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脸当下就阴沉了下来。
先是李子冉,再是韩灵均,这一对夫妻先后拒接自己的懿旨,太后觉得他们这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太后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威胁,“韩大人明目张胆的抗旨不从,可是当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微臣不敢。”韩灵均面色沉静的说,不卑不亢。
这一幕被太后看在眼里,韩灵均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可是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昌文帝在一旁看热闹,见太后和韩灵均僵持不下,他一连咳嗽几声,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韩灵均,说:“爱卿起来说话吧!”
韩灵均毕竟是左相,位高权重,太后故意不让他起来,昌文帝也看出来了,这跪了有一会了,他要是再不说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太后生气归生气,但是还是理智的,对于昌文帝让韩灵均起身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没看到的样子。
昌文帝见母后还在因为韩灵均拒婚的事情不悦,他扮演者和事佬,出面帮韩灵均解释道:“母后,福安已经是爱卿的继母了,如果爱卿再迎娶沈杉月,他们的关系岂不是乱套了。”
太后微微挑眉,视线再次落到韩灵均身上,“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迎娶杉月。”
“不是。”韩灵均面无表情的说,都不知道委婉,这让原本脸色稍微缓解的太后,脸色再次黑了下来。
“那你是看不上她了?”
做长辈的人都这样,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看不上,但是别人不行。
太后现在就是这样的,她觉得韩灵均瞧不上沈杉月,这让她非常不悦。
如果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对方可能说沈杉月太优秀,他不配之类的话,可是现在回答问题的人是韩灵均,这些他毫不在意的人,根本不屑委婉。
他直截了当的说:“沈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臣不说您也知道,再者微臣成亲的时候答应过臣的夫人,终此一生就她一人。”
太后嗤笑出声,“笑话,我大明男子那个不是三妻四妾,那有女子要求相公守着她一个人的道理,我看李子冉就是个妒妇,这种小气狭隘的女人,怎么能成为一家主母。”
如果李子冉在场的话,一定会翻个白眼给太后。
什么叫人在屋里坐,锅从天上来,人家韩灵均都说了,是他自己答应的,并不是李子冉要求的,怎么到太后的嘴里,这一切都成自己的错了。
韩灵均听到太后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抬眸看向太后,语气中不带任何温度,“微臣愚钝与太后娘娘您的看法不同,臣的夫人很好,我很满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咬字,语气都很重,像是特别强调一样。
这把太后气得够呛。
福安长公主本来想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母后怎么收拾韩灵均,她起初很反感沈杉月嫁给韩灵均,方才听了沈杉月的一番分析,她又觉得挺好的。
如果韩灵均成了自己的女婿,那以后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李子冉,没了韩灵均这个大靠山,看她还怎么嚣张。
只是她没想到,韩灵均如此刚,连母后的面子都不给,福安当下忍不下这口气,她将沈杉月拉到韩灵均面前,态度十分恶劣的说:“韩灵均,我女儿已经有了你的骨肉,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娶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将她迎娶过门,否则的话我就把这事闹大,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出门。”
福安长公主像个滚刀肉一样,说起话来天不怕地不怕。
昌文帝听完福安长公主的话,整个人都怔楞住了,面相有些消化不良,韩灵均明显看不上沈杉月,现在怎么孩子都有了。
“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韩灵均视线在沈杉月小腹上流转一圈,语气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她根本不可能有我的孩子。”
沈杉月红着眼看着韩灵均,唇角都被咬红了,语气颤抖的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清白的身子给了你,这孩子除了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那控诉的眼神,仿佛韩灵均就是一个渣男一样。
“沈小姐,请你慎言。”韩灵均冷眼扫去,把沈杉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说:“我之前就与你说了,我那天早早就回府了,根本不可能与你发成肌肤之亲。”
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让圣上查查我那日的出宫的时辰。”
太后在韩灵均说话的时候,无声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说谎,难道真的不是他?
“不是的,那天明明就是你,我能感觉到。”沈杉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认定了那晚的人就是他,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昌文帝当了好一会观众,他大概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事情就是,上次宫宴,醉酒的沈杉月清白没了,她认定对方是韩灵均,可是韩灵均说与他无关。
“这事情好办,我这就让人将那夜值班的人喊来,大家当面对峙一下就水落石出了。”
昌文帝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去办了,他们这要稍微在等一下,事情就能弄清楚了。
或许是韩灵均太过淡定,又或者沈杉月想起了什么,她心里慌的厉害,她脑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那晚的人真的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沈杉月想到这头皮都在发麻,身体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蔫了,要不许竹月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差点就跌坐在地上了。
“姐姐,你没事吧!”许竹月关切的问道,她或多或少能猜出来,韩灵均说的可能是真的。
太后扫了一样脸色苍白的沈杉月,眉头紧皱,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李正平把宴会那日值班的侍卫都领了过来。
昌文帝直接进入主题,问:“上次晚宴结束后,韩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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