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82章 燕军三打济南府（十四）

    “将军您甭操心，估计这些崽子们也就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一时找不着路罢了，咱们再等等便是”，一位牙将说这话便同朱能一样，将手里边的酒壶往自己的嘴边放去，可是还没等他这嘴巴凑到酒壶口上边，却是听见身后的军中传来一阵“轰隆”声。
    朱能知道这是大炮的声音，便赶紧将身边的一众将领挨个踢了起来，自己也是翻身上马。大声呵斥着诸军不要慌乱。可是这炮打的急，诸军完全是没了主见，各自乱作一团，任凭朱能如何呼喊也不见效。
    “轰隆”，一枚铁弹在朱能身边落下，将给朱能牵马执鞭的军士拦腰砸成两端，朱能把这些看在眼里，顿时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用自己手里边的马刀在马屁股上边猛地给了一刀，马儿吃痛，驮着朱能便向前奔去。
    朱能在马上仔细眯着眼睛看自己手下的这些个骑兵，一个个似乎都找不到自己的马屁在哪儿，都是各自报了脑袋到处乱窜，这可把朱能惹得恼火，嘴上不住地骂骂咧咧。朱能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谭渊，这家伙一位军士打乱，这会儿也和自己一样，正在厉声呵斥乱糟糟的军士们赶紧上马列阵，准备冲锋。
    “哎，都他娘的怨老子，不听你的话才遭了这个罪”，朱能打马和谭渊会和，在马上一把撸住谭渊坐骑的马缰绳，在马上操着自己的破锣嗓子和谭渊说着话。
    “将军，现在不是考略孰对孰错的时候”，谭渊因为炮声的缘故，憋红了脸朝着朱能喊道：“将军现在需要的是想办法让咱们的军士赶紧集结，准备冲锋，这个时候要是还呆在原地乱着找不着东西南北，咱们就只有等死的份”。
    “你说的对，你他娘就是老子的福将，你看看老子是怎么让咱们的军士重新集结的”，朱能早就已经瞄好了最乱的一处，和谭渊说着话的功夫便打马冲着那最乱的地方冲了出去。谭渊见朱能根本就不顾炮弹的攻击，只管打马向前，心里却也是万分担心，正想追上前去的时候却有一枚炮弹“轰隆”一声落在自己的马前，谭渊的马受惊翘起前腿连连后退。
    朱能带来攻打乐安大营的军士们实在太乱，将军主官们找不到自己的兵，而自己的兵找不到自己的马，自己的马四散奔走找不到自己的主人。但是却又是在这乱军、炮火声中有一人一骑不顾周身的一切只是向前。
    须臾功夫，朱能便已经感到了自己找到得最乱的那一处，在马上抽刀大喊：“你们这些厮，这么点破事情就让你们找不到北了么，都给老子把刀捡起来，上马列队冲锋”。朱能的马实在太快，而朱能的道法更快，他从这一群最乱的士兵身边经过很久，在远处将绣有“燕”字的大旗扛了的时候，这些军士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那位临阵不怎么处事的头领早已经死在朱能刀下，此刻他的脑袋被人踢马踏早已经不知滚到了何处。
    这些军士在原地愣了愣，虽然还是有些发懵，但是因为朱能之前在他们面前展示的勇气却也再一次团结起来各自上马在军中不顾大炮的轰隆往来穿梭，号召所有的军士不必害怕炮击上马列队。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炮声停下来的时候，朱能带来的军士再一次按照之前所训练的摆成锥子型的攻击队形，在朱能身边的不是旁人，正是谭渊。
    “将军，咱们已经列队完毕，只消您一声令下便可发起冲锋了”，谭渊在朱能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知道朱能因为刚才的一阵败仗这会儿心里边正恼火着着呢。
    “往他妈哪儿冲”，朱瞪着身边的谭渊大声训斥。
    谭渊虽然和朱能是平级，但是这次被朱棣派来攻打乐安大营却是副将，心里边虽然有些不服气却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朱能把话说完便知道自己有些过错，毕竟人家谭渊只是小心提醒自己，却换来自己这般对待，正在没奶喝之际却听见身边的一位牙将大喊道：“将军您看，前边是什么”。
    朱能随声望去，前边出现了一面旗帜，上边绣着一团字，不是“盛字”字却又是何字。朱能看了一眼身边的谭渊，见谭渊不说话，自己也只好把脸转回去，静静等着看这些人是些什么招呼。却只见前面一人骑着一马朝着自己这边快速地奔过来，大张着嘴巴似乎是在喊着什么。等走的进来才听得清，原来这人最里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将军、将军”。朱能定睛去看，这不正是自己之前派出去寻找敌军和斥候们的那位牙将么。可是这位牙将不知吃了多少苦，之间他的耳朵已经被割去，一只眼睛也被抠了出来，鼻子被割掉，嘴巴上挂着血迹，大概是连舌头也被割了去说话才这般含糊。
    “这、这”，朱能在马上一阵惊诧，这盛庸的手段实在太过凶狠，忙命身边的亲军将这位牙将扶了去疗伤。等这牙将走的远了，谭渊转身去看自己身边的朱能，之间朱能早已经是毛发悚然，咬牙呲目。
    “将军咱们冲锋吧”，谭渊小声建议着。
    “噌”，朱嗯呢该猛地将自己手里边的马刀拔了出来，在马上大喊道：“兄弟们随我冲锋，叫这些家伙有来无回，为咱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喊完之后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而朱能手下的这群士兵大多是之前宁王手下的朵颜三卫，因为刚刚吃了盛庸军队的炮弹，这会儿正寻思着复仇呢，一听冲锋的命令哪能顾得上别的，都是挥舞着马刀最里边“嗷嗷”呼喊着向前。
    “将军，看来我们已经完全将他们激怒了”，一位南军的牙将向自己身边的主将禀报。而这位率军迎击朱能的却不是陈瑄又是谁。之前他就按照盛庸的吩咐在这白河沟附近布下岗哨，随时监视可能前来的燕军。因为自己之前一直监视却未见到一兵一卒，旷日持久，心里边早都把盛庸骂了不知多少遍。本来想要放弃之际，却在今早听军士们说燕军的斥候已经出现在自己军队附近了。当时陈瑄在心里便是一阵感叹，到底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水平就是不一样，人家说这燕贼会从白河沟来，还真就来了。于是便下令将这些斥候一个个全逮住杀了。正准备另众军出征的时候，却忽然来报说是抓住一名北军牙将，便在众军面前吓唬这家伙，这家伙自然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当然这吓唬的过程中自然要用上些手段。等到了知道朱能就在不远处休息着，陈瑄便马上下令炮军由各处向朱能军处轰击，不管成果，只管将带来的炮弹全打出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自信自己能够稳操胜券，陈瑄在马上懒洋洋地下着命令道：“命令诸军布阵”。
    “布阵”，随着传令兵驰马在诸军前边呼喊，各个军营的军士按照之前反复操练的结果开始布阵。两翼的军士排成四排，第一排的持盾牌，第二、三、四排的军士持火铳一次列队形成一条约摸五里地左右的火力线。而在这些已经布阵完毕的步军身后，则是一众准备妥当的骑兵，排成锥子型，箭头指向军阵多有，随时准备从两翼出击包抄朱能，而陈瑄本人则是退到诸军之中，和自己手下的一众将领得意洋洋地看着朱能带头发起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