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房玄龄》第55章 李渊登基【八】

    “非也,非也!”李渊故作谦虚地答道,“本王才浅德薄,实无高祖之雄略。能有今日,实乃诸位同仁鼎力相助,本王甚为感激!”
    “唐王真乃仁德之主,我等岂能不竭力效命!”裴寂正色道,“自太原举义以来,天下盗贼纷纷归附唐王。故而九州渐趋平静,百姓日渐安生。此乃唐王之功德也!”
    说时,裴寂目视一旁的唐俭,像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裴大人所言极是。”唐俭会意,即刻说道,“唐王尽心辅佐皇上,匡扶隋室,其功德极天际地,伊、周莫及也!唐王有如此威德与盖世伟功,却屈居王位,这常令我等扼腕叹息。以唐王之巍巍功德,自不应屈居人臣,当为一国之主也!”
    王珪、萧瑀等隋朝老臣听唐俭如此一说,不由大为震惊。他们转过眼,目光齐刷刷地对着坐于首席的唐王,神色颇为异样。
    李渊早有夺取大隋天下之心,只是认为时机尚未成熟,因而不敢向外人泄露自己的心迹。此时,听到唐俭向众人公开提及此事,心中暗喜,却又故作大惊失色状,怒斥唐俭道:
    “唐俭,你何故当众胡言乱语,是醉酒了吗?本王别无他念,只想一心辅佐皇上,匡扶隋室!”
    “唐王是无此念想,可天下之人却已视唐王为一国之君了。”裴寂慢条斯理地说道,“唐王不想正大位,就怕天下人不肯哪!”
    “是啊,唐王德比尧、禹,功胜汉、光,天下之人无不敬服!”温大雅高声说,“唐王为九五至尊,乃天下人心所向!”
    李渊见手下这帮人极力进谏自己登皇位,内心颇为欣悦。不过,他并不飘飘然,忘乎所以。因为他清楚尽管自己总理朝政,权倾朝野,然朝中仍有一小撮忠于隋室的老臣在暗中盯着自己,千方百计地提防着他篡位,夺取大隋江山。因此,想顺利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必须得用时间和智慧把这些绊脚石逐一移开。到时,他方能顺顺利利地登上皇帝的宝座,建立属于自己的王朝。李渊是个有智慧又有耐心的政治家,因此在时机不够成熟的情况下,他是决不会冒险行动,而是采取静守之势。
    默然抿了口酒,李渊忽然故作生气地对众人说:
    “你等逼本王做大逆不道之事,是想加害于本王,还是急于加官进爵呢?”
    “父王,您误会了各位大人的好心。”李建成很懂父亲的心,知道他是在考验手下对自己的忠心,便振振有辞地说道,“裴大人和唐俭等诸位大人推父王为九五至尊,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今隋室暗弱,皇上年幼且怯懦无能,不为天下人所敬服,致使生乱。而今父王文有谋士,武有猛将,威震天下。天下群雄愿为父王马首是瞻,黎民百姓翘首以待,如久旱望霓云。父王威震四海,德播天下,为天下人所景仰所爱戴,何不上应天命,下合民心呢?”
    “是啊,殿下所言甚是。唐王,请就应天命登尊位吧!”王珪身为世子府谘议参军,听李建成这么一说,也赶忙表态道。
    紧接着,裴寂、李纲、柴绍等人也齐声恳请李渊答应他们的请求。李渊心头一阵暗喜,绷紧的面颊上忽然掠过一丝令人难以觉察的笑意,但他依然沉默不语。良久,他抬眼扫视了圈在座诸位同僚,脸色一沉说句:
    “请勿多言,不然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到皇上跟前参你等一本,哼!”
    言毕,李渊又将眼光移向一旁的萧瑀,眼神别具意味。
    萧瑀聪敏,一眼就看透了李渊的眼色。他清楚自己是隋室重臣,必为李渊所猜忌,若是不明确表态,极有可能祸及自身。说心里话,萧瑀是忠心于隋室,并不愿意看到隋祚被他人抢占。然而,现实告诉他,朝中大权已为李渊独揽,隋恭帝杨侑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摆设而已。这个年少无能的傀儡随时都有可能被唐王从龙椅上拉下来。是啊,大隋气数已尽,改朝换代已是必然,又何必固执坚守,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呢?萧瑀在心里斗争了好长时间,方做出了明知的选择。他突然起身,跪地长拜,高呼道:
    “愿唐王以天下苍生为念,顺应天命,早正大位!”
    萧瑀可是隋朝元老,也是朝中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如果他能顺从李渊,那其他人就不敢兴风作浪,阻止他登上帝位。因此,李渊听到萧瑀如此一表态,不由大喜,然脸上仍旧装出愠怒之色,对跪伏在自己跟前的民部尚书没好气地说句:
    “萧瑀,本王方才不是说过了,谁再说这事,将被治罪,你何故明知故犯呀!”
    “此乃老臣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呀,唐王!”萧瑀恳切地说,“唐王若治罪,老臣也无怨言。”
    裴寂了解李渊,明白他见萧瑀顺从于自己,内心必定快活,哪真会治罪呢。于是,他连忙领着唐俭、温大雅等一班人替萧瑀求情。李渊假惺惺地责备了萧瑀几句,接着又不由自主地欠身将萧瑀这位朝中重臣搀扶起来,好生抚慰一番。
    见朝中大臣都归顺自己,且力推自己为一国之君,李渊心中自是欢喜。可他还是不想此时就授受众人的请求,因为隋恭帝是他一手拥立的,若硬逼他退位,必为天下人所指。他可不想落下谋逆篡位这个千古骂名,而是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即位。所以,尽管座中众僚臣屡劝他废除杨侑,以便取而代之,但他迟迟不同意。末了,他声色俱厉地命令他们闭上嘴巴,勿谈政事,只管饮酒取乐。于是乎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气氛十分热闹。
    曲尽人散,堂中只剩下李渊和裴寂这对老朋友。他俩都面色红润,处于微醺的状态,不过心智十分清醒。聊过几句闲话之后,裴寂又回到方才席间众人所议之事。他两眼含笑地注视着靠在椅背上的唐王,若有所思地说:
    “纵观天下,称王称帝者何止几人,然不论出身,还是威望,都无法与唐王您相提并论。他们尚且能称帝,唐王又何必谦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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