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布兰登》第28章 剥皮者的测试

    现在罗宾后悔死了！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物主要他死，大概他最后也会变成可怕展品之一——也不是大概，而是一定！他一定会死！他真蠢！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诊所？这下连听姐姐唠叨……连跟她道歉、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起姐姐诺茜，罗宾哭得更厉害了。这时的他，哪还有半点业界高手的形象，完全变回了十岁男孩该有的样子。
    “我说……你哭完了没？”模糊的声音在地下室的墙壁间回荡。
    “女士，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如果要杀我，能不能请你不要剥我的皮……”
    “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死前能不能喝点酒？听说喝醉了不疼，而且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
    “还有吗？”
    “能不能再请您跟我姐姐说一声……就说……”
    这女鬼倒是很好说话，罗宾边跟她胡诌八扯，边试探着有没有让对方放自己一马的可能？毕竟，能不死最好还是不死。不过……这女鬼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而且空气中怎么还多了些花香味？
    男孩边抽泣，边壮着胆子寻找女鬼和退路。可女鬼没看到，他却发现这个地下室只有一张梯子通向外面，而且刚才有一个展品架子好死不死被他撞得移了位，正挡在梯子和他之间。罗宾可不认为对方杀死他所需的时间，够自己爬上梯子逃出去。
    罗宾刚露出点小心思，他面前的展示架开始左右分开！他吓得抱着脑袋又朝墙角拱了拱！
    “别杀我！别杀我！我没想逃！”
    “你够了！”
    “不！我只是……”
    “别哼哼了！三条街外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弗西墨！老师……怎么是你？”
    “连自己老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真不知你刚才的机灵劲去哪了？”
    “老师……你不是来……不是来杀我的？”
    “怎么？你很想死？”弗西墨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剥皮小刀和平时修花的剪子，熟练地比划着！
    “不不不！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
    “可我很认真呢~好多年了，我都没这么激动过……要是你想死，我非常愿意帮一个小天才达成这简单的愿望，并且重温下那久违的快感……”
    罗宾觉得自己不用再费力去找什么女鬼了！弗西墨那张熟悉的笑脸，似乎正在发生扭曲！眼前这个大美人就是真正的恶鬼！这一刻！罗宾终于发现了苦寻多日的秘密！
    “你是剥皮者！”
    弗西墨舔了舔小刀，不以为然地问：“我可爱的学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
    眼前这个女人越是平静，罗宾越感到恐惧！
    在街上混时，罗宾听说过有个花店老板是同血会高层的传闻，所以巴斯特小混混都不敢找花店的麻烦——从这点来说，弗西墨简直就是花店姑娘们的保护神。而更多年前，剥皮者也早就销声匿迹了。因此罗宾绝对不会想到，看起来跟热情周到的大姐姐差不多的弗西墨，竟然就是剥皮者！
    男孩想起安德介绍弗西墨时，说她曾经在巴斯庭非常有名。这话没错，但这个名是：美名、威名、凶名、恶名、臭名、骂名等，混合而成的说法。剥皮者弗西墨之所以拥有仁慈的外号，是因为她从不轻易取人性命，一般只会让得罪她的家伙生不如死。据说真死在她手中的倒霉蛋，没一个能找到尸体——现在罗宾明白受到特殊“仁慈”关照的家伙，究竟去哪了。
    虽然布兰登托人让弗西墨成了自己的老师，但罗宾可不敢保证这个变态隐退之后就戒掉了制作人皮藏品的特殊癖好。万一她忍不住再发疯……罗宾一想到这就直哆嗦，赶紧转移话题。
    “老师，我今后一定好好卖花，再也不干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了！”
    “为什么不呢？”
    此时剥皮者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天真的圣洁！罗宾心中警铃大作——他好像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错在哪里……
    正当男孩绞尽脑汁，弗西墨结束了他的灵魂酷刑。
    “我劝你继续干，而且干得越出色越好。不然如果哪天我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就会跟我以前那些蠢笨的徒弟一样，变成这里的藏品。”
    “老师……我……不太明白。”
    “看在你今晚表现不错，而且让我小兴奋了一下的份上，我就尽一下老师的义务。”
    弗西墨边轻抚着一张不知从哪个年轻男子脸上剥下的皮，边教育今晚吓得几乎屎尿横流的可怜徒弟。
    “我们的组织规定：刚入行者每完成十个任务，就可以得到带有一枚骷髅头的认证标志，也就是一个骷髅星的在籍新人。小罗宾你很幸运，身为你的老师，我有权用测试代替组织发布的初级任务。”
    “也就说我今晚通过测试了？”
    “以后不要打断我说话，好吗？”弗西墨用非常温和，还有几分妩媚和柔弱的声音问。
    罗宾赶紧拼命点头，同时吞了几口唾沫。
    “我刚才说到哪了？噢，测试。从某个可爱的小男孩一进入花店，这个测试就开始了。他非常敏锐，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他很灵活，见从我身上找不到破绽，立刻就转移了目标。盯紧艾西、跟踪死男人，从跟班的包围中逃脱，他又得到了三分！”
    剥皮者说到这，声音突然拔尖！语气猛然加快！她每喊一句，罗宾就感觉身上掉了一块皮！
    “测试完不满十分的人，我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但失败过一次的笨蛋，往往也很难把握住第二次机会，最终他们都会幸运地来到这里。哪么，究竟是什么让小男孩造成了我今晚的不幸呢？”
    罗宾拼命地挠着头，弗西墨对他的反应好像非常满意。
    “正当我越来越兴奋，小男孩的可怕天赋却突然爆发！他大胆地冲出了花房，挤过了窄巷，翻过了高墙，找到了宝藏！并且！打开了精心设置的机关！进入了藏宝室！他竟然一下得到了六分！可是很遗憾~算上之前的三分，他总共只得到了九分~”
    “刚才说我‘又’得到了三分，哪‘又’之前的分数呢？这老师的数学是哪个死混蛋教的？”男孩在心里怒骂。
    听剥皮者用旁观者的口吻、忽快忽慢的变态语气，讲着他今晚做过的所有事情，罗宾感觉好像有把刀子在自己的脊椎骨里刮来刮去！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小罗宾，你说我该拿这个男孩怎么办？”
    “我……我觉得……老师……考虑到他今年的真实年龄只有九岁十个月，老师您或许可以酌情给他加一两分……”
    “对！就是这样！怎么样罗宾？老师今晚这个睡前故事讲得精彩吗？”
    “我认识一个据说苦熬了好多年的小说家，但跟老师一比，他写得简直就是渣渣！”
    暗中大大松了口气的男孩，一边对安德道歉，一边在心里骂他：“让你害小爷我落在这个死变态手里！咒你一辈子一本小说，不！一张纸都卖不出去！”
    “骂得好！我可爱的徒弟，欢迎加入死亡之花黑暗学院！”
    剥皮者非常应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