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房玄龄》第256章 平定江南【八】

    李孝恭报仇心切,一心想立马攻破城门杀掉文士弘,他哪肯听李靖的劝谏。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认为自己兵多将广,数倍于城内唐军,可轻易将眼前那扇紧闭的城门攻破。李靖见李孝恭又不听他的劝,只好轻轻地叹息了声。
    当下,李孝恭命军攻城。很快,唐军如潮水般向城墙下涌过去。城上守将文士弘见了,不惊,反倒是微微一笑。紧接着,他命令早已做好准备的士卒们举起弓,对准城下的唐军嗖嗖地放箭。一时间,箭矢如雨,纷纷射向城下。唐兵看见那密集得几乎不透风的箭矢,竟吓得不敢再前进一步。他们被阻在距城门半里之处。李孝恭见状,无端地发怒,挥刀指着将士们厉声呵斥,命令他们冒箭前进。军令如山,唐兵们不敢不听。于是,他们便顶着密集如雨的箭矢往前冲。须臾,风中就传来了一声声痛苦的叫喊,一个接一个倒在了敌人的箭下。
    李靖看到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是又痛心,又气愤。末了,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便策马飞奔到赵郡王面前,恳求他赶紧下令撤军。李孝恭眼瞅着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听着那阵阵惨号,他的心也不由得软了。叹了口气,他令李靖前去传令,命将士们停止前进,撤回原地。
    城上的文士弘见唐军纷纷后撤,不由心花怒放,纵声哈哈大笑。同时,他还没忘了借机好好羞辱一番李孝恭。城下的李孝恭听了随风而来的阵阵辱骂声,不禁勃然大怒。他策马上前,挥刀对着高高立在城门之上的仇敌怒骂不止,向他挑战。文士弘见李孝恭单枪匹马前来,也没因此而放松戒备。他一边大骂李孝恭,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只听嗖地一声,一支利箭疾速朝李孝恭飞来。好在李孝恭眼疾手快,举刀一把将那箭挡开。接着,他像被文士弘放冷箭的举动激怒了,准备命令手下继续强攻城门。很快,他掉转马头,朝李靖他们飞奔过去。
    李靖知道文士弘准备得很充分,再次进攻只会令军队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因此,他现次力劝赵郡王忍住心头之气,沉着应战。李孝恭被李靖这么一番好劝,也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沉吟良久,他突然开口向李靖问计。此时,李靖已经寻得了破敌之计,他便将它告诉了赵郡王。赵郡王听后,觉得此计非常不错,想了想就决定依计行事。于是,他一声令下,唐军便纷纷往后撤,一直退到距离城池三里之外。
    文士弘看见唐军退走,深感诧异,他一时半会不明白李孝恭为何要引军后退。难道李靖又在故计重施,诱自己出城吗?文士弘兀自冷笑了声,暗自说句我才不会像杨道生那么傻,闷头往你们布置好的口袋里钻呢。想到杨道生,他又在心里好好地挖苦了番这个已死之人。
    正在这时,邓行德身披铠甲,手持大刀,快步走了过来。来到文士弘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抱拳向主将行了个礼,然后带着迷惑不解的神色问唐军退去的原因。文士弘想了想,也不得其解,只随随便便地回答句:
    “我看,该是让那阵箭吓跑了吧!邓将军,你以为呢?”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邓行德皱着眉头,寻思着说,“李靖素来谨慎,见我军做好准备,不敢贸然进兵,故而劝李孝恭撤出城下。这也好,给了我军喘息的机会!”顿了顿,又忧心忡忡地补上句,“可我军兵马甚少,而唐军兵锋正盛,到时必会围攻城池。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呀?”
    “是呀,你说的对!城内守军不足一万,箭矢也有限,难以抵敌啊!”说到这,文士弘也不由得皱起了两道粗眉,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
    “将军,在下以为若想保住水城,必得有兵马前来增援我军。”沉默了好一会儿,邓行德突然建议道,“故而,为今之计,当是搬取援兵。”
    “嗯,你这主意不错!”文士弘点头答道,“光靠我等手下这几千人马守城,是根本守不住,三日后当为李孝恭攻取。故而,要想城池不失,那就只能像将军所说搬取援兵。倘若真有援军前来,与我军里外夹击,那李孝恭必败无疑。到时不仅能保住水城,还能乘机收复百里州、宜都、荆门等失地。”说到这儿,文士弘的眼里不由闪出兴奋的光,可随即又消失了,叹口气说,“问题是,今水城已与外界断去了联系,谁会来增援我们呢!”
    “将军说的是!由于唐军行动迅速,连皇上也还不知道荆门、宜都等地已失。”想了想,邓行德说道,“若想得到援军,那就只能遣人前去请了。”
    “说的对,说的对!”文士弘赞同道,“只可惜城外有唐军据守,谁敢前往长陵求救呢?”
    “在下愿往!”邓行德两手一抱,毅然决然地对文士弘高声说道,“为保水城,在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请将军应允!”
    “邓将军,真乃社稷之臣啊!”文士弘见邓行德如此忠义,由衷感叹道,“好,既然将军愿为皇上效忠,为朝廷出力,那我也就不敢阻拦了!”
    “谢谢将军成全!”邓行德拱手道,“将军,今事情紧急,在下想今夜便出城前往长陵,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是呀,现今唐军兵临城下,水城危在旦夕,急需外援鼎力相助。”文士弘沉吟道,“好,那就请将军今夜出城吧!”
    “遵命!”邓行德两拳一抱,口气坚定地说道,“将军,请放心,在下一定替你把援军请来,以解当下燃眉之急!”
    “好,好好好,那就有劳将军了!”文士弘客气了句,随后又问道,“邓将军,你需要带谁一同前往,请说就是了,本将军一定照你的意思办!”
    “谢谢将军好意!”邓行德弯腰施礼道,“在下不需要他人随同,只需一条船即可,请将军应充!”
    “你只需一条船即可?”文士弘眼光里露出丝诧异,接着又领悟过来,微笑道,“说的也是,人多了反倒会引起唐军的怀疑。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稍顿又饱含感情地叮嘱句,“将军独自前往,当处处小心呀!说句心里话,士弘甚是替将军的安危担忧,望贤弟能平安归来!”
    “深感将军厚意,令在下感激不尽!”邓行德十分感动,深鞠一躬道,“请将军勿忧,上天当垂怜我大梁,一定会助我等化险为夷,保住水城!”
    “但愿如此!”说完,文士弘的胸口忽然乱跳了两三下,有种莫名的心慌与不安。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他对邓行德一行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邓行德又跟文士弘谈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天完全黑了,邓行德才告辞了文士弘,独自出了城。
    为了不惊动唐军,邓行德没有骑马,而是徒步朝停泊着船只的江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似在小跑。不到半个时辰,他便摸黑来到了江边了。接着,他弯下腰一边转动着小眼珠观察周遭的动静,一边利索地解起缆绳来。解开绳索后,他一脚踏上船,身子晃了两晃,就稳稳地坐进了船舱。
    这时,湛蓝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轮半圆的月亮,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照耀着微波荡漾的水面,闪着粼粼波光。周遭十分静寂,只有波浪拍岸的阵阵声响,像是一曲优美的小夜曲。邓行德一边摇着橹朝夜色朦胧的江中划过去,一边转动着大脑袋,用警惕的眼光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当他没发觉任何异常情况时,绷紧的神经终于渐渐地松弛了些,脸上不禁露出丝愉悦的微笑。他想,唐军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行踪,可以放心地渡江前往长陵了。
    就在邓行德暗喜不已的时候,突然一只船从他眼前闪了出来。邓行德不由大吃一惊,瞪大眼定定地注视着从迷蒙月光中快速驶过来的船只。当他看清船头上飘扬的那面旗帜时,心口禁不住砰砰直跳,神色显得十分惊慌。好在他身经百战,心理素质不错,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他瞧见那条船从正面游来,便一侧身使劲往右边划去。可不没划出四五十米,抬眼一望,又瞅见条船朝自己驶来,他不由得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十几艘飞扬着唐军旗帜的战船从四面八方把他团团围住了。
    这时候,邓行德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难以脱身。身陷绝境,别无选择,只能拚死一搏。于是,他冲着唐兵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直冲上去。徐凌见了邓行德,大喝一声,挺枪直往他胸部刺过去。两将你一枪我一刀地杀将起来,斗不过三四十回合,邓行德故意虚晃一刀,欲乘机抽身,却被徐凌死死挡住了去路。徐凌一边战,一边高声劝降。邓行德也知自己要想活命,只有求降这条路可走。可他是一位有名的忠义之士,宁死也不肯降。因此,他非但不接受徐凌的劝导,反倒破口大骂他,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战对手。只见那刀呼呼生风,快似闪电,划出一道道银白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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