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章 新时代（三）

    “林冲队长，你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什么预测。”
    “我们会尽全力获胜。”
    “那您认为，你们能获得今年的联赛冠军吗？”
    “我们会全力以赴。”
    “等一下，林冲队长，林冲队长？”
    大量的记者正拥挤在队员通道门口。此时此刻，正是比赛开始前五分钟。各队队员都是刚刚商场。原则上来说，在这段期间，媒体只能进行拍照，并没有采访的权力。但眼下正是比赛开始前最后的机会，老记们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干脆一窝蜂地将话筒递了上来。其中，“秋田”因为是主场作战，因而得到的“厚待”最多；而“冰鸟”是中国战队，又是现在最有可能夺冠的队伍，他们也吸引到了很多媒体的注意（尤其是中国本土的媒体）。于是乎，队员们不得不在保安的保护下，飞速通过选手通道。
    “董子轩选手，董子轩选手，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一位女记者一路飞奔，她一边叫嚷，一边将话筒向着董子轩嘴边凑过去。董子轩本想赶快离开，但看到女记者因为剧烈运动而涨红的面孔，他还是心中一软。记者奔上前来，她气喘吁吁。
    “谢……谢谢你。”
    “不要道谢，有什么问题就快点问，我现在没有时间。”董子轩淡淡答道。女记者露出最职业的微笑。
    “谢谢你。我的问题很简单。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灵猫’刚刚以1:0击败了‘神通’战队。在这场比赛中，曾幻茹队长完成了惊人的七连杀。她以一敌七，完成大逆转。作为‘灵猫’的前任副队长，您对她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额，这是真的吗？因为我之前没有关注其他比赛，所以……”
    “是真的。就在半个小时之前。1杀7，而且是真正意义上1:7之下的逆转。这在亚超联赛历史上都是第一次。”
    “是，是这样吗？”董子轩结结巴巴。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记者目光炯炯。她执着地要一个答案。董子轩勉强开口。
    “曾幻茹队长一直有这个实力，她只是因为许多场外的因素，因而被外界低估了。我为她出色的表现感到高兴。”
    “那您在接下来与‘秋田’的比赛中，能否拿出和曾幻茹队长接近的表现，帮助‘冰鸟’获胜。因为在‘灵猫’的时候，您一直是和曾幻茹队长并列的选手……”
    “我只答应你回答一个问题。”董子轩回答道。他不再理睬对方。队长林冲正等在选手通道的入口。他道。
    “你是最后一个。”
    “对不起，被一个记者缠上了。”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理他们。现在本来就不是接受采访的时候。”
    “我知道，下一次我会注意。”董子轩回答道。场地上，巨大的喧嚣声震耳欲聋，整座体育场仿佛都在向着自己呐喊。“冰鸟”的队员们三三两两，他们用各种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而技术人员则在场边跑来跑去，为机械外骨骼作最后的调整。董子轩看到何小平正大声吆喝。他指挥着下面的人加快进度。而在对面，“秋田”，“SUAMLG”和“NGC”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现在的调整其实对比赛本身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宁愿去做一点什么，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也好。几名王牌也是一样。克里斯-米杨可能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作为曾经的世界冠军，他久经沙场，什么样的场面都已经见过；卢天骄焦躁不安，他在场地内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自言自语；坂田光秀呆坐在虚拟座舱前，他低垂着头，双手互握，俨然进入沉思；田中克莱塔漫无目标地吹着口哨，他努力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但他的双脚却是不住颤抖；“NGC”队长尾田熊三则是在和“NGC”的技术人员进行交流，他用工作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而“SUAMLG”的王牌金哲瀚更是压根就没有出现。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刻，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排解压力了。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呢。
    董子轩深深呼吸，他闭上眼睛。现场的轰鸣在耳边回荡，片刻之后，他再度睁开眼睛。所有的压力仿佛都被抛之脑后。林冲面带微笑。
    “曾幻茹上一场表现，知道了吗。”
    “嗯，听之前的记者提过了。”
    “确实，非常惊人的表现，至少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演。你的这位前队长，果然是让人恐惧。”
    “……”
    “但是，子轩，你也拥有和曾幻茹相同级别的实力。哪怕现在你的评价可能暂时不如她，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曾幻茹，超越金哲瀚，成为亚洲最优秀的狙击手。你有这个潜力。”
    “这就是您过奖了，队长。曾幻茹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她是真正的天才。至于金哲瀚，我更不敢奢望有他这样的地位。我唯一能像你保证的，就是这场比赛，我是不会输的。”
    董子轩喃喃低语。他眼神朦胧，似乎看到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董子轩的视线扫向看台，在主席台上，亚超联赛和举办方的官员都是济济一堂。他们将在赛后替冠军颁奖。陈灿也在其中。她正和曾明锆主席热烈交谈。董子轩注视着陈灿的笑脸。
    学姐，果然，你也来了。
    但是……
    “……”陈灿的视线向旁一转，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彼此交错。陈灿露出微笑，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对董子轩打招呼。但董子轩却是表情尴尬，他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转过头去。陈灿有些奇怪，但距离遥远，她也没法当面确认。陈灿重新回到与曾明锆的交流中。董子轩的视线渐渐凝固。他握紧拳头。
    没错，这场比赛，我不会输。
    “子轩，你在看什么？”林冲奇怪问道。但董子轩只是轻轻摇头。激昂的音乐声在体育场上空回荡，这是比赛开始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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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要开始了。大家做好准备。这场比赛，虽然打平就可以夺冠。但如果只是抱着保平的想法，肯定是支撑不到最后的。‘秋田’是亚洲顶级强队，他们是两届亚超联赛冠军，去年世界锦标赛的四强。我们双方之间的历史战绩天差地别。但我们也没必要害怕。这个赛季，我们击败了很多过去的强敌。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与这些强大的对手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今天，我们即将面对最终的考验。但这也只是我们走向世界的第一步。本来，我们今年的目标就是进入世界锦标赛。而我们现在已经提前达成目标。所以，这场比赛，大家不要太过紧张。当然，也不要太过懈怠。只要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我们可以拿下冠军。大家切记这一点。”
    队长林冲大声说道。他将“冰鸟”队员全部聚集在一起。队员们都是心中轻笑。虽然林冲说得十分轻松，但他自己才是所有人中对这个冠军最渴望的一个。林冲今年已经28岁，从年纪来说，他已经在退役边缘。顶多再过两年，他就会正式退出一线。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希望能用一个冠军，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书写一个完美的句号。事实上，现在的“冰鸟”阵中，这样的老将还为数不少，除了林冲外，包括副队长何孟良，后勤兵冯坤，以及外援克里斯-米杨，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两年就是他们最后的巅峰。他们肯定会想有所作为。其他几只战队也是一样。“秋田”的队长大空和一据说明年就要退役。作为一个突击兵，他要比林冲和何孟良更早感觉到岁月带来的退化。而在他在任的几年当中，“秋田”也一直无法染指亚超联赛冠军。去年的世界锦标赛，“秋田”打入四强，算是取得了突破。因此，今年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称霸亚洲。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再渺茫，他们肯定也不会放弃。“NGC”的老化已经是众人皆知。以尾田熊三的为首的黄金一代都已经是二十七八。而“NGC”的后备队中竟然还没有一个能真正顶得上来的新人。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着急着想把泉子召回去。“SUAMLG”这边，队长朴正祥也已经27岁，虽然作为炮手兼战术专家，他的职业生涯肯定会比一般选手更长一些，但这个年纪，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除了继续率领“SUAMLG”争夺世界冠军之外，就是全力培养接班人。而以当今韩国“INSIDEONE”业界人才辈出的情况，两年之内，“SUAMLG”就会迎来大换血。而这种更新换代，在“INSIDEONE”的世界中都是常事，每年，都会有无数的老将选择退役，每年，又会有无数的新人从四面八方涌入。那些知名的选手，退役的时候或许是风风光光，万众瞩目。而更多的普通选手，却只有黯然消失，要么退居二线，去训练营当教练；稍微还有点能量的，则会去当知名选手的陪练，最惨的就是找不到工作，只能在社会上混日子，看着自己的存款一点点减少。据说，“INSIDEONE”退役选手中，超过五成会在职业生涯结束后5年内破产。由此可见这个行当的残酷程度。
    不过，弱肉强食，这也是任何时代的铁则。
    ……
    比赛即将开始，四支战队开始在场地中央集中。四位队长，尾田熊三，朴正祥，大空和一，林冲聚在一起。他们两两握手。林冲与大空和一面面相视，他原本打算说一些“彼此加油”之类的客套话。但大空和一却是抢先开口。
    “这场比赛，我们会赢的。”
    “……”
    “我们会赢得今年的冠军。”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林冲缓缓说道。既然对手已经明晃晃地挑衅，那他也断然不可能让步。大空和一冷冷相视。他眼白一闪，随即返回自己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