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94章 燕军三打济南府（二十六）

    一句话说着有意，听着更是有意。朱棣一句话只说得众人一阵面红耳赤。好一会儿的功夫，倒是张辅似乎是按耐不住一般，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上，臣下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辅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朱棣看着他的这般稚嫩模样可不曾觉得他会有好主意，便是挥一挥手示意张辅把话说下去。
    张辅得了命令之后，似乎是档子打了起来，只见他整理一下自己的铠甲向着朱棣抱拳行礼之后说道：“之前咱们是先行炮击之后才由骑兵发起冲锋，咱们是否可以由火炮掩护，在开火之时直接发起冲击”。
    等着张辅把话说完，眯着眼睛的朱棣猛地睁开眼睛，张辅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还不等朱棣说话，只见朱能猛地在张辅的脊背上便拍了一下说道：“你小子怎么就只学了你老子的勇猛，就没学学你老子的精明呢。要是咱们在骑兵发起冲锋的时候还开火炮击，要是打到了咱们自己的人怎么办”。
    见朱能插话，朱棣便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他准备看看眼前这位小伙子到底是不是就像自己手下的一众将领那样真的就是自己的霍去病。
    张辅被朱能一巴掌拍到脊背上生疼生疼的。他向前瞧了一眼朱棣，见朱棣冲着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放开胆子说道：“臣的意思并不是说要一直炮击。据臣估计咱们的炮火最大的射程是武力地，那么咱们就把咱们的大炮向前推进五里，然后展开炮击。这个时候咱们的骑兵开始发起冲锋，等到了他们阵钱的时候咱们就停止。按照臣的计算，咱们的先头骑兵冲到他们阵前的时间为一刻钟，那么咱们就在一刻钟之后停止炮击。到那个时候，咱们的骑兵已经冲到了盛庸军的阵前，他们已经来不及再一次组织军士填补被咱们的火炮砸出来的口子。这个时候咱们自然是可以死开他们的防守。另外臣建议咱们的火炮应该集中在一起，咱们要在炮火最中间的地带发起冲锋。免得咱们的骑兵在阵前被两翼的盛庸军围堵。等咱们的骑兵一冲进他们的军阵之中，咱们的炮火立刻停止轰击”。
    张辅一席话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边，双手垂下来静静等着朱棣的判断结果。而朱能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听得明不明白，总之这家伙是一步向前又一巴掌拍到了张玉的脊背上说道：“好小子，到底是张玉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众将被朱能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朱棣向前走了几步拍着张辅的肩膀好一阵夸奖之后朝着身边的将领们吩咐道：“众将听令，命令咱们的火炮开始炮击，等到一刻钟之后停止，在这期间无论前方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停止。另外其他诸位将军便各自率领兵马立刻出击”。
    “是”，众位将领答应一声便翻身上马，咆哮着领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向前冲杀。而炮声在他们上马的时候就已经响了起来，这是朱棣可以的安排，到时候等骑兵冲到盛庸军中的时候这炮火刚刚结束。
    朱棣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一马当先，其他的将领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自冲杀，身后则是燕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他们的咆哮声、喊杀声混合着炮声、马蹄声直把整个大地似乎要踩翻一般。
    “快看”，李干指着眼前冲锋的燕军骑兵对着盛庸说道：“将军，他们的炮火根本就没有停下来，末将估计，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咱们补不上口子”。
    盛庸听李干把话说完赶紧向前几步，拿过一支火把认真瞧了一会儿之后叹息道：“燕贼手下人才济济，看来咱们此番是败定了”。一声叹息之后，盛庸不假思索地说道：“让咱们的长矛士兵准备，另外骑兵准备断后，咱们随时准备撤退”。
    “将军，难道咱们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李干言语之间有些着急，他拉着盛庸的袖子，希望自己眼前的而这位将军能够改观自己的主意：“这样撤退，不知道我们的将士要被燕贼斩杀多少。况且咱们多是步军，到时候燕贼一路追杀”。
    “好了，快去布置”，盛庸心里其实也是格外难受，谁希望自己一手调教的犹如自己儿子一般的将士们被贼人斩杀，又有谁会愿意成为待罪之人，但是朱棣已经破了自己的阵法，任自己怎么布置也无法挽回局势，因此盛庸也只好下定决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且去执行本将命令吧。另外，通知各个千户、管带，向乐安撤退，不要进济南城”。
    “为何不要进济南城”，李干见盛庸主意已定，自己说话也似乎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似乎只能是自己才能听到：“咱们明明距离济南城更近一些”。
    “咱们是败军，只怕到时候会连累济南城。济南城里边的那些军士还能抵挡得住燕贼的进攻，要是咱们去了反而会把咱们失败的俄情绪带给他们，到时候”，不等盛庸把话说完，李干便转身去布置了，他已经将眼前的这位将军的意思吃透，现在他自己要做的就是帮助这位将军尽量挽救每一个士兵的生命，尽量将损失挽回到最小。
    等着燕军的骑兵冲到阵前的时候，李干才把所有的命令传达到位，他从军马中选了一匹稍好一些的牵了给盛庸。在把缰绳递给盛庸的时候，李干说道：“将军，一会儿您只管先走，由小的来断后”。
    盛庸本就是果敢之人，况且自己带出来的一众副将、参将已经损失殆尽，因此便也只好依了李干的建议。盛庸把马缰绳拿在手里，转身带了几名亲兵收拾好自己的印信等等东西李干安排的军士们的保护下趁着夜色向外奔驰。
    而在盛庸身后的军阵此时已经打乱。由火炮撕开的口子没有被盛庸带来的军士们填补上去而是被燕军的骑兵充满，他们的速度很快，盛庸刚刚奔出不久，他们已经到达阵中。当先的便是朱能好满桂，这两人是现下朱棣军中最能征善战之人，他们在冲进盛庸军阵之中后，便一左一右率领着自己手下的骑绕了一个大圈冲着盛庸士兵们的背后冲击。
    在走出去约摸五六里的时候，盛庸回头去看自己的士兵们，他们已经被骑兵冲散开来，完全失去阵脚。而另外一部分没有收到冲击的士兵们则是按照之前的命令边打边撤退。燕军的骑兵杀的起劲，完全主动忽略走脱的这一部分士兵。他们就像是饿了许久的狼一般，把自己圈禁起来的绵阳一个接一个全部屠杀。
    整个战场之上瞬间便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战士们的哭爹喊娘声。但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盛庸确实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向着自己的袍泽们抱一抱拳，在心里发誓要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