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41章 忙里得闲问风月（三）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夏言等人便来到了城墙之上。一路上杨本仗着安全社科部的腰牌，却也是无人胆敢阻拦，除了夏言在登城墙时险些摔倒之外，一路倒也顺利。夏言率领这几人站在城墙之上，不禁有些气吞山河的气势。南京城还真是龙盘虎踞。城墙前边的长江滚滚向东，后边的紫荆山绵延百里。
    “解爱卿，你说朕自上任以来，改了这么多，会不会有人有怨言”，夏言说着便从城墙的箭垛上拿下了自己的手，拍一拍然后把手背在身后问道。
    “吾皇自登基以来，多有改革之壮举。现下群臣们都在称赞，皇上设立这秘书处比较之前，政务处理时间大大减少。各部积沉之事多已妥善安排。吾皇实在可比唐宗宋祖”。解缙在夏言边上拱手说道。
    “不要拿朕和宋祖比较，朕可是秉承太祖高皇帝之江山社稷。宋太祖那是篡了周的。你倒是可以拿朕和汉武帝啊、还有那个成吉思汗比较”，夏言说完便是一阵哈哈大笑。
    “臣一时兴奋，孟浪了”，解缙见夏言这么说赶紧认错道。
    “士奇，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夏言把头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杨士奇、杨博。
    “臣觉得这秘书处应该再遴选些人进来，就靠着臣和解大人、杨大人等，实在是怕耽误了皇上的大事”，杨士奇说完便推到了一边。夏言把这些都瞧在眼里边，忽然想到解缙和杨士奇两人的不同结局，却又是有些感伤。要是解缙能够像杨士奇这般低调，或者最后也不会被朱棣杀掉了。
    “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应该多多赡养母亲。这样，你们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为朕举荐上来罢”，夏言知道杨士奇是个孝子，自幼随着母亲改嫁而改姓。后来有一次偷着拜祭自己的生父被自己的养父瞧见才又把姓改了回了。而且杨士奇一直都是有些大侠风范，即使自己过得再苦也能够做到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一个人。这或许也是杨士奇最后能够成为三朝元老的另一大原因吧，夏言不无崇敬地感叹。
    “这，臣保举礼部主事金幼婺。此人能言善断，政务能力也是极好的。又是科甲出身”，杨士奇略加思索之后说道。
    夏言猛地想起来，这金金幼婺正是朱棣当年的第一批内阁的人选之一。就赶忙说道：“朕准了。杨士奇，你推荐的这人朕有印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吧，就可你们一样，也授予他总理事务内大臣一职，但是得是四品衔”。夏言是怕自己给太多人升职太快，会让其他人难受，所以就先给金幼婺定了个四品。当夏言说完之后，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解缙，却见解缙脸上洋溢着喜悦，夏言心里边猛地一沉，或者这一世解缙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自己是十分同情这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家伙的，要是自己将来真的要迫不得已而杀掉他，只怕到时候自己也是万分心痛吧。
    “对了，解卿家，你的才名可是名满天下啊，方卿家比你都不如”，解缙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六合楼的一幕脱口问道。
    然而却不等解缙回答，城墙的入口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杨本赶忙率领一众护卫挡了上去。须臾传来了徐辉祖等人的声音：“臣徐辉祖（耿炳文、郭英、李景隆、杨荣）觐见皇上，愿吾皇万万岁”。
    夏言听到这几人的声音便大声吩咐杨本道：“杨本，让他们上来罢”。
    要说这耿炳文和郭英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可是腿脚却一点儿也不输了徐辉祖，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夏言跟前，正准备行礼之时被夏言拦了下来，却也不再做作，只是在一旁站定了，等着夏言的吩咐。
    “你们说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夏言站在城墙上边实在是气爽的很，不禁发出感慨。
    解缙、徐辉祖等人听了夏言这般言语却也是不知夏言到底是何意思。众人面面向觎，这皇帝同志怎么问出这般问题，天下谁人不知这天下是你老朱家的天下，是你当朝天子朱允炆的天下。现在这般问也多半是等着众臣子拍个马屁吧，于是解缙带头说道：“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就是，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其余众人随声附和。
    夏言听自己的这些肱骨之臣如此这般回答哈哈大笑：“这天下可并不是朕的天下，也不是我天家的天下。这天下实则是众位的天下，是万万子民之天下”。
    夏言这一番话实在说的是高屋建瓴，众位臣子又是随声附和，又是紧着颂扬夏言实在是千古难得之君，搞得夏言一番不好意思。只好找个思路换个话题。正好一抬眼便看见一列士兵打城门洞子经过，夏言便顺着问身边的耿炳文道：“老侯爷，这盛庸、平安近来被宣召进京可有怨言”。
    夏言的心里边清楚的紧，人家好好的都督当着，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边那可真实一言九鼎，虽说比京城里边的这些官员的品阶低了一些吧，但也不至于像是像在这般无事可干。出征、出征没有自个儿名字，练兵、练兵和自己也好不搭干。
    耿炳文听了夏言的问话，赶忙回答道：“盛庸老实，自从入京以来每日都不离何福、沐春左右。臣按也就由着他去。只是这平安老是发牢骚，说是皇上把他一个总兵招到京城，却不给个实职，他都不知道该干啥。去跟着李景隆吧，李景隆那儿放不下。跟着我徐辉祖练兵吧，对于这新军又是一窍不通。每日里只是打骂军士”。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确实，夏言在听了耿炳文的报告之后，却是连着说出几个好来。这却又把众人弄得是一头雾水，毕竟这历史上将逼兵反的事儿多了去了，当年的张飞就是这么样把命送了的。
    当然这一群人中却又有些人此时暗暗笑了起来，不过却也是被夏言看在眼里。这群发笑之人打头的便是被夏言从文臣一边搞到武将那头的杨荣。
    “杨荣，你来说说，朕为什么说着平安发货是个好事情”。
    “回皇上的话，臣以为皇上正是要把这平安心中的怒火给逼了出来。等到了沙场之上，只怕是恼了的平安可是难逢对手啊”，杨荣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边。
    夏言听了杨荣的话哈哈大笑：“知我心者，杨荣是也”。说完之后便就又带头顺着城墙往下走去，边走边说道：“诸位爱卿，随朕去看看朕的千军万马”。
    夏言之前在军队上骑过马，等下了城墙便叫郑太平牵来一批准备骑着去军营。这可把众人给吓坏了，这皇帝自幼长在深宫之中，一直习文，从未经武。这水是要弃了轿子转而乘马，万一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于是众人便是一阵阻拦。
    夏言拗不过众人的众口一词，便只好妥协道：“这样吧，朕先缓缓骑着在这溜上一圈，你们且先看看到底是成也不成。若朕这马骑得确实好，朕就便骑着到军营去”。
    众人见夏言这般和自己商量，便也无话可说，只是选了徐辉祖出来为夏言操持缰绳，免得一会儿夏言真要是骑不了，还有个把稳的。
    等到夏言骑着马随着徐辉祖遛了一段距离，夏言便在马上冲着徐辉祖说道：“辉祖，你且先把缰绳给朕，让朕自己来骑”。
    “这”，徐辉祖久在军队里边历练，从夏言刚才上马，打马橛子那一手便看得出来夏言必然是熟悉骑技之人，也就在一阵迟疑之后放开了手里边的缰绳。
    夏言见徐辉祖松开了手里边的缰绳，先是让马的速度慢慢快乐起来，等到距离徐辉祖远些了，便是用腿加紧马肚子，马鞭也甩了起来。这马一吃痛就开始撒丫子跑了起来。徐辉祖等人一看，这还了得，皇上的马莫非是受了惊。因为担心夏言出事，众人能骑马的也就赶忙骑上马在夏言后边追了起来，不能骑马的也便乘上软轿在后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