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房玄龄》第219章 围攻洛阳【六】

    李元吉见李世民要逼拿出证据,心里面就不由得一阵发慌。缉拿尉迟敬德,那完全是借机报复的行动,哪有什么证据呢。要是真有什么证据的话,那他早就把尉迟敬德这个可恶的家伙先斩后奏了,还等李世民前来兴师问罪。他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也就只好支支吾吾地搪塞道:
    “证……据,还没找到证据。这,这寻相叛变就是证据。我抓尉迟敬德,就是因为寻相等人叛逃。他跟寻相是一伙的,肯定也想叛逃。”
    “你……”李世民见李元吉这么语无伦次,是又气又好笑,指着他吼句,“齐王,你这是什么逻辑!寻相叛逃,怎么能证明尉迟将军图谋不轨?”
    “秦王,你又拿什么来向众将证明尉迟敬德没有反逆之心呢?”李元吉灵光一闪,反问李世民。
    “尉迟将军乃天下忠义之士,且对我大唐忠心耿耿,他决不会做出叛逆之事!”李世民斩钉截铁地答道,“是你等疑心太重,才认定他欲图谋不轨!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说到后头,他的语气就换成了指责的腔调,盯着李元吉的眼光也变得越发严厉起来。
    “秦王,我知道你跟尉迟敬德的关系非同一般,因而枉顾事实地偏袒他。”李元吉边往椅子上坐,边冷笑着说,“你身为三军统帅,岂可……”
    “什么是事实?”李世民不无气恼地瞪着李元吉驳斥道,“哼,你无故囚禁大将就是事实。因此,本王命你立即把尉迟将军交出来!”
    “对不起,秦王,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恕我不能奉命照办!”李元吉冷静地回答道,“等水落石出,证明无罪,我自然会把他放出来。”
    “你……”李世民先是一怔,紧跟着冷哼一声说道,“就算要审讯尉迟敬德,那也轮不到你。我是东征大元帅,军中一切事务当由我处置!”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李元吉知道自己只是个东征副元帅,得受秦王节制,事事自己都作不了主。可他又实在不想便宜了尉迟敬德这个曾在比武场上令自己蒙羞的可恶家伙,所以他只能蛮不讲理地顶撞道:
    “人是我先抓的,当由我来处置!”
    “你这是要与本王对抗吗?”李世民声色俱厉地对霸道的李元吉说句,“齐王,本王再前提醒你,我是东征大元帅,军中一切事务当由我处置。你说尉迟将军有反叛嫌疑,那此事关系重大,理当由我这个东征大元帅来处理。你不把尉迟将军交出来,那就犯了越权之罪,本王可惩治你!”
    “难道你还敢杀掉我吗?”李元吉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李世民,脸上露出不屑之情。
    “王子与庶民同罪,你难道不懂吗?”李世民似乎被李元吉一脸的不屑激怒了,厉声说道,“李元吉,若有必要,本王照样敢砍下你颈上之头!”
    突然间,李元吉像被什么镇住了似的,两眼楞楞地盯着表情凶狠的二哥。那一刻,他彻底明白过来,所谓手足之情只不过是一块温情脉脉的面纱,一旦被利害之手撕下,露出的便是血淋淋的狰狞。他相信面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定会向他的兄弟下毒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再这样坚持下去,就有可能遭到他的毒手。在京城时还有太子哥哥的庇护,这儿就没谁敢保护他,因为这是秦王的地盘。想到这儿,他的心不由直哆嗦了下,态度也随之软化了下来。为了保住一个亲王的颜面,他没有亲口向李世民服软,只对身旁的宇文宝使了个眼色,命他前往另一座营帐中把尉迟敬德放出来。宇文宝会意,当即就小跑着出了齐王的营帐。
    不一会儿,尉迟敬德被宇文宝等人押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见到了尉迟敬德,抑制不住欣喜之情。他上前一步,一边带着几分歉意连声说敬德让你受委屈了,一边亲自替他解去胳膊上的绳索。尉迟敬德瞧见秦王如此厚待自己,非常感动。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嘴里连声致谢。李世民眼含微笑地望着自己的爱将,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然后拉着他往帐外走去。李元吉瞧着李世民他们离去的背影,气得把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李世民当然相信尉迟敬德对自己的忠诚,但因李元吉这么一闹,也就多了个心眼,担心尉迟敬德会因为这番羞辱与委屈而改变初衷。于是,他当下就把尉迟敬德请到自己的帐内,与他倾心相谈,好生安抚了他一番。
    尉迟敬德是个厚实而又耿介之人,他对李元吉等人的猜疑与羞辱耿耿于怀,一时间难以消除心中的怨气。因此,不管李世民怎么开导,他仍旧无法释怀。这不禁令李世民生出几分疑虑来,他暗自想难不成敬德真的会因胸中的怨望而离开自己吗。是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算他真的要走也不能责怪他什么。相反,他为大唐立下这么多战功,我应该好好赏赐他。这么一想,李世民便命人取来金宝赐给尉迟敬德,并推心置腹地对他说:
    “敬德,大丈夫当以意气为重,切不可以小事介意。请相信,本王决不会轻信谗言,加害忠良!”
    “秦王,在下知道你明辨是非,自然是不会相信那些谣言,更不会治我罪。”尉迟敬德余恨未消地说,“可是那些人……他们认定我尉迟敬德会像寻相等人一样背叛秦王,背叛朝廷,故而无时无刻不在中伤我,提防我。这……这的确让在下难受啊!”
    “敬德,你的难处本王也能理解!”默然会儿,他抬眼望着尉迟敬德说道,“敬德,你要走,本王也不拦你,更不会以叛逆罪惩罚你。你放心吧,我会亲自送你出营,没人敢为难你!”说着又把金宝递到他手中,动情地说句,“敬德,你倘若一定要离我而去,那我就以这些宝物相赠,以纪念我们这段共同相处的情谊吧!”言毕,他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我,我……”尉迟敬德握着秦王的贵重礼物,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张着大嘴巴,支吾着。
    “敬德,说实话我一直把你当兄长,对你情深义重!”李世民真诚地说道,“我真心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平定天下,共享荣华富贵!然我也深知人各有志,不可强留。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走,那我也不勉强你。来,我们这就出帐,让我最后送你一程,以尽手足之情谊!”
    说着,李世民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尉迟敬德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装满了无奈与伤感。
    尉迟敬德没有挪步,两眼直楞楞地盯着面前的秦王,感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李世民跟前,哽咽着声音说:
    “秦王,在下只是定杨降将,没想能得到秦王您的器重和深厚的情谊。这,这实令在下感激涕零!在下甘为秦王赴汤蹈火,以报答您的恩情!”
    “好,敬德,你肯留下帮助我,这真是太好了!”李世民喜出望外,一把扶起尉迟敬德,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敬德,感谢你肯相伴本王啊!”
    此时,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笑容中洋溢着激动而欢快之情。从此,他们之间就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一日上午,春日的阳光照耀着万物渐渐复苏的大地,令人感到些许融融的暖意。桓法嗣、王琬和长孙安世三人骑着马,沿着两旁爬满了嫩绿色小草的道路朝乐寿城飞快地跑过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城门下。他们勒住了马,眼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呀,经过一番艰辛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的地,这怎能不高兴呢?三人彼此相视一笑,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打马往城内跑去。
    一进城门,他们就被守门的士兵拦住盘问。士兵听说是从郑国来的使者,眼神里流露出警惕的神色。他们非但没有向桓法嗣三位郑国大臣行礼,反倒是上前一步将他们扣住,态度颇为蛮横无礼。这令代王王琬感到气恼不已,他一边甩着胳膊挣扎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质问对方。士兵们像是被王琬激怒了,也一个个冲着他大吼大叫,骂骂咧咧。于是,双方便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争吵起来了。
    好在这时,夏国大臣魏处绘骑着匹乌溜溜的高头大马打门口经过。他一眼瞅见守卒正与三名一身布衣打扮的汉子吵架,觉得奇怪,就打马朝他们走了过来。魏处绘曾与王琬有一面之交,仔细辨认了一番就把他认了出来。于是,他赶紧喝住了士卒,满脸是笑地向王琬拱手施礼,很客气地问候他。王琬见是魏处绘,大喜,上前跟他寒暄起来。随后,他又把桓法嗣和长孙安世两位大人介绍给魏处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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