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11十二月四日的事情

    大概是在几天之后,雾樱市又开始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要将世界所吞没一样将世界装点成美妙梦幻的银色世界。仿佛在须臾的时间之间化作了梦幻般的永恒,如同有人崇拜美轮美奂的明月之夜,我喜欢的是将整个世界都装点成朴素梦幻的雪。
    「好想吃一些烤红薯啊。」
    但是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天气中,就算是再怎么美妙到让人心醉的场景,都比不过手中的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不过在这种天气中找红薯开吃已经算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不过就算吃不到烤红薯,吃到一些方便面料理也是不错的选择嘛。什么?你说方便面料理太没有营养了?那么我就不吃了,不过就算不吃东西,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下可以吗?
    自那天苏贝尔发现我在双刀上面有天赋后就一直在我的双刀上面下功夫,但是她一个用单手剑(或者是双手剑)的战士教我用双刀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的我,已经在她的魔鬼训练下存活好几天了,因为苏贝尔那个可以修复有机体的火焰,我不用担心过量锻炼导致的肌肉撕裂问题,虽然我从来没有搞明白过苏贝尔的火焰是基于什么原理修复的。
    「你看啊,就像是加速机体修复?还是刺激肌肉修复?还是单纯的让我的肌肉长好?」
    「别用科学的原理来解释超自然的力量。」
    她的一句话让我闭嘴了,然后如果我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试图用科学的角度来论证火焰的科学性,她就从塑料刀换成她的高碳混合精钢制成的单手剑跟我的木剑对砍。
    苏贝尔说论证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用蚂蚁的社会形态来解释人类社会的不合理性,就像使用草履虫的生存形态来解释当今社会人士的生存状态。
    你能用科学的原理来解释火魔法中的火球为什么会产生吗?火焰需要的是高温和氧气以及用于产生化学反应的含有碳的原料(如木头,纸张之类的),谁能用这个解释为什么恒温不到五十摄氏度的手掌上会出现温度高达三百摄氏度的火球啊!
    「你既然不是魔法师,就不要强行用机械知识解释火球原理。」
    这是我在某个书籍上看到的话。
    所以你既然不是「净魂之焰」的使用者,而且就连战斗中的体验都没有,前人研究的资料都没有,那就不要在上面做出过多的猜测。
    「哎呀,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人家自己的能力啊,怎么会轻易的告诉我呢?」
    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寄生了的家伙,只是因为那些人的贪欲才没有被杀死,只是因为那些雷家的人想要控制我体内的「那个家伙」的力量所以才没有杀死我。我问这问那的确有些逾越了。
    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在我体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算我询问苏贝尔,她也是摇摇头表示并不想告诉我,又说明我在一个月内绝对没有能力控制住那股力量,她能做的就是争取这一个月把我训练到可以勉强击败杀手的地步。
    我又不是热血漫画中的那些主角,作为路人甲的我做不到一个月把这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化作可能,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提高我的胜率。
    今天要做的就是用金属制的刀剑进行训练,说是为了适应真正战斗时候的重量与感觉。虽然我完全能理解,但是我想知道苏贝尔到底是怎么把这些危险的金属到制品给运送到这里的。
    不过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
    「来吧!」
    伴随着纷纷扬扬而下的雪花,苏贝尔抽出了那把西方风格的长剑,幽蓝火焰渐渐攀附到剑身上,随后长剑的剑身一晃,整个人如同猛烈撞击而来的攻城战锤一样冲着这边冲了过来。
    喂喂!搞什么鬼啊!明明是尖锐的剑士为什么我觉得像是一个厚重的攻城战锤啊!!
    我连忙架起两把长刀挡住了从上方斩落的长剑,伴随着金属交错声的响起,从上方传来的力量让我想起了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刀客,那股沉重的力道让人心中难免出现胆怯。而就在下一刻,上方的剑被对面的少女快速的收回。
    我则顺着长剑撤离的轨迹用左手的刀摆起了防御的架势,而右手的刀则摆起了冲刺的姿态。这是我经过长时间挥剑才让身体记住的姿态。
    「呼!」
    长剑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左手的长刀甚至勉强才能接触到挥来长剑,而就在双方接触到的一瞬间,我右手的长刀冲着苏贝尔的肩膀刺去。经过多次的挨打,我已经知道如果伤到了肩膀,那么那边的胳膊就难以发挥出应有战斗力。
    但是苏贝尔这个经验丰富的剑士怎么看不出来我的这点小计量,长剑收回,然后漂亮的把差点刺到她肩膀的长刀隔挡回去,随后趁着我右手陷入僵直的时候把剑柄冲我肚子狠狠的来了一下,来自腹部的冲击让我左手的动作瞬间停滞,而后苏贝尔一拳砸到我的脸上。
    「呜啊!」
    我的脸上虽然被沉重的打了一拳,但是拜这几天挨打所赐,我的抗击打能力已经非常好了,受到了这记重拳之后我居然没有失去战斗力,甚至还能保持神志清醒。
    「可恶!」
    我慌张的架刀挡住了苏贝尔回旋而来的长剑,雪花纷飞下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看见长剑的轨迹,但是如果让我准确的判断到底是在什么位置,抱歉我无能为力。
    「呼!」
    锋利的长剑撕开雪花幕布,敲击在我勉强架起的刀上,沉重的力道让我的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不要说西欧的长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细却挥起来那么笨拙,因为这把西欧长剑的重量根本就没有那么轻巧。长达一米二的长剑不适合在狭窄的小巷子中战斗,但是在平原那种宽阔的地上非常适合,如果它的使用者能像使用单手剑那样轻松自如的挥舞长剑,那么要想击败那名剑士,就要用骑兵了。
    通过东方大人给我的资料,我了解到雷克家族大部分人还是和人类一样喜欢使用轻巧锋利的长剑,那种看起来纤细修长但却坚韧沉重的长剑已经很少有人用了。
    一般来说,雷克家族的人都是把「净魂之焰」当作训练修行的主要项目,而剑术和体能却在次要的,毕竟「净魂之焰」所爆发出来的战力比一个不成熟的剑士要多许多。
    但是这个苏贝尔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净魂之焰」,除了家族所拥有的力量外,她还拥有一个足以正面进攻的剑士素质。
    光是这个沉重的攻击就让我难以招架,不难想象,如果是全力攻击过来的话,我架起来的刀在一瞬间就会被弹开吧。
    「太慢啦!不要分神!」
    突然间苏贝尔的长剑加快了速度,包裹在上方的幽蓝色火焰渐渐地消散,银白色的剑身逐渐消末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刚刚我能勉强看清楚长剑的轨迹,依靠的就是附着在上面的火焰。没有了火焰的现在,我一点也看不清了。
    我拼命竖起耳朵倾听风中的声音。来自北方的寒风刮杂着大片的雪花在空气中传来摩擦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细小碎片在纸堆中翻腾。突然间,纸堆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撕开,仿佛散落的樱花中突然间伸出一个锐利的武士刀刃。
    亢朗!
    锋利的长剑剑锋顺着我的刀刃从我的左肩上方划过,而后迅速的抽回隐没在风雪之中,而就在我准备攻击苏贝尔的时候,那个神出鬼没的剑刃又从风雪中窜了出来。
    长剑好像在雪地中埋伏起来的毒蛇,只要我的注意力稍微的分散,就会张开自己布满獠牙的口,试图在我的手臂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留下一些伤口。
    而且这个毒蛇还不是那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蛇,而是那种单靠体型就能吞噬掉一部分动物的毒蛇。
    雪越下越大了。平日里让我喜爱的天气今天居然会成为我视野的阻碍,飘舞在空中的雪花越多,我的视线就越差劲。一直到现在,我已经看不见银白色长剑的影子,只能模模糊糊下看到的苏贝尔的手臂在飞快的挥动。
    又一记穿刺!
    明明是挥砍过来长剑在途中却突然转变成突刺,就算苏贝尔放水很多,就算我勉强能根据手臂的挥舞来判断长剑的位置,我也没能成功挡住这记突然而来的穿刺,锐利的剑刃成功的穿过双刀的防线,在我左侧的肋骨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强烈的不适感和冰冷感从那个新添的伤口中传遍全身,相信过不了一会儿,等伤口的麻木感消退后,剧烈的疼痛感就会剥夺走我的意志。
    感觉某个重要的藏器被刺伤,但具体是肺部还是肝脏就不得而知了。
    好冷。
    为了保证动作的顺利,我出来进行格斗训练的时候没有穿棉袄,只穿了一件厚毛衣。刚开始的时候,随着格斗的进行,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热量暂时抵御住了寒风。但是现在,裸漏的双手已经快要失去知觉,四肢好像冰块一样冰冷僵硬,身体热量不可避免的丧失。
    当!
    但随着剑与刀的数次交锋,我感觉到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这个时候就算是停下来也会出现肌肉拉伤的状况。
    我的呼吸沉重而又急促,冰冷的空气窜进我的肺中,为我那早已疲倦不堪的肌肉提供氧气,但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作用呢?受伤的地方越来越多,裸露在外的伤口早就被寒风冻成了一个僵硬的血条,而与此同时寒风还在不断夺取我的热量和体力。
    没有到过北方地区的人是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寒冷的。那种冷的仿佛要侵入骨髓一样的寒冷仿佛连同我的意识也要冻住。
    「呵!!!」
    那个如同毒蛇一样的长剑突然间转变成猛烈的战车,如同暴风骤雨一样的斩击瞬间撕碎了越来越密集的雪花幕布,像是一把巨大的剪刀一样剪碎了雪白色的幕布,又转变成为一辆狂暴的战车疯狂的冲击。
    已经要——挡不住了!
    我眼中的长剑就像是分裂成了无数个残影,而这无数个残影每一个都拥有真实的攻击。
    这是眼睛已经跟不上剑的轨迹了吗?!
    我勉强的挡住了一部分劈砍下来的斩击,但是从旁边闪出的挥砍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格挡住,就算我想要挡住那一记挥砍,传来的力道也能让我手震得麻木。
    这是——!
    长剑在我的手震得麻木的那一瞬间挑飞了我的长刀,而在下一刻,又用蛮力击飞了我另外一把长刀。
    喂喂喂,等等,难道说又要——!
    然后下一刻,苏贝尔就一拳打到我的脑袋上。
    ————
    「为什么每次都要以一拳打晕我为结束啊!!」
    「习惯。本来我还想要用剑柄呢,只是怕伤着你才换成拳头。」
    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四日的中午了。而我刚一醒来就开始质问苏贝尔为什么要打昏我。得出的回答就如上所述。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打晕我啊!这跟习惯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两个人就算是模拟战也用不着这样子真实吧!一下子把我打晕是要闹哪样啊!
    「我只是觉得如果让你自己走回家的话身体该出毛病了,所以干脆就一拳把你打晕然搬回家里。说实话,你的体重不算轻。」
    我无话可说。因为正如苏贝尔所说的,当时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就算停手我也走不回家,到时候还要让苏贝尔帮忙搀扶着回家。对了,说起来我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不像是我那身已经浸满血液破毛衣。
    「……」
    不是吧,我身上这件是苏贝尔换的?!
    等等等等!先停住我的脑内妄想!要把已经脱钩的思维刹住!不能光靠这一个现象就自行脑补出来六千字的H小说!哎呀我这个死宅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啊!
    「先不说这些,舞将,我好饿,能不能先做一下中午饭啊。」
    你这千金大小姐居然跟我这个存款不到四位数的年轻人说肚子饿!你这个一看就知道兜里钱非常多的大小姐居然跟我提中午饭的问题!啊啊啊!!突然好想死啊怎么办!
    不过就算脑内想了一些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鬼玩意儿,我在现实中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蹒跚着往厨房走去,在打开冰箱大门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询问一些事情。
    「对了苏贝尔,你有钱吗?」
    「我是私自走出来的,所以只有随身携带的一些零钱。」
    这是何等的既视感,私自出走的千金大小姐?随身携带的只有够生活一阵子的金钱?还是和一个并不富裕,甚至是有些贫穷的小伙子一起生活?
    「你是私自出走的?难不成你其实一个千金大小姐?」
    「如果是小说中的那种千金的话,那我就是千金大小姐。」
    她居然承认了!居然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我根本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承认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怎么了?是不是做饭用的材料不多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我担心这个月的生活费够不够。」
    毕竟这个月的生活费一部分用去买东方大人的情报了,现在能保持原本的生活质量不变就已经是极限了,这个样子,大概能撑到这个月的中旬吧。
    「不用担心,我所说的一些零钱,其实是把我的零花钱都带上了。」
    「大概是多少呢?」
    「换算成华夏币应该有十几万吧。」
    「十,十几万?!」
    「是的。所以说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
    等等,等等,十几万华夏币!至少可以让我活过整个高中生活啊!
    「总感觉自己和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
    「我觉得自己和小说中的大小姐角色有些像,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那是当然的,哪有大小姐能一人担当大小姐和守卫两个职位的。」
    「不是,我觉得自己和小说中的女主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我没有小说中那些搅局的人。」
    苏贝尔你是不是说了一些比较奇怪的话啊,你该不会看的是后宫类的小说吧。
    我不接话茬,专心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该死的土豆削成一个光滑溜滚的样子。
    「说起来,苗心雨她好像有点喜欢你呢。」
    「啥?!你开玩笑的吧!」
    我惊讶的喊道,手中的土豆差点滑到水池里面。
    「开玩笑的,苗心雨应该只是有点好感而已。」
    苏贝尔坐在椅子上给长剑边抹油边说。说起来她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保养油?
    「但是雷颖的话对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了。」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女性的直觉。」
    「你是认真的吗?」
    「同时年轻女孩的感觉。这是认真的。」
    「这是怎么个说法?」
    「你没有看见,上课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偷偷往你那边看,如果你往她那边看的话,她会不留痕迹的把头扭过去。而且跟你说话的时候有一些轻微的激动和害羞,只不过你这个大老粗根本看不见。那个雷颖,在我看来,按照小说里的说法就是:『啊!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不可能,一般来说女生不会找我这样的男生。」
    而且那天在学校门口看见我就慌张的逃走了,怎么看都觉得雷颖不是那种意思。
    「是吗?难道说你初中的时候没有干出写情书,或者收到情书的事情吗?」
    「初中的时候当然是没有喽,我很沉闷的,有时候还会被人欺负。」
    「那么小学的时候呢?」
    小学的时候?
    小学的时候?
    「我——」
    记不起来了。
    不是那种模模糊糊的记不起来了,而是一片混沌,好像什么被什么东西所吞噬了一般。
    不应该是吗?不管怎么说关于小学时候总会有一点记忆的。
    「我记不起来了。」
    对于初中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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