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59章 齐鲁惊天第一功（三）

    朱棣因为当日的攻击计划受阻，自然气不过，也里边便是也睡不着。而铁铉此时却也并未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他是和自己召集的民军住在一起。和朱棣一样，铁铉此时也是毫无睡意。
    “大人何故唉声叹气”，李老二是铁铉召集的民军里边的一个较为机灵的小伙子。当日刚入营的时候便被铁铉相中做了自己的新军。这小伙子自幼在市坊长大，忠义之气一点不少，而且脑子也特别灵活，总是能给铁铉出上些主意。
    “这朱棣今日攻城不下，只怕明日必然是要更加猛烈些吧”，铁铉拿过在火炭上边温着的酒喝一口说道：“天气冷了下来，只怕都快要下雪了。城内的粮食不够，棉服也不够，这么多的百姓，只怕咱们是熬不了几天了”。
    “大人切莫担心”，李老二赶紧安慰铁铉道：“听从乐安那边回来的乡党们说，朝廷的大军已经到了好几日了。不知有何故，却是在那儿停滞不前，大人可以派了二三骑去把他们搬了来。到时候我们和援军里应外合，自然能够下了这朱棣的兵马的”。
    “哎，你这般想可就错了”，铁铉把手里边的酒壶传回给李老二，把脚下的火苗往一块儿拢了拢说道：“倘若这些朝廷军兵朕的能够救咱们只怕是早已经救了，又何须我派人去请。既然人家不愿意来救咱们，那么咱们派了再多的人去又有什么作用呢”。
    “可是大人”，李老二言语之间有些着急地对铁铉说道：“都是吃着朝廷俸禄的人，他们怎能这样。难道皇上就不会治他们的罪责么？再说了这皇上对这事情恐怕也是知道的，却为何不管管。难道是当今皇上昏聩？倘若真是个昏聩的皇上，那咱们这般为他的江山卖命，却又有什么作用”？
    李老二将自己肚子里边的火一股脑儿全撒给了铁铉。而铁铉听了李老二这番话却也是心中一阵嘀咕。这乐安的兵马放着济南城这般艰难确实贱死不救，皇上也正如李老二说的不可能不知道。要说这皇上自从登记以来的种种政务处理却也不见的是那种昏庸无道之人，却不知道如今怎的这般处理事情。铁铉想也想不明白，便就放着这事情不再去想。而是开始着急起眼前的事情来。毕竟自己得为这些被自己召集的民军负责，但是嘴上边却是安慰李老二说道：“咱们不管那些糟心的事情，咱们只做好了眼前的事情。皇上会不昏聩那是皇上的事情，自自有老天来处理，咱们只把这济南府保住了便是”。
    “可是这天下便是皇上的天下”，李老二往铁铉这边探着身子，厉声说道：“咱们凭什么保他的江山”。
    铁铉见李老二这般说话，却也有些生气。自然回复李老二的语气之间加了些恼怒之气：“这天下那儿是皇上的天下，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孟子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咱们这不是抱着一家一朝的江山，咱们保着的是老百姓的江山”。
    “咱们没读过什么书”，李老二虽然并未读过许多书，可是铁铉说的道理却也是极明白的。见铁铉说的铿锵有力，便陪着笑说道：“大人这一席话自然不错，可是眼下这朱棣怎么办？就像您说的，明儿只怕这朱棣的进宫会更加猛烈”。
    “我这儿倒是有个计策”，铁铉往李老二的身边坐了坐说道：“你往我这边坐一坐，咱们挨得近些说话。等李老二挪到自己身边了，铁铉便说道：“咱们可以假投降，然后诱使朱棣进城谈判，到时候等这朱棣进了城，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朱棣这多人马，咱们凭什么捉人家啊”，李老二说完便又拿起酒递给铁铉，让铁铉暖一暖身子。
    “朱棣自打出兵以来，少遇抵挡”，铁铉噎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这便是朱棣能被我们擒住的道理”。
    李老二听了铁铉的这一番话，思虑一番便明白过来。接着便顺着铁铉的话往下说道：“咱们一定得再抵抗上些日子才好，这样才不会让朱棣怀疑”。
    “对”，铁铉拍着李老二的脊背说道：“咱们是得再扛上些日子。到时候我便修书一封射出城去。这么大的馅饼掉到朱棣的面前，他自然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大人真是好计策啊”，李老二说完便把酒壶里边剩下的几口酒一股脑儿地全喝了。也不知道是李老二今晚热的这酒浓烈，还是铁铉因为打了胜仗，让朱棣等人望城兴叹，心里边有些高兴，反正李老二说话的当口铁铉却是已经睡着了。只是这李老二似乎并不知道他的铁大人已经睡着，只是自己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话：“等这咱们绑了这朱棣到京城去，那时候您可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功臣，那时候咱也能跟着大人讨个好功名不是？你说呢大人”。
    翌日一早，朱棣自然是下令三军将士权力攻击济南城。朱棣在众位将士后边带了亲兵亲自督战。不住打马从各处经过，而这些攻城的军士因为有了朱棣号令，自然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着城墙涌去，都想叫自己的主子看一看，看一看自己有多勇敢。朱棣知道这济南城里边并无多少军兵，而济南城却又城高墙坚，所以便把自己手下的军士分成好几拨，让自己手下边的军士们乱翻上阵。技能休息好了，也不至于造成太大伤亡，更能备着乐安那边的兵马万一来救济南城，自己也好及时组织力量抵挡。
    朱棣看着攻城的兵马一轮接一轮地上上下下，却是完全无法撼动济南城，恨不得自己也架了云梯亲自上阵砍杀。没想到这个当口却见前边接战之处忽然冲出来一名济南府里边的军士。骑马督战的朱棣眼疾手快，当下命令自己手底下的亲军将士把这从城墙上边溜下来的家伙得逮了。
    等众军士把这人羁押到朱棣面前的时候，朱棣骑在马上用自己的马鞭扶着这人的下巴，让这人看着自己问道：“你干什么来了”？
    “回大人的话”，那人哪儿经过这番阵仗，吓得自个儿翻着白眼回朱棣的话道：“这个，这个，小的便是来投降的”。
    却不等这人把话说完，羁押这人的一名军士一脚踹在这人的膝盖窝子上边，用手抽着这人的后脑勺说道：“这人便是我家王爷，瞎了你的狗眼了么，好叫的大人，是哪家大人啊”。
    朱棣扬扬手将自己手下的这些军士的粗莽行动制止，接着问这人道：“疼么”？
    那人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大约是不知道被哪个人抽到了嘴巴，说话含含糊糊：“疼、疼、疼，求求王爷别再打了。都是小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给小人划出个道道，小人照着办便是”。
    朱棣在马上分别听的明白，这家伙回完了自己的话，嘴巴确实没有停下来，而是窝在地上嘀咕着：“好不容易懂城里边跑出来，准备趁乱躲得远远地，如今却遭上这般罪过，真不知道命怎么就这么苦”。
    朱棣将这人的嘀咕话听得明白，顿时来了兴致，问这人道：“城里边情况怎样了”？
    “回王爷的话”，那人大约是觉着自己总是这般躺在地上回一个王爷的话不合适，便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做起来说道：“城里边的情况不好啊，这大寒东的，不仅没得吃食，就是连烧火的柴火都不够使。铁大人也实在是条汉子，到这般情况了还兀自抵挡啊”。
    “快说说”，朱棣朝着自己的亲军侍卫使眼色，让他们把这人搀扶起来说道：“这城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人左右看了看押着自己的人，似乎是下了万般决心似的对着朱棣说道：“这城里边把百姓们的门板都拆下来当柴火烧了。据他们说，这晚上的时候军士们就把白天葬了的人挖出来，把身上的肉割下来做干粮”。
    “你说的这话当真”，朱棣脸上难掩兴奋，向着这人的方向谈着身子问道：“你要敢骗孤王的话，孤王就像那些城里边的军士一样，把你的肉也一块一块地割了下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