有的沮丧，有的淡然，有的愤怒，更有甚者潸然泪下。这些选手大都已经过了巅峰期，他们的实力虽然足以在次级联赛中立足。但因为年龄的关系，也很难被其他战队看中。而现在，他们被老东家拒绝，这就等于是失业。而这个年纪失业，大概率，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
    全都，完蛋了。
    颜志行侧过脸去。他不忍再看这些老部下悲伤的面孔。而陈灿则是面无表情，她以最职业的态度，来面对这些失意者的指责。哪怕对方骂的再难听，她也权当没有听到。张成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些失意人，他的心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有实力的选手，是没有未来的。
    我，不就是这样吗？
    ……
    2月中旬，“九龙”全队重新集结。他们正式从蜗居两年的联盟总部离开，搬到新的训练基地。这是几公里外的一家私人网吧。陈灿在网吧顶楼免费拿了一个楼面，作为“九龙”的训练场。相比联盟总部，这里要更加偏僻，硬件设施也相对较差。孩子们从门口鱼贯而入，他们环顾四周。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新家？”
    “太逊了吧。”
    “队长，能不能换个地方。”
    孩子们叽叽喳喳，他们脸上满是失望。张成表情尴尬，他向身旁的陈灿求助。但陈灿却是故意装傻。几天之后，陈荣，陈赫，洪坤，还有新的技术人员，全部到齐，他们饶有趣味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张成，你找到地方可真‘好’呢。让我想起了‘灵猫’刚刚建队的时候。你打算就这样将曾幻茹队长‘迎娶’回来？”
    “喂，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张成红着面孔。陈荣哈哈大笑。他拍拍张成的肩膀。“九龙”全员各就各位，他们进入最后的备战。
    ……
    将她迎娶回来啊。张成心中喃喃。他的脸上泛出红晕。刚才陈荣说得明显是玩笑话，而张成也没有想过自己那么简单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但看着现在的“九龙”一片兴旺的样子。至少，自己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这就足够幸运了。
    但是，她却已经回不来了。
    我，该怎么办才好。
    张成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双手抱头。在远端，孩子们都是纷纷探头，他们对着张成指指点点，好像在说“队长又在思春了”。但张成却是毫无反应。他只是沉浸在昔日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