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91章 燕军三打济南府（二十三）

    盛庸实在前几日领着自己的兵马出了济南城的，现在距离沧州已经不足二百里了。今次出征本来自己并不愿意，毕竟沧州附近多以平原为主，自己的步兵在此处并不利于作战，况且自己的阵法本来就是依靠地形完成结阵，然后待燕军的骑兵冲锋时候再做阵场的。可是皇上不知道怎么弄得，竟因为铁铉打了一场胜仗之后便任命他为兵部尚书。而自己在这位兵部尚书面前便低了一头，现在人家不愿自己在济南城等待敌军前来，而是要自己领军出征，自己却也只好奉命行事。
    “去查探一下，前军距离沧州还有多远”，盛庸在自己的坐骑上被呼啸的西北风吹得瑟瑟发抖，便赶紧顺着腰间取了烧酒喝上一口。这还是自己的儿子盛泰在自己临走之前给自己带的。这小子现在经历了大阵仗，也算是有了些胆气和谋略，大元能够在将来城大气候。这不，自己这次又把这小子派去给皇上送捷报。本来上次都听说皇上要这小子留在京城上军校的，可是这小子竟然不遵旨意，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跑了回来，可没把自己好好地气一顿。可是自己的儿子抗旨不尊，自己却也不好明着说出去。等着这小子给自己交底之后便叮嘱他把在京城里边的事情一件也不要说给别人听，免得到时候徒增麻烦。这小子大约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事，也就变得安分起来。
    盛庸正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事情却被远处疾驰而来的斥候的马蹄声打断。等着这名斥候考得近了，盛庸认出他来，这家伙名字叫做李干，以前是自己的亲兵，便将自己手里的酒壶甩给他，让李干也喝上一口。
    李干和盛庸熟悉，百年也不客气，接过了盛庸的酒壶便喝了一大口，等着身子暖和之后才说道：“将军，此去沧州也就一百八十里，咱们明天一早便可以兵临沧州城下”。
    “行了，我知道了”，盛庸等着他把话说完之后便要起了自己的酒壶：“李干，你把我的酒壶给我”。
    “哎呀，我说将军，您还舍不得让小的多喝您几口酒么”，李干因为和盛庸熟悉，也就一阵俏皮模样，打起了哈哈说道：“将军斩杀谭渊，打得燕贼损兵折将，咱们皇上肯定得给将军赏赐一些好的御酒，因此上将军这山村野酒就让咱们兄弟喝了不是”。
    盛庸身边的一众亲军因为之前打了胜仗，又因为和盛庸熟悉，再加上李干这么一挑也都跟着起哄，盛庸便把眼睛一闭，挥舞着马鞭赶李干道：“赶紧滚蛋，老子就知道你这小子跟贼一样，每次到了老子这儿都是贼不走空”。
    “那再机灵的贼不也是您调教出来的”，李干把话说完见盛庸伸手准备用鞭子抽自己便赶紧调转马头走远。
    等着李干走的远了，盛庸寻思好一会儿才向着自己身边的亲军侍卫长说道：“总感觉咱们此番来不怎么太平，似乎要在这儿吃个败仗”。
    “将军，您多虑了”，盛庸身边的侍卫长接过盛庸的话茬拍着盛庸的马屁说道：“将军这就是杞人忧天。您想啊，咱们之前杀得燕贼丢盔弃甲，大将折损，咱们此番必然将那个朱棣擒杀，因此将军只管宽心便是”。
    “宽的什么心”，盛庸用自己的马鞭在自己的侍卫长身上轻轻抽了一下，这小子立马做出吃痛的表情，咧着嘴巴喊道：“将军打人了、将军打人了”，逗得盛庸和身边的一众人哈哈大笑。等着笑过之后，盛庸便换了一副脸色，而围在他身边的一众将领自然知道这是盛庸有大事情要宣布了。
    “诸军听令”，盛庸高举着自己的马鞭喊道：“原地扎营”。盛庸喊完之后便当先下马，在附近溜达起来。而陈瑄这个时候却也从自己的本阵兵马中赶了过来，陪着盛庸，准备一起探讨这下一步的计划。
    “将军，末将实在是感觉不妙”，陈瑄在盛庸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了”。
    “那你以为为何本将军在还有好几个时辰天才能黑下来的时候命令众军安营扎寨呢”，盛庸说完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传令官说道：“你去传令，让众位将士不要卸甲，随时准备集结作战”。
    传令兵答应一声便去忙活了，而盛庸则是和陈瑄一起盯着沧州的方向一声叹气，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接下来的战争的结果吧。
    却说朱棣这边等着诸位将领收拾妥当之后便传令天一黑下来之后出战，至于这期间将士们只管在马上呆着便是。本来将士们对于这不准下马的命令有些抵触，可是当见到朱棣自己本人也不曾下马，二十骑了自己的战马在军阵前边来回溜达的时候便也是鸦雀无声，不敢再说二话了。
    朱棣看着眼前的这些军士们，陷入沉思。这些将士们跟着自己从无年轻兵出漠北开始似乎就不曾歇息，希望这次奉天靖难之后他们还能够活着，享受一下自己奋战多年的果实吧。忽然“咔”地一声，一阵大风将军营中的军旗挂刮断，接着便是一阵黄沙裹着寒冷袭来，吹得马上的军士们东倒西歪。之前拍好的军阵也因此有些乱了。朱能等人赶忙连连喝止，却是有些无济于事。大家听得明白，眼前的这些将士们已经炸开了锅，相互呼喊着此战必败。
    朱棣把这些话听着铁青着脸骑了自己的马一阵狂奔来到高处冲着众位将士喊道：“上天知道咱们此次要诛杀无道，为张玉、谭渊二位将军报仇，因此等不及了便把太阳遮起来，好让咱们不必等到晚上就能出击，因此咱们此番上阵必胜”。
    之前乱成一团的将士们听着朱棣这话有理便也安静下来，重新盯着狂风还有这风夹杂着的飞沙走石重新列阵。等着重新聚集完毕，朱棣便抽出自己的佩刀冲着众位将士们喊道：“诸位，随孤王杀”。
    “杀”，将士们随着朱棣的命令便是一声喊，接着便跟着各自的主将驰马冲出沧州城追着斥候探查来的目标而去。一瞬间风声、人声、马蹄声便充斥着整个大地，而大风卷着砂石更是为这次征战平添了几分神秘和肃杀。
    却说盛庸安排完毕之后和陈瑄顺着军营溜达，却被一阵狂风刮得差点摔倒，等着陈瑄将自己扶稳之后，盛庸低头沉思一会儿之后便赶紧对身边的陈瑄喊道：“陈将军赶紧传本将军的命令，让将士们现在就结阵，准备迎敌”。
    陈瑄见盛庸这般布置却也觉得盛庸有些过于战战兢兢了，这不这么大的风睡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征，更何况，要是真的有战事，这时候斥候必然早已经禀报过了。想到这些陈瑄便对盛庸说道：“将军，这般天气，末将想燕贼必然会固守城池不出，因为他们赏赐战役之后便实力大不如前，这般天气之下只有这般才好更加稳妥些”。
    盛庸耐着性子把陈瑄的话听完恨不得抽自己手下这位将军几鞭子，但是大敌当前却也不好发作，只好对陈瑄耐心说道：“你不了解朱棣。你想啊，咱们肯定想这么大的风便原地扎营，因此上咱们也会想朱棣会固守城池。那么当朱棣偏偏要出征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况且燕贼多以骑兵为主，他们瞬间就可以到咱们这儿，即使之前朱棣不这么想，他的斥候来回传递讯息之后只怕他也会做出调整，因此咱们须有些准备才是”。
    陈瑄听盛庸把话说完之后一阵沉思，向着情况却是就如盛庸所说一般，因此便强自用手按住自己的帽篼，跨上战马前去安排。看着陈瑄走了盛庸也赶紧招呼跟着自己的亲兵们上马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