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存在的男友龙唯一景炎》第166章 解开心结

    “没有。”景炎闭上眼。
    龙唯一仍愤然盯着他，似乎不得到个答案就誓不罢休。
    景炎睁开眼，忽然很想知道，自然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没有指责你，我说的是事实。”他把所有起伏的心潮收起，平淡地对龙唯一说：“你只是不愿意承认，我说的对。”
    龙唯一忽然暴怒：“你是对的，你都是对的！你从来都没错过对吧？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而你做的……就都是对的！明明是你先来挑衅，最后却被你说成是我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什么？冷眼旁观我的失败会让你有优越感吗？”
    没有，并没有什么优越感，景炎很想反驳她，但说出的话却无法表达心情。
    “如果你可以冷静下来，跳出这场比赛给你带来的负面感情，你就会发现我说的是对的。”他将龙唯一急促起伏的胸膛看在眼里，又说：“你冷静一点，现在这样我们没法继续谈下去。”
    怎么冷静？他越是表现得镇定，就约显得她狼狈不堪、好像是她先无理取闹一样！
    他这么说，不仅无法让龙唯一冷静下来，反而让她更气了。
    “我很冷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从她紧绷的表情和握在身前的手来看，景炎认为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信号。
    “你还要谈什么？我听着。”片刻后，龙唯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带太多波动。
    她的眼泪已经停住了，脸上不再是委屈的表情，而是像个战士一样，带着跃跃欲试的战意面对景炎。
    既然她让他说，那他也没有必要推辞，景炎正色引导她思考：“方悦这个人，你认为她人品如何？”
    “不好。”
    这个不用想，也没有争辩的必要。
    “那你和她的赌约，除了赢后让她道歉，还有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龙唯一略一回想，摇了摇头。
    景炎的态度很平和，无形中也影响了龙唯一的情绪，她能感受到景炎并没有和她吵架的意向。
    “不管最后的结果你能不能得到她的道歉，方悦都还会留在学校，还要和你一起读两年书。她可以因为我伤害你第一次，就能因为这次赌局伤害你第二次。之后你要怎么在她的针对下度日？”
    他说的很有道理，龙唯一竟然无法反驳。
    “如果她真的要伤害你，我……们能保护你多久？”景炎含糊了一下，忽然能感受到龙唯一的挫败感。
    他连光明正大的保护都无法做到，这个该死的身份给他思想能力，却不给他与思想匹配的行动力！
    龙唯一沉默了，她发现景炎说得都对，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已经过了天真无知的年龄，对这个社会有更多认识，也知道“方悦”这两个字代表的不止是她一个校友，而是代表着背后的方氏企业。
    “我不想……”话说到一半，龙唯一感到词穷，为难地低下头，思考着。
    生活不是漫画，在面对需要屈服的绝境时，她没有主角光环让她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所以不想什么呢？是不想放弃还是不想服软？
    景炎的脑海里，少女曾经意气风发的宣言还在回响：“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跪的，不能向反派屈服，而且他是主角，越战越勇的，莫欺少年穷知道吧？”
    她有自己的主张，还会跪下吗？
    很长时间过去了，久到躲在门口偷听的凤烨都以为龙唯一已经睡着了，她却忽然将视线投向景炎，声音高亢地问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景炎先是以为她又生气了，仔细打量却发现她的表情十分镇定，一点没有神志不清的意思。
    “我是该现在就认怂，去跟方悦道歉，祈求她的宽容，还是怎样？”
    这个问题最后又回到景炎这里，可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问他，是想要知道什么呢？
    景炎叹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还没开口就先笑了，像春天裂开的冰片，脆而清亮，他微笑的望着目光坚定的龙唯一，“下午别游泳了，再做两套时区相关的题，别让地理在期考时拖你后腿。”
    主角是不会跪下的，龙唯一是他故事里的主角。
    即使他是个没有身份的人造人，也要为她的坚持尽一点绵薄之力。
    景炎一笑，龙唯一空白的表情也生动起来，她不满于景炎先挑动了她的情绪，最后又无端收兵，哼了一声，很快却也笑了起来。
    就在刚才问景炎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在她心里已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了预知，虽然不愿面对，却也无法消除忧虑，所以才会在没有被学习占据的时间焦躁不安。
    “你笑什么！”龙唯一心中有些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窃喜，脸上却装作火气未消的样子，质问景炎。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景炎没有点明，而是瞥了眼门缝里的黑影。
    莫明其妙就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凤烨惊到，泪奔而去。
    解开了心结，龙唯一从上到下都轻快不少，写题的时候还哼歌。
    景炎坐在她左手边，交叠双腿在看书。
    龙唯一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什么企业管理。
    “认真点，别哼哼。”景炎头也不抬地伸手，精准地在龙唯一脑袋上敲了一下，五音不全的“演唱”停住了。
    不过龙唯一并没有消停的意思，算完了一道飞机跨越日期线的题，她左手撑着下巴望向景炎，“说真的，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景炎错愕的挑了一侧的眉毛，“为什么这么想？”
    龙唯一被他若无其事的语气唬住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也说不来具体的，但是感觉你怪怪的。”
    “有吗？”景炎垂眸，波澜不惊地继续看书。
    他面前的玻璃杯散掉最后一缕烟，像死了一样。
    龙唯一收回视线，注意力回到习题上，嘴巴却没停下，兀自说着：“景炎，我觉得你和之前真的差别挺大的。”
    “差别真的挺大，语序错误。”跟着龙唯一做了几天语文卷子，景炎自认为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都提升了。
    龙唯一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真的，我刚才没开玩笑，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像把剑一样，或者应该用狼牙棒形容，到处带刺，还很硬。”
    景炎安静地听着她的评价，轻轻“嗯”了一下，表示自己在听。
    “现在呢？”他问。
    现在？
    龙唯一抬头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嘶……难说，但是感觉，你怪怪的。”
    又是怪怪的。
    景炎失笑。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变化，暑假的那段日子，他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就连拿到身份证之后出去找工作，也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或是使命感，他只是在偿还龙唯一花在他身上的钱。
    潜意识里，他有足够的能力，周遭的一切，包括龙唯一都不能对他产生威胁。
    再次见面，他的脑海中多出许多没有印象的画面，还与龙唯一共同见识了这个社会的险恶，才知道自然人的世界并不像最初他认知中的那样。
    但这些话他并不打算说给龙唯一听，于是只是微笑以对。
    神经很粗的龙唯一马上忘了自己的怪异感受，话题一转，说到凤烨身上，“不过你再怪，也没那个公孔雀怪，他全身上下，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怪怪的！”
    景炎发出短促的鼻音以示附和，心中却松了口气，天知道，被龙唯一说奇怪的时候，一向爱书的他，不小心把那页书握出了褶子。
    ……
    重新恢复规律的作息，周日晚上，龙唯一按计划做了两套题就早早休息了。
    周一早上，天不亮龙唯一醒了，醒来时嘴角还挂着笑，因为她梦到自己考了年级第一。
    她吃着景炎准备的早餐，取东西的间隙赶紧给景炎分享了自己的美梦。
    “那就祝你好运，看到成绩了给我发个消息。”景炎把装包子的盘子推得离她近一点，抬头看到元气满满的龙唯一，心情也好了起来。
    龙唯一咽下一大口包子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那是当然！我觉得我这次说不定真能进前一百，那阻止方悦作弊的计划就有希望了。”
    景炎有心说方悦肯定也会进步，但看着她的笑脸，这话又咽回去了，只陪着她一起笑。
    ……
    龙唯一进教室的时候，苗暄和肖潇已经到了，三人相视一笑，两个好友对她的鼓励不言而喻。
    “第二节下课我去拿成绩单。”肖潇冲她俏皮地眨眨眼，“要不要赌你考的双数还是单数？”
    双数还是单数，总之一定是好成绩！
    龙唯一抿嘴笑着走过肖潇的身边，回到自己位置上，前两节课都忍不住笑。
    那感觉就像新买了什么东西准备拆封，又像是受到了朋友送的神秘礼物，期待又紧张。
    在龙唯一看来，这两节课过得极慢，终于等到第二节课下课，肖潇从座位上起来时，龙唯一也忍不住跟着一起从座位上弹起来。
    她就这么扶着课桌、踮起脚尖翘首以盼，等呀等，终于在教室前面小小的长方形里盼到拿着成绩单回来的肖潇。
    可是看肖潇的表情，似乎不是欣喜，而是沉重与疑惑。
    难道……她的成绩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