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87章 燕军三打济南府（十九）

    “大人，这便是贼将张玉的人头”，平安帐下的一名军士双手用托盘捧了人头恭恭敬敬地为铁铉呈上。
    铁铉急忙上前几步看了又转头询问盛泰是否已经到了。正问话的时候，盛泰却是已经来了，几部上千查看之后转身指着张玉的头颅禀报一声道：“大人，这武二十是张玉的人头”。
    “好极了，好极了”，铁铉倾着身子将盛泰的话听完，接连拍手称快，赶忙命人将张玉的人头拿了巡视其他几门。本来大家这仗打得辛苦，但是因为张玉被斩杀顿时士气大涨。一名盛泰的亲军侍卫拿了张宇的人头领着几个小兵便在城墙上来为奔走，到处大喊：“张玉人头在此，燕贼败了”。一时之间，整个济南城的城墙上便到处都是“燕贼败了的声音”。而那些正在奋力攀登城墙的燕军此时都是茫然地停了下来，大家实在是难以相信被他们的王上朱棣誉为帐下第一的张玉居然能够被眼前的这些和自己比起来是乌合之众的军士杀死。
    “大王快看”，姚广孝回着自己手里的马鞭指着城头上边拎着张玉人头到处奔走相告的南军士兵说道：“出大事情了”。
    朱棣本来因为自己这边马上就要攻破济南城而高兴着呢，被姚广孝这么一道绕也便就定睛去看，瞬间变了脸色，手里的拳头攥的“啪啪”响，良久才大喝一声：“诸军奋勇向前为张将军复仇”。在朱棣的鼓励下，燕军从之前的懵懂之中醒悟过来，再一次发动了潮水一般的攻势。
    “郑和，你领着你帐下人马随我来”，朱棣知道张玉意思，北门那边的士兵估计所剩无几，便引了兵马前去查看。
    好一阵疾驰，绕开了顺着济南城墙排布的士兵，在济南城北空旷的原野上，朱棣久久不能言语。忽然他身边窜出一名之前拍了出去的斥候，只见这名兵士也顾不及行礼便径自开口禀报道：“王上，北边有大量骑兵来袭”。
    “什么”，朱棣寻思良久猛然说道：“孤家还在想这济南城上是来了哪位任务，竟然能斩杀了我的张玉，看来必是眼前来的这批人所为，众将听令，马刀出鞘随孤王去为张将军复仇”。
    “是”，朱棣和郑和带来的这一批约摸三千来军士纷纷响应，将自己的武器亮起，闪着渗人的寒光随着朱棣向前冲去。
    却说平安和翟能因为斩了张玉，这会儿心情自然是无比舒畅，一路上也便放松了警惕，甚至他们帐下的军士都开始三三两两在一起打闹，以至于朱棣和他手下的骑兵冲到眼前的时候平安和翟能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时候再做部署已经为时已晚，平安帐下的士兵便犹如土鸡瓦狗一般被朱棣和他带来的骑兵随意砍杀。
    朱棣和自己帐下的这一种骑兵因为张宇的死怒火冲天，碰上了毫无防备的平安军自然是毫不手软，倾枪跃马在平安的军中往来冲杀。平安这边力不能敌便寻思着撤退。赶忙叫来翟能商议。
    平安在马上被自己的亲军侍卫保护，扯开嗓子向翟能喊道：“翟将军，燕贼来势凶猛，锐不可当估计是朱棣老儿自己来了，咱们得避一避”。
    “末将也有此意，将军且先帅了人马向东，末将在此抵挡一番，等燕贼退了咱们再会和”，翟能说这话的功夫便驱马准备再战却被平安叫住，“翟将军，要走咱们一起走，平某自当和将军荣辱一体”。
    “将军，没那么多娘们话”，翟能在马上向平安拱手告别道：“将军且去，这几个燕贼还不是末将对手”。翟能说完便引了自己帐下军马投入战斗。因为翟能走的快，平安来不及阻止，也就只能望着翟能在乱军中往来冲突的背影一声叹息。寻思良久，便也调转马头领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向东疾走。
    却说朱棣帐下的军士见平安走的远了，再也没有机会把这些杀害张玉的敌军赶尽杀绝便将怒火全都倾倒了翟能身上，一众将士反复冲杀几回之后，翟能手下的军士便所剩无几，朱棣便命令自己手下的兵士暂缓进攻，在阵前站定了呼喊主将出来答话。
    翟能早已经抱定了必思之决心，那儿会理得这些繁文缛节，根本不把朱棣的话当回事，只是领了自己手下的军士发起反冲锋。朱棣手下的将士们意见这般情况，一个个都愣住了，他娘的，自己明明占了上风还不等冲杀这些败军反而自己送上门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个将手里边的兵器架起来丝毫都不客气，上前就是一阵砍杀。大约一柱香的功夫，这场战斗便以翟能以身殉国而结束。等到朱棣派人打听清楚翟能是主将，并把他的尸首找到的时候，早已经面目全非无从辨认了。但是朱棣依旧不放过，命令手下的士兵把翟能的时候挑了一起回到济南城东去。
    因为这次大胜，朱棣手下的士兵因为张玉的牺牲而攒起的阴霾却也是一扫而空，大伙儿实在兴奋，竟有人在阵中唱起来曲儿来。朱棣也兀自放任不管。可是还没走得多远，却见一人一骑当先冲来，距离朱棣还有几百部的时候便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到了朱棣近前。
    朱棣一直自诩带兵卓越，见了这等慌乱不看的军士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跃马向前照着这名军士的脊背便是几鞭子，最里边喝骂道：“军纪、军容去了哪？你的带兵主将是谁，孤家非得制他的罪”。
    “请王上放过我家主将”，这名赶来报信的军士因为目下的军情紧急又被朱棣抽了几鞭子便是嚎啕大哭着说道：“王上，南边、南边有大队人马出现，张将军命咱们骑了赶来报信，姚先生说王上在此会猎，咱们就赶来报信，没想到冲撞了王上，把规矩丢的一干二净，还请王上责罚”。
    “什么”，朱棣听完消息便是一惊，赶紧问道：“可打探清楚来的是何人”。
    “张将军因为事态紧急，正在前去接战，姚先生也派人前去接战了”，这名军士终于止住哭泣，最里边絮絮叨叨地回着朱棣的话，“要是王上要责罚，就责罚小的一人，不要责罚我家主将”。
    “孤家不会责罚你的”，朱棣把头扭到郑和一边说道：“叫郎中来他治伤，你随孤王前去查探，其余人等按照计划继续前进与姚先生汇合”。
    郑和去传了朱棣的将令之后便和驻地一道快马加鞭和姚广孝汇合。不一会儿的功夫，朱棣和郑和一起便就和姚广孝汇合。还不等姚广孝行礼，朱棣兀自将他打断问道：“是否侦探清楚，来着是何人”。
    因为军情紧急，姚广孝也就放下平日里的那些繁文缛节回朱棣的话说道：“启禀王上，来着正是之前在乐安屯驻的兵马”。
    “什么”，朱棣听姚广孝这么一说差点没从马上跌下来，只觉得胸中似乎有万千激流涌过，一口鲜血便喷在了自己骑着的马的马头上边。
    “王上”，朱棣身边的一众亲军侍卫还有郑和等人赶忙向前将朱棣才从马上搀扶下来抬到一边又是抚胸，又是灌水，好一会儿的功夫朱棣的面色才有缓和。
    见朱棣已经缓过劲来，姚广孝便在朱棣耳边说道：“臣已经命令各门停止进攻，集结待命。也将准备率军接阵的张昊张将军叫了回来，另外派出斥候前去寻找朱能将军，估计也快回来了吧”。
    “你做的好”，朱棣强撑着说道：“要是没有先生，只怕咱们今日都要葬身于此了”。
    “王上抬举老夫了，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分内事”。姚广孝小心翼翼地回着朱棣的话。
    朱棣挥手示意郑和将自己搀扶起来，等着重新骑上马，朱棣便将自己的佩刀抽了出来冲着众军大喊一声道：“诸军听令，今日且收兵回沧州作修养，待到来日孤王必然率领诸位健儿们一举拿下济南城为张将军报仇、为咱们在此牺牲的袍泽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