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爽》第4章 低声下气地认错

    没有钱也没有手机，陈爽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又一次在深夜里跑出了和赵天霖住了五年的家。
    爸妈那不能再去，深交能留宿的朋友也没有。
    陈爽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躲在公寓大厦昏暗的楼梯间，陈爽缩在角落里，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大厦保洁员在楼梯间打扫时才叫醒她，看她脸色不对，问发生什么事，要不要报警。
    陈爽撒了个慌，说家里没人，自己出门倒垃圾忘带钥匙进不了门，所以在这等着。
    保洁员之前是见过陈爽的，知道她是几单元的住户，就硬要陪她去看看家里人回了没有。
    按了门，很快就开了。
    赵天霖站在门口，看着保洁员身后狼狈的陈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赵先生，你回来就好，你太太去倒垃圾忘带钥匙了，躲在楼梯间里，多脏啊！”
    赵天霖随口应和了几句，打发走了保洁员。
    “呦，躲在楼梯间？很能耐嘛，我还以为你起码过个一两天才回来呢，怎么不在楼梯间里多住几晚？”林皎皎从客房里出来了，身上穿着暴露的睡衣，锁骨上还有些未消的吻痕。
    赵天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椅背，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陈爽。
    林皎皎软如无骨地窝在他怀里，搂着他腰，一脸看戏。
    陈爽局促地站在他们面前，她知道，赵天霖在等她给林皎皎道歉，而她在进门的一刻已经失去了她所坚持的自尊。
    “没话说？行，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有的是时间，”赵天霖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反正等会有人会过来让你开口的。”
    什么意思？
    陈爽不解地看着赵天霖。
    赵天霖没有解释的打算，搂着林皎皎去卫生间洗漱，期间又是刺耳脸红的打闹声。
    刚过八点，赵天霖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林皎皎回房睡回笼觉，门铃又响了。
    陈爽一直在客厅里站着，见赵天霖没动静，疑惑地去开门。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门口站着陈爸陈妈，两个人脸上都是着急不安的神情。
    陈妈一见陈爽，伸手往她脸上又抽了一巴，“你这死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陈爽震惊地捂住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早就被自己的爸妈打了？
    陈妈拽着她耳朵，把她拉倒赵天霖面前，讨好地说：“阿霖啊，你别生气，爽是孕妇，脾气大了些，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陈爸也附和，“是啊，有了孩子心思重，容易胡思乱想，她没恶意的，我们俩老做主，一定让她给皎皎道歉，保证这种事绝不再犯！”
    是赵天霖，是他向爸妈告状？所以他刚刚说“等会有人过来让你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人逼到这种地步上？
    陈爽眼睛一下子就有了泪，委屈的不行，带着哭腔试图解释说：“爸，妈，不是的，他们……”
    “跪下！”陈爸大声打断了陈爽的话。
    跪下？！
    陈爽一愣，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怒火中烧的陈爸。
    跪下？为什么她要跪下道歉？她根本没有错！
    “为什么是我道歉，明明是不要脸……”
    陈爽没说完，就被陈妈捂住了嘴。
    陈妈不停地向陈爽眼神示意，有些话不能说。
    陈爽顿时明白了，他们是知道的，知道赵天霖和林皎皎出轨！
    可就是明白发生什么事，他们还是选择歪曲事实、强迫受了委屈的女儿道歉，就为了赵天霖每个月给的四千块钱吗？
    陈爽无助的眼神望着陈妈，想让她能帮帮她，哪怕不轻不重说上一句话，她也能好过点。
    但陈妈别过脸，当做没看见，依旧讨好地对着赵天霖笑。
    赵天霖坐在沙发上，看够了闹剧，假模假样地过来拉过陈爽，手指揉了揉她被陈母揪红的耳朵，说：“爸妈，我懂得，爽怀孩子辛苦，有点小脾气是难免的，我没事。”
    陈妈得了个台阶，顺势就下了，笑着说：“妈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会疼媳妇，不过我生的女儿我懂，脾气上来了不管不行，今天一定要她给你道歉，不然三天两头的闹一闹，我们老跑过来当和事老也不像话。”
    陈爸在一边点头，“是啊是啊！”
    赵天霖一付心疼为难的表情，“我怎样都没关系，就是皎皎是我领导的女儿，爽，你受点委屈跟她说句对不起，好不好？”
    陈爽低头不看他演戏的嘴脸，陈妈悄悄扯她衣服，陈爸直接拉着她往客房走。
    敲了敲门，得了林皎皎允许后，陈爸陈妈才推着陈爽进去。
    林皎皎靠坐在床头，已经把早上那身暴露的睡衣换下了，穿着长袖长裤规规矩矩的睡衣，带着一脸乖巧委屈的笑意。
    陈妈“哎呦”一声，跑过去拉着林皎皎的手，说：“真是可怜的姑娘，都被打得下不来床了？姑娘别怕，大娘替你教训她。”转头对陈爽厉声道，“还不快点过来，早上电话阿霖说你打人我还不怎么信呢，现在一看，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伤得多重！”
    陈爽睁大眼睛上下盯着林皎皎，怎么也看不到一点点受伤的痕迹，她妈是怎样睁眼说瞎话的！
    林皎皎捂着眼睛，抽咽了几下，“大娘，不怪姐姐，是我不懂事，那么晚还缠着天霖哥让他教我做功课。”
    陈妈连连叫“哎呦”，“心疼”地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明明每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要演得像真的一样。
    陈爸也在一边给陈爽眼色，让她赶紧过去道歉。
    陈爽在众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看清楚了赵天霖的警告、林皎皎的得意，还有爸妈的催促。
    深吸了一口气，陈爽走过去，低头小声道：“对不起。”
    眼眶一热，大滴的眼泪就这样落在地上。
    林皎皎像是没听见似得，依旧窝在陈妈怀里。
    “大声点，声音那么小，说给蚊子听呢！”陈爸见状，大吼了一声。
    陈爽闭上眼睛，声音大了几分，“皎皎，是姐姐错了。”
    “啊！”林皎皎惊呼，作势要下床扶陈爽，被陈妈拦住了，“没事，她做错了，道歉是应该的，皎皎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林皎皎呵呵笑，“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过去了就算了。”
    陈爸陈妈都松了一口气，借口不打扰她休息，就拉着陈爽和赵天霖一起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