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诺叶芊芊顾若言》第16章

    “芊芊，今年圣诞你要怎么过？”
    “不知道啊。我周末有英语辅导，结束后大概会直接回家吧。”今年的平安夜正好在星期天，何雪和金灿已经约了叶芊芊多次，她都一直打不起精神来。
    何雪挽着芊芊的手臂往校外走：“你总是这样没精打采可不行，你周末的英文课6点就结束了。和我们约的时间刚刚好啊。不许用这个做借口放我们鸽子哦。”
    “可是……”
    “没有可是。24号晚上7点，我们在圣彼得教堂等你。”何雪在校门口与叶芊芊挥手告别，又再强调了一次：“后天晚上7点哦。”
    “嗯。拜拜。”叶芊芊上了校车，打开随身听听英文磁带，靠着车窗看风景。机器里的人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她并没有仔细分辨，只是顾若言曾经告诉过她，这样听着可以锻炼语感，她便照做着。
    顾若言，其实离开也不过2个月的时间，叶芊芊却觉得已经半辈子没有遇到。如今他们几乎是靠邮件交流，却因为孙碧华严格控制她上网的时间加上不可逾越的时差，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她闭目靠在座位上，默默鼓励自己，加油，叶芊芊。
    平安夜的晚上，叶芊芊到达教堂时已经7点半了。她预料到会堵车，却未曾想会堵成这样水泄不通的模样。她想要打个电话通知何雪，掏出手机才发现早已自动关机了。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堂时，周围乌泱乌泱的人群让她瞬间丧失了找到何雪和金灿的希望。她望着怎么按也没有反应的手机，逆着人群准备离开。
    “芊芊。”
    叶芊芊在往后的漫长岁月中回忆起金灿，平安夜的这一天始终印在她脑海里。灰色格子的呢绒外套，里面是薄薄的黑色线衣，身高的优势让他在拥挤人群中依然挺拔。叶芊芊想要靠近他，却因为人潮流动而无法上前，只能等待他一步步靠近自己。他的笑容那样温暖，让人群中的芊芊不再慌张。他的眼睛那么明亮，你仔细看，里面有最纯粹的情感。
    金灿穿越汹涌人群时双眼始终停留在叶芊芊的身上，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原因。这茫茫人海，他是如何一眼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当他紧紧握住她纤细手腕的时候，多么希望，这一次，可以不再放开。
    “圣诞快乐。”他把她拉到教堂稍微偏僻一些的角落，可即使是偏僻，周围也依然人声鼎沸。
    “圣诞快乐，金灿灿同学。”叶芊芊笑着回应他，“你看到雪雪了吗？这么多的人，真怕她找不到我们。”
    “她今晚来不了了，她奶奶突然昏倒送去了医院。你的电话始终不通，她只能打来通知我。”
    “奥，我的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叶芊芊望了望周围的人群，有些犹豫：“那我们还逛吗？”
    “逛啊，好不容易挤进来，怎么能就这样出去。”金灿一直没有松开叶芊芊的手，这里太拥挤，把她放在自己手心才能安心。
    他们排了许久的队，才进入教堂里面。牧师向每位来客给予了一只白色的蜡烛。人们依次排成长长的列队，手上烛火之光星星点点。叶芊芊并没有信仰，今天纯粹是跟风凑热闹而已，可此刻，室内如此安静，圣歌萦绕，她内心安宁，已经有了敬慕之心。
    这一圈匆匆走过，她却觉得平静了许多。这一场相遇，对她来说饱有意义。
    天色渐晚，人却越来越多。金灿牵着叶芊芊的手离开，走出教堂，两人都长长吁出一口气。
    “人可真多啊。”叶芊芊望了望后面，还是一直有人向内涌入。
    “对啊，大都都是来凑热闹的吧。”金灿握紧她的手：“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今天圣诞，应该都要排队吧。”
    “不用担心，跟着我就好了。”
    毕竟是平安夜，教堂周围开始了交通管制，两人走了很长一段都没有找到打车的地方。“灿灿啊，那个地方很远吗？不远的话我们走过去好了。”
    “恩，好啊。我们走过去。”路上金灿为她买了一杯热热的奶茶，暖暖的，甜甜的。
    路程比她想象中的远。那是一家装修简朴的面店，叶芊芊坐下的时候已经饿的快要咆哮，几乎是在用生命最后的能量点了一份大碗的小排面。
    她擦着筷子咽着口水等着老板上面：“这家店你常来吗？”
    “对啊。我小时候和我奶奶住在一起，那时候家里就我们两人，这家店里的面，配菜量足而且美味，小时候奶奶发养老金了，就会过来点两份小排面，她老人家会把自己的排骨通通给我，跟我说自己老了，牙不好了，已经吃不动肉了。”
    金灿的家事叶芊芊是知道的，他的父亲年轻时几乎就是地痞流氓，因为被仇家讨债，带着金灿妈妈早早躲了出去，把年幼的孩子丢给了年迈的母亲。快10年的时间，金灿都是和奶奶相依为命，过着几乎是困苦的生活。直到金成凭借放贷发家，“衣锦荣归”，他的生活才好起来。可金奶奶却在2年后撒手人寰。
    浇头是提前做好的，两份面上的很快。叶芊芊夹起自己碗里的排骨，一块又一块，放在他的面前，“不要难过，以后我的排骨都可以分给你。”氤氲热气挡在他们之间，女孩嘴角的笑容终于一点点冲淡了男孩眼中满满的落寞悲伤。
    爱情从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在这个越来越嘈杂，越来越拥挤的世界，除了空气、食物、水，并没有其他所谓的必需品。我们与20亿陌生人一同分享空气和水。而食物，就只能与最爱的人分享。一碗平淡的面条，一口温暖的热汤，常常是生活艰难时最好的慰藉。金灿童年的困苦生活让他明白每一份食物的意义，那不是为了美味，那是为了生存。即便如今生活富有，他也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食物，除了，叶芊芊。
    他夹起她放在碗里的排骨，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轻轻的在心里告诉那位慈祥的老人：奶奶，我想要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
    腊月里的深夜，晚风带着刺骨的寒冷。他站在她的身后，脱下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女孩感受到温暖，回过头笑得甜美。他长长的手臂悬在她的双肩之上，那一双倒影，看起来像是一对热恋相拥的恋人。
    没有很好的夜色，没有飘香的晚风，很冷的夜，但是有很温暖的人。
    很好，很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