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34.僵局

    伊崎的眼睛微微泛红，但是却只是垂着头坐在床边的看护椅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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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当一个人失去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以后，会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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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够断言，但是我却看到了——那外表坚强的东西，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即便是强度极高的金刚石了，在磨尖以后，也会因为过度的挤压而瞬间破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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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当伊崎听到病危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无力。
    ..........无力，失望，然之后便是无法忍受的空白。
    再也得不到她的亲吻，再也得不到她的拥抱，再也不能沉浸在两个人的幸福世界里去了。
    ..........作为一个梦想家，伊崎是失败的。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梦想会如此不堪一击。
    他没有想到平凡而又卑微的目标会充斥了他的整个内心世界。
    ...........但是...
    ...........作为一个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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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有点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
    我只是静静的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不远处床边的那个大男孩。
    ——纯黑的西装，微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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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伊崎依旧没能够恢复过来。
    ...............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同情。
    当我自己失去父亲的那一刻，那种无力感与压抑感，仿佛随时能够让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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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
    我总算是轻声说出了一个字。
    但是当气息开始回转，我却忍不住想要哭出了声来。
    “即使是牵手............都已经做不到了么..........”
    伊崎并没有拉住女孩的手，明明他离病床的边缘只有几厘米不到........
    但是，在我好奇过后，又开始渐渐的明白，伊崎不是不想牵手怀念，而是害怕。
    ——有时候，两个人明明活着，却永远都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牵手又能够让伊崎得到什么呢？
    在那短暂的温暖后，便是心里无尽的寒冷与失望。
    倘若伊崎现在正在渐渐离开深渊，那近在咫尺的怀念只不过会将他重新拽下悬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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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可以了。”
    我在啜泣中仿佛听到了伊崎的声音。
    待我开始调整呼吸、并抬起头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伊崎的眼睛——
    ——那深邃的，不带有任何一丝感情的眼睛。
    直直的，仿佛能够释放出一道冷光，将任何温暖的事物击穿。
    “恩？”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够哦明白他那句话的含义。
    已经可以了？什么可以了？
    “...............已经不需要为她感到担心了。”
    声音轻淡以至于让我几乎听不到话语的尾音。
    但是，轻描淡写的残影中，激起了我内心中最深处的疼痛。
    ...................为什么，还在说这种话。
    “为什么........”
    再一次听到自己开口，心里仿佛也吓了一跳。
    我的声音，现在是多么的沙哑，仿佛一切痛苦的承受者都变成了我一样。
    但是这不重要，我的心思全都在那一句话里面呢。
    “为什么，就算是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将一切的无辜归顺于她?”
    “难道，你自己心里就没有对自己的安慰吗?”
    即便是安抚，也会认定他人安抚的都是死者，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路人，从这一场事故中路过消失罢了。
    现在的伊崎，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着的。
    “因为，能够这样替我想着的，也就只有原田小姐您一个人了啊。”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甚至用着“您”这样的敬语称谓，仿佛像是人工智能做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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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算什么。”
    我这算什么，如此没有营养的问话，相当于是发泄自己对于他性格的不满一样。
    “你，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我发自内心的怒吼，却没有释放得那么彻底。
    “是啊。”
    “.......................”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伊崎面无表情直接了断的回答了我。
    “我，现在非常讨厌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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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打破了对话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