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朱雀谣夏念季青绫褚俊》第21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翌日清晨,朝阳不曾透过厚重的云层冉冉升起,临安城上空一片乌云蔽日的景象,狂风怒吼,与昨夜的月明星稀完全不同。
    玄楼内也与昨晚的喜气洋洋相悖,此刻正殿内,楼主高坐上位,两侧是副楼主曲朗与吟娆。新郎曲朗一早来到正殿,并未多与新婚妻子温存,冷着一张英俊的面容,不知在想着何事。在两侧是四大长老,无一缺席,每个人都郑重严肃。下面是一干分堂堂主,等着楼主的吩咐。
    他们知道,那件事情,该有个说法了。
    夏念依旧不改往日的一袭白衣,长发垂在胸前,凤眸微垂,撑着头,食指一下下按压着额侧。
    见她这般,下面的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说楼主许久未曾出现在玄楼,楼内大小事务全凭两位副楼主与四位长老做决断,但他们始终不敢忘记,楼主的精明与心狠。
    对于楼主,他们一直保持着一种敬畏之心,不敢冲撞。
    沉静的正殿内,连外面作响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恶鬼哭嚎。
    就在这时,端坐上位的夏念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傲雪,你说说看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自昨日回到玄楼,正赶曲朗大婚,此事夏念未曾提起,也就没有禀告,直至今日,傲雪才将自己所查一一讲了出来。“禀楼主,事发之地被官兵重重围堵,正面是进不去的。属下暗中调查,并未有所发现。随后搜索方圆十里之内,结果找到了这个。”
    在傲雪手中的是一个香囊,散发着浅淡的清香,甚是好闻。
    “据属下所知,此香囊所用的绸缎乃帝都东侧一家名为丝御坊的商铺所出。但此商铺与别家不同,他们并不对外出售,所制丝绸全部进贡皇族。”
    微垂的凤眸睁开,夏念盯着傲雪手中的香囊,若真按傲雪所说,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与庚子雅有关。“拿来给本座瞧瞧。”
    翻看着手中的香囊,并未瞧出蛛丝马迹,既然如此也就不能知晓到底那件事与谁有关。夏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开香囊,从里面飘落一块丝帕,丝帕下角绣着一对鸳鸯,并用蓝色的绣线刺了个字,一个令夏念满意的字。
    蓝。
    “没想到啊,里面藏着的竟然是定情之物。”
    语毕,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瞬间消失不见,薄唇紧抿,凤眸闪过杀意。
    不知,这是谁与蓝义订的情呢?
    真是有趣,越来越想看看这出戏如何演下去了。
    “楼主,只凭这一个香囊与一方手帕,恐是不能指正与庚子雅有关。”吟娆坐在侧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凭这些,临安城主又怎会相信他们的说辞呢,更何况,那人是西亚的皇帝。
    庚子雅此次是想借由临安城主之手重创玄楼,亦或者收回临安城,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是赢家。不过,夏念又怎会让他如意呢。
    “自然。”随着她话音刚落,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朝她望了过来。夏念白衣如雪,宛若仙子,熟知她的人都了解,她乃地狱修罗。“曲二哥新婚,此时不易见血,此事交给吟娆来办吧。”
    闻言,曲朗并未多做反应,他懂得夏念存了私心,不想让刚刚新婚的彩真为丈夫担心。
    听着夏念轻声交代,面上神色如常,吟娆将她的吩咐牢记心底。“属下领命!”
    戏既然开演,便要精彩万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黄雀,不得而知了。
    一切在暗中筹备,昼夜交替。白日的暴雨到了夜晚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临安城显得少了些人气。店铺早早关了门,连往日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花街楚馆都人烟稀少,门可罗雀。就在这样的夜晚,黑衣黑发的一人翻过高高的院墙,来到临安城主府内,熟门熟路朝着一座院落而去。
    原本作为新房的院子,少了喜气,在某些地方甚至还能瞧出悲哀的色彩。
    黑衣人推开房门,被雨水打湿的鞋子踩在地上,印下一个个脚印。漆黑中银光一闪,直取熟睡中男子的命门,可惜,棋差一招。
    临安城城主家的公子也是自小被严师调教过的,有着一身不错的武艺。即使夜晚熟睡中,也能保持适当的警醒。就在刚刚他察觉到一丝杀气,在危机之刻躲开刺过来的匕首。“什么人!”
    “取你性命之人。”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两人缠斗间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一时间倒也瞧不出谁占了优势。
    不过片刻,两人竟是斗了百招。
    泛着冷光的匕首再一次对准城主家公子的心口,这一次他不再好运,刹那间纯白的里衣被鲜血染红。
    也是那一瞬间,黑衣人的黑色面巾被扯下,露出了遮盖中的面容。
    屋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内,也让他瞧清了此人的长相。
    “你是……”城主公子认得黑衣人,在皇宫内,此人总是跟在陛下的身后,带刀侍卫,陛下最得力的心腹,蓝义。
    刚刚一道闪电过后,雨再次瓢泼而下,甚至比白日时更加猖狂,肆无忌惮。
    意识逐渐消失,最后城主公子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雨幕中,不见踪影。
    杏花微雨院子的书房内,闪烁着微微亮光。
    夏念借着烛火之光在书案前练字,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过后,一个静字跃然纸上。
    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在声势浩大的雨声中,仍旧能分辨出冷霜讲话的声音,“楼主,任务已完成。”
    “很好,查到蓝义的住处没?”
    房间外的冷霜一袭黑衣,黑色的发用同样黑色的缎带束起,面无表情,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字。“查到了,蓝义确实仍在临安,暗中关注城主府与咱们楼中的行动。另外,他似乎派人在事发之地寻找什么东西,属下猜测应该是咱们手中的那枚香囊。”
    “这样一来,戏更加精彩了。”撂了手中的笔,烛火映在夏念眼中,诡异异常。“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冷霜告退。”
    既然你将人送来了,本王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啊,皇帝陛下。
    上书静字的薄纸碎裂,如雪般落下,在夏念的意识里,从来没有静观其变的道理。
    外面雨势滔天,狂风作响。
    杏花微雨院子内的书房,亮了一整夜的烛光。
    天蒙蒙泛亮,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歇了。
    闭着的眸子睁开,吹灭了灯烛。夏念从椅子上起身,舒展了下僵硬的身子,自顾道,“今日诸位分堂堂主该离去了吧?”
    黑影一闪,夏念的身后跪了一名侍影,“是。”
    “你去告诉诸位堂主,就说本座愿他们一路顺风。”
    侍影离去,夏念重新换过衣衫推开书房的门扇,走到院子中,刚出院门,只见傲雪迎面走来。“主子!”
    “何事?”
    其实不说,夏念也知道了个大概。
    傲雪淡笑,“城主想要见您。”
    “恭候多时,终于来了。”同样的笑着,夏念对傲雪道,“随本座一同去瞧瞧。”
    玄楼正殿小厅,临安城主一袭青衫坐于座位上,呷着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让他抬起了头。那名年轻的女子还是一身白衣,长发随意挽着,面带浅笑,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楼主客气。”
    她年纪轻轻可以坐稳玄楼楼主之位,自然也不容小觑。临安城主对夏念又起了三分忌惮。
    夏念接过婢女递来的茶,仔仔细细的撇开茶末,在这之余开口问道,“不知这一大早城主前来有何贵干?”
    她客套疏远的语气让临安城主略微迟疑,犹豫过后仍旧决定将昨夜府中发生的一切道了出来。“昨夜小儿在自家的院落内遭人暗害,身受重伤。”
    “哦,令郎如何,可有大碍?”
    “劳烦楼主惦念,未曾伤及性命。只是今晨小儿醒来后倒出,昨夜暗害之人竟是蓝义,想必楼主也知道此人,他是皇城内那人的侍卫。”临安城主记得夏念说过,玄楼替那人做过许多秘密之事,想来不会不熟悉蓝义的。
    夏念黛眉蹙起,略微沉吟。“关于城主未过门儿媳遇害一事,玄楼确实也查出一些端倪,只是苦无证据,一时不好跟城主讲。不过,本座暗中派人调查,蓝义确实在临安城内,不曾离去。”
    一声闷响,临安城主勃然大怒,将白玉制成的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上好的白玉从中断裂。“既然如此,一定是他!”
    凤眸闪过一丝灰暗,快得根本让人无法察觉。
    “城主稍安勿躁,以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他既然敢做,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啊。”
    临安城主拂袖离去,“那又如何!即使将临安城翻遍,老夫也一定要找到他。”
    夏念心中一声冷笑,如此沉不住气的人,到底是怎样在庚子雅的统治下还能霸占临安城独自管辖的,看来,爱子之心,可令人蒙了双目啊。
    “让吟娆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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