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十二章 无法接近（一）

    “3月1日，第十七届亚洲‘INSIDEONE’超级联赛在B市开幕。开幕战就是万众期待的‘灵猫’与‘冰鸟’之战。两支战队曾在去年亚超联赛闭幕战中为了一个进军世界锦标赛的名额争得你死我活。结果，本场比赛，‘冰鸟’以10:0的比分取得完胜。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冰鸟’狙击手，原‘灵猫’战队副队长董子轩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出色，他拿下三杀。‘冰鸟’的突击兵，去年亚超联赛的最佳新人卢天骄则拿下四杀。他被评为本场比赛的最佳选手。这两名年轻人撑起了‘冰鸟’的大梁。除此之外，突击兵唐龙和机枪手王思远各拿下一杀。克里斯-米杨的数据并不突出，他只拿下一个人头。但他以一己之力，拖住‘灵猫’的曾幻茹，特松加和莫里斯三大主力，为‘冰鸟’最后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场比赛，‘冰鸟’的年轻人发挥的非常棒。董子轩和卢天骄自不用说，唐龙，王思远，王成青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从去年开始，‘冰鸟’就一直在向年轻化，本土化的方向努力。当时，很多人也对他们提出质疑。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正是因为当时的努力，他们的未来才会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这场惨败对‘灵猫’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本赛季，‘灵猫’的参赛名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送走了一些年轻选手，引进了一大批有经验的队员。很显然，他们也是想乘这两年，冲一冲成绩。但从第一场比赛来看，他们休赛期的操作显然是失败了。”
    “我觉得‘灵猫’还是急功近利了。原本，他们拥有很多前途无量的年轻选手。包括现在‘冰鸟’的董子轩，唐龙，过去都是‘灵猫’的队员。但他们却目光短浅，只重眼前，丝毫不考虑事物发展的实际规律，这么瞎搞，当然会出事了。”
    “但如果说他们是想快出成绩，似乎又不太对。因为他们今年休赛期明显是负投入。卖人的钱比买人的还多。”
    “那只能说是‘灵猫’管理层的愚蠢。他们又不缺钱，结果却为了这一点点蝇头小利将战队的大好前途全部毁掉。”
    ……
    3月1日夜间，也就是开幕战结束后不到1个小时。几乎全亚洲的“INSIDEONE”媒体都在讨论这场“冰鸟”10:0“灵猫”的比赛。去年最后一轮，两队还是打得难分胜负。短短半年过去，双方的差距竟然拉得如此之大。这不能不让人感叹。
    “董子轩真是识时务，竟然挑在这个时候离队。”
    “不对不对，不就是因为他离开了，‘灵猫’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但就算他不在，曾幻茹还在呀。而且赵嘉也不是好惹的。”
    “这只能说明曾幻茹和赵嘉名不副实呗。俗话说，只有退潮之后，才能看清谁在裸泳。现在看来，曾幻茹从来不是和董子轩卢天骄一个级别的选手。”
    “我早就说过，曾幻茹没有什么领导能力。她的个人能力是很强。但她根本不是当队长的料。去年‘灵猫’成绩那么好，关键还是靠董子轩。只不过因为曾幻茹是攻击线，抢了风头罢了。”
    网络上一片哗然。在上赛季，幻茹，董子轩，卢天骄争夺最佳新人，尽管卢天骄最终当选，但更多的人都认为幻茹才是实力更强的那一个。但现在，只是一场比赛，三个人的口碑一下子翻了过来。这只能说是真正的“一场论”了。
    ……
    相比外界的议论纷纷，参赛两队对这场比赛的反应则要平静许多。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冰鸟”派出卢天骄和董子轩出席。发布会现场，卢天骄一言不发，他将所有的话都留给了董子轩。一来，这是董子轩第一次代表“冰鸟”参加新闻发布会，“冰鸟”方面需要将他推出来。二来，这也是董子轩主动要求。他知道卢天骄的脾气。相比让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在外面乱说，还不如由自己出来顶雷。
    “这场比赛我们打得不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全队共同努力。这为我们新赛季的比赛开了一个好头。”
    “和‘灵猫’的恩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应该翻过这页朝前看。”
    “‘灵猫’今天可能不在状态。但10:0不应该是两队真实的实力差距。”
    “曾幻茹队长？我不想评价个人表现。赛前的冲突？我不知道你在指什么。但我必须在这里声明。我对曾幻茹队长一直抱有敬意。过去，我们两个的配合一直很好。即使到现在为止，我也认为她是一位优秀的队长，一位优秀的职业选手。”
    董子轩舌战群儒。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让对面的记者无法招架。事实上，这也不是董子轩的性格。他本来不是那么多话的人。但这一次，他却主动出来。由此可见他想将火药味压下来的想法。“灵猫”一边，副队长赵嘉和炮手沈明出席。幻茹和王猛却是主动躲了起来，这一下子，最大的几条大鱼全部溜走，记者们都是扑了个空。
    “这场比赛，我们的表现很差。作为副队长，我难辞其咎，我愿意负起责任。但10:0绝对不是‘灵猫’的真实水平，我们会回去看看录像，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下一场比赛，我们会发挥的更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们。”
    赵嘉低头念稿。他声音极低，好像生怕让别人听到一样。赵嘉整整说了三分钟。当他终于停住话语。发布会现场却是一片寂静。过了好久之后，亚洲“INSIDEONE”官网的记者终于提出问题。
    “赵嘉队长，您觉得，您和对面的前‘灵猫’副队长董子轩，差距在哪里。”
    “……”
    “额，赵嘉副队长，您也看到了，这场比赛，董子轩发挥的非常出色。而他上赛季打得就是您现在的位置，所以……”
    “我只想回到关于我自己的问题。”赵嘉终于开口。他恨不得要将记者撕掉。而一旁的董子轩则是面带苦笑。面对赵嘉的怒火，记者理智的选择闭嘴。发布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
    “这场比赛是一个耻辱，真正的耻辱。但现在，先忘记这件事情，大家都回去休息。等明天返回总部之后，我们进行总结。”
    当天晚上，幻茹在酒店召集全队开会。她将每个人的技术统计都发了下去。“灵猫”的队员都是低垂着头。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队长臭骂一顿。但到头来，幻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相反，她倒是更像一个老好人那样，将这件事情点到为止，这让大家都颇为意外。尤其是肯尼斯-特松加，他其实是憋了一肚子气。如果幻茹真的发作，他也打算就地反驳，把事情摊开来（他始终觉得比赛打得那么憋屈是两位队长指挥不当）。但现在，幻茹谁都不指责，他反而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灵猫”众将各自离开。而在网络上，各大媒体还在对“灵猫”与“冰鸟”的开幕战进行跟踪报道。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冷嘲热讽。幻茹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她紧盯着屏幕。副队长赵嘉回头。
    “队长？”
    “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幻茹回答道。她似乎有一些有气无力。赵嘉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却被王猛拦住。
    “算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老板……”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这个时候，其他人过去，只会碍事。”
    “……”赵嘉摇了摇头。他快步离去。王猛注视着幻茹的背影。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她低落的神情，与往日的意气风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想到，连她都会受到这样的打击。过去，她可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想想，如果张成这个时候在，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王猛轻轻摇头。房门“砰”的关上，很快，房间中只剩下幻茹一个人。她当然知道赵嘉和王猛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怜悯，同情的目光，真是怎么样都让人感到不舒服。如果放在过去，幻茹早就已经勃然大怒。但现在，她却什么都没有做。失败的痛苦犹在心尖，但不知为什么，女孩却有一种“累了”的感觉。她就这样坐在这里，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自己就好像是真的认命了一样，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这，还是我吗？
    幻茹的嘴角微微翘起。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孩紧紧蜷缩起身子。
    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我，只有一个人撑过去。
    只有一个人。
    轻轻的啜泣声在房间中回荡。幻茹微微颤抖，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泪珠却还是不住从眼角流下。时钟“铛铛”作响，不知不觉，新的一天，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