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朱棣》第40章 忙里得闲问风月（二）

    等着这老鸨进来，对这夏言是好一阵夸奖，说是解缙等人跟夏言比，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这老鸨又将自己一手调教的香莲儿一阵夸奖，说是夏言眼光独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只怕整个秦淮河上的姑娘都没的比。还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一根毛儿都不少地将香莲儿送到夏言家里边去。只是需要夏言吩咐自己的腿子们，告诉自己夏言府上到底在何处。
    夏言实在不喜欢这老鸨的一副奴才嘴脸，再说了，皇帝家她也不认识。就赶紧掏出来些细碎银两扔给老鸨，打发她立马滚蛋。等着这老鸨走远了，夏言才对郑太平说道：“大伴，你陪着香莲儿去收拾收拾，将她送回家里边去”。说完还冲着郑太平挤个眼睛。毕竟，这香莲儿无论多么端庄，到底也是从这六合楼里边赎出来的身子，要是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那还不得把夏言收拾死。不过夏言坚信郑太平一定帮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听了夏言的吩咐，郑太平单漆跪地，行了个礼说道：“爷，您就请好吧”。说完就等着这香莲儿跟着自己去收拾了。
    夏言看着香莲儿，拉着她的手，让自己能够感知这美人儿的提问，缓缓说道：“你相信么，我现在有上岸的感觉”。
    香莲儿听了夏言的话，也并不言语，只是将头仰起来看着夏言，其实她并不知道夏言花里边的意思。但是眼前这人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了。她就是愿意跟着这人。直到一边的郑太平的笑声打扰自己了，才一步三回头地随了郑太平出门而去。
    等到郑太平领着香莲儿走远了，夏言好一阵激动。又是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又是深蹲。自己实在是太牛逼了，转眼之间就搞定了一个姑娘，完全和自己当年那憋屈形象说拜拜了。而杨本等人此时站在门外瞧着夏言的一举一动却都是相视而笑，除了板着一副黑脸的方孝孺。毕竟皇帝想要妓女这事儿，无论妓女多有才、多完璧在他这儿都过不去。
    等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了，夏言才出了门。招呼着杨本、方孝孺等人去秘书处，要是再耽误，今儿就去不了了。
    等出了六合楼的门，夏言便领着杨本、方孝孺等人急急忙忙朝着秘书处走去。夏言本来已经就火急火燎了，这时候方孝孺却在夏言身后说道：“臣有些事情必须向皇上请教”。
    夏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吧”。
    “皇上贵为天子，今日却将一位妓女接进宫去。皇上实在是有失体统”，方孝孺疾步跟着夏言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席话气的夏言停下来，而自己也直接一头撞在了夏言身上。等到方孝孺站定之后，夏言气恼地说道：“香莲儿是完璧之身”。说完便又疾步朝前走去。
    方孝孺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又紧随着夏言的步伐追了上去。“可香莲儿却是是个妓女”，方孝孺不依不挠。
    “她是完璧之身”，夏言毫不停留，边走边说道。
    没想到方孝孺又说道：“香莲儿是妓女”，说完就跪在原处，不住地磕头。夏言被方孝孺气的不行，毕竟现在他们一行人还在大街上，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也不想被人们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夏言因此停了下来，走到方孝孺身边放低声音说道：“朕说了，她是完璧之身”。
    夏言说玩就扭头准备走，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见方孝孺还是跪在地上，便又扭头回来在方孝孺的耳朵边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方孝孺，朕问你，你信佛么”？
    方孝孺明明和夏言争辩的是是否应该将香莲儿接进宫去，没成想夏言却这般问自己，一时便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夏言见方孝孺不答话，边转身走，边走边说：“你要是喜欢跪着，你便跪着。你先领悟领悟什么是佛罢”。
    等夏言和杨本等人走的远了，方孝孺已经是跪在原地，他完全是想不出来夏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只好作罢，起身朝着夏言追去，准备追上夏言再理论一番。
    可是还没等方孝孺追上夏言等人呢，他们已经来到了秘书处。夏言站在秘书处门口向内望去，“非敕令不得入”的黑底红字大牌子摆在正中间的厅堂之上。在厅堂两边各自有一张床榻，而解缙、杨士奇等人就在这床榻之上时而奋笔疾书、时而陷入沉思。
    站在夏言身后的杨本正欲呼喊一声“皇帝驾到”，却被夏言挡住。夏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几位如此兢兢业业地办公。没想到自己刚把杨本压下去，方孝孺却追上来说道：“皇上，臣今日必须得到个说法”。说完便兀自跪了下去。而屋内正在办公的几人听见方孝孺的声音赶忙出了屋子来，向夏言请安。
    等到众人都平身之后，夏言便径直走进去坐在了名谈中间，众位臣子则是分列两侧。因为夏言并未准许自己跟了进去，杨本、方孝孺谨奉“非敕令不得入”的意旨就一直呆在门外。
    夏言见了解缙等人自然是一阵寒暄。还是杨博在众人寒暄之后说道：“不知方孝孺方大人这又是何故跪在外边”。
    夏言本来不准备大理方孝孺，就让他那么一直跪着，可是转念一想这书呆子要是万一将今日之事闹得满朝风雨边不好了，于是冲着门外喊道：“方孝孺你进来吧”。
    方孝孺听了夏言的招呼这才起身走了进来，捧着手说道：“亲军卫带刀侍卫方孝孺见过众位大人”，便算是和解缙等人打过招呼了。然后便将自己之前义愤之词又说了一遍，而且也将夏言问自己是否信佛这是说了出来。
    夏言实在是被方孝孺气的紧，不愿意理他。还好杨士奇看出这其中端倪，赶忙对方孝孺说道：“皇上说的意思是众生平等。香莲儿是好女子，这妓女二字是人为加上去的。再说了，有谁生下来就愿做这等下贱人的”。说完便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夏言。
    夏言听了杨士奇的说法，高兴坏了，这家伙实在聪明，将自己的想法讲的一清二楚。只是方孝孺在听了杨士奇的话之后愣在原地。自己整日标榜自己熟习圣人之言，可圣人教导万民为社稷之民自己确实是抛到了脑后。更何况自己的母亲本身也是信佛的，佛说众生平等，陶若自己这般街瞎眼过不去，那岂不是亵渎了自己母亲。想到这些，却又是赶紧跪下来向夏言认罪道：“臣实乃腐儒，远没有吾皇之英武。还请皇上制我的罪，臣万万死”。
    夏言知道方孝孺是何样的任务，这时候早已经原谅了他。便对着方孝孺说道：“赶明儿你就不用来朕这儿了，你去徐辉祖那儿履新吧，你要把你该做的事情做起来。你要配合徐辉祖给朕训练出一批真正可用的新军来”。
    待得夏言说完之后，方孝孺确实一阵感激涕零。从被夏言贬低为带刀侍卫扫现在近半个月的时间，日日反思自己做的有何不妥之处，通过今日之事才想明白。自己之前被自己脑子里边的那些条条框框局限住了，完全看不到事情的本质。于是便口头谢恩，接受了夏言的意旨。
    也不知道方孝孺是否真正的就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反正夏言现在心情是大大地好。于是便吩咐众人道：“走，咱们上城墙上去一遭，看看朕的子民”。说完便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而解缙等人也是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