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存在的男友龙唯一景炎》第132章 道歉

    “是吗……”他讪讪地摸鼻子，“是因为那个帖子吧，也对……”
    穆然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说起了自己，“昨晚，我相信了帖子上说的，质问龙唯一她和那些人的关系。”
    胡正言震惊又欣慰，震惊于自己一贯聪明的好友也会相信谣言，欣慰的是，他不是唯一做错事的人。
    “我已经向她道歉了。”
    还没等胡正言高兴太久，就听到穆然这么说。
    “你又做了什么事？才会一上午心神不宁？”穆然说完把球放下，运球助跑完成了一个投篮动作。
    篮球从球网正中落入，跌下时却没有人接住，高高地弹起又落下，砸在硅PU地面发出闷闷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响在胡正言心上。
    咚！
    咚！
    咚！
    只要他不说，大概也没人会知道，胡正言盯着上下跃动的球，嘴角微动。
    “那张江晨的照片，是我发出去的。”他用差不多要被篮球的响声压下去的音量说。
    穆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张着嘴笑了下，“呼……你说什么？”他动了动脖子，让一侧耳朵离胡正言更近。
    胡正言的眉毛皱了一下，“还打吗？”他视线还没从篮球上移开。
    那颗暗红的篮球在跳累了之后就缓慢滚动着走开了。
    “你知不知道其他的照片都没有证据！”穆然把那个帖子看了不下五次，十分清楚那个帖子中每个“证据”的分量。
    他难以置信地瞪视胡正言，像是听了什么极其荒诞的笑话，嘴角抽动，似笑非笑。
    所有人的图片和视频都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说明发帖人想表现的故事就是真的，有一部分理智的人还是会保持观望态度。
    直到——江晨的照片发出来，很多参加过那场比赛的人都知道江晨，也知道比赛时他始终挂在嘴边的“亲爱的”，就连比赛后在篮球场上的拥抱也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三人成虎，当足够多的人能站出来证明江晨和龙唯一的关系时，即使那个帖子是个谎言，这个谎言也成了真的。
    好的谎言是真假结合的，那个造谣的帖子中终于补齐了真的部分，谎言就成了无法戳穿的真实。
    穆然怎么都没想到，帮那人完成谎言的竟然会是胡正言！
    胡正言不自在地走远把球拾起来，背对穆然运球走。
    “胡正言！”穆然大喊他的名字，发泄过后却蓦地怔住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胡正言呢？
    空旷的篮球场上只有篮球落地弹起的声音，穆然侧首，隔着高高的绿色铁丝网看远处行人寥寥的跑道。
    一个黑色运动服的女生从那里跑过，受伤的膝盖让她的姿势有些别扭，她握起的手中露出一截染血的纱布……
    跑动的时候，她短短的发尾一甩一甩的，近的时候，好像一伸手就能拉到。
    穆然眨眼，那个鲜活的影子消失了。
    跑道上什么人都没有。
    也对，刚吃过午饭，着实也不是跑步的好时候。
    “不打了。”穆然五指微张，从额头一路梳理过去。“这次谣言的影响你也看得出有多大。我不知道你对龙唯一哪儿来这么大意见，但是我做错的事，我会补偿。”
    十步开外的胡正言错手放走了球，那颗篮球又轻快地逃离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他还试图为自己辩解，只是语气暴露了他的心虚。
    “嘁……”穆然少有地表现出如此直白的不满，“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
    他说完走到裁判椅上拿走自己的外套，轻轻抖了抖搭在左肩上，背对胡正言说：“放学我找你，去跟龙唯一道歉。”
    话音刚落，操场那头的远远的就走来三个人，穆然走出铁丝围栏，一眼就看到那个短发刚过肩的少女。
    苗暄左手拉着龙唯一，右手拉肖潇，一蹦一跳的，绀色裙摆随她的动作被风扬起。
    “仙女是不会胖的，我就是仙女，你们不用羡慕。”她停下来松手摆了个可爱的poss，随后又牵起两人的手，“肖潇虽然也不会胖，但是她没有胸！”
    龙唯一抿嘴笑，眼睛都笑弯了。
    肖潇低头看了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再看看身边两个人，龙唯一要比苗暄丰满，在身段上也有良好表现，苗暄本身则是缩小号芭比身材，和龙唯一差不多高，身材玲珑有致，没得挑。
    果然只有她在平均线以下……
    她半真半假地坏笑一声，抬起头准备对身旁的“仙女”进行偷袭，却注意到站在绿色铁丝网前向这边张望的人。
    肖潇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苗暄，“看，那边站到是不是穆然？”
    虽然并不像某些女生一样对穆然痴迷，但能在学校里看到这样养眼的帅哥，肖潇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不是每一个高中男生都能如此干净优雅，好看得像是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苗暄脚步也放慢了，“你仔细看，里面是不是还有那个说你是假小子的胡正言，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龙唯一拉住穆然，我去拉胡正言，肖潇你打够了我们就走。”
    肖潇听罢又看向钢丝网围起来的球场，那里面果真还有个人。
    被提到名字的龙唯一回神，早在肖潇说到穆然的时候，她的心就揪起来了。
    “啊？什么？”她低下头想假装没看到穆然。
    苗暄嘻嘻哈哈地把龙唯一推到前面，“去跟你徒弟打招呼，把他弄走，我和肖潇去报仇！”
    龙唯一跌跌撞撞地往前冲了两步，不得已抬起头，发现穆然也在看她。
    “师父！”他喊。
    穆然校服里穿的是白衬衫，原本扎在腰里的下摆现在被拉扯出来，被汗湿的地方透着肉色。
    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前、脸颊，高挺的鼻梁上汗珠闪闪发光。
    龙唯一的视线最后落在穆然双眼，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投下两道灰色的阴影在他眼睛上，无端让龙唯一感到深沉。
    “穆……穆然……”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仓促之下说话差点闪了舌头。
    走得慢了要被注视，快了不好看。
    龙唯一小心控制呼吸的频率，向穆然走去。
    穆然就站在那里，一步也没动。
    苗暄和肖潇手拉着手，已经看清了绿网中正在怄气运球的人，确是胡正言。
    他回过头发现穆然还没走，门口又传来女生说话的声音，以为穆然是被小迷妹缠上了。
    要是平时，他已经出去给穆然解围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就是不想出去。
    两个准备实施打击报复计划的人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苗暄给龙唯一使了个眼色，还向她比“加油”的口型，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进了篮球场。
    穆然虽然奇怪，但并不觉得苗暄和肖潇像是做坏事的人，正巧他也有话想当面和龙唯一说，于是只回头目送两人进去，就重新背对篮球场，望着十分局促的龙唯一。
    “今天我去你们班了，你同学说你今天没来上课。”穆然用了这样一个开场。
    龙唯一心中微暖，也许穆然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对她全无感情。
    不管这感情是什么性质的，只要两人的关系未完全断开，这就足以让她欣喜若狂了。
    她低着头，右手把散乱的碎发撩到耳后。自从开始蓄长发，那些新出来的发茬也多了。
    “出了点小问题，上午学校老师去家访了，所以没来上课。”龙唯一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收到穆然质问的消息，才万念俱灰到想要旷课。
    穆然注意到她脚下的小动作，龙唯一的脚尖快把颗粒粗糙的塑胶跑道磨平了。
    “之前受的伤好了吗？”他望向龙唯一背在身后的双手。
    龙唯一愕然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转移视线，“嗯，好了。”她觉得穆然是有什么话想说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说不出口。
    这样微妙的气氛害她也不自在起来。
    “手和膝盖都好了？”穆然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眼前的少女并不如何国色天香，也没有做什么古怪的事，偏偏他的心弦绷得紧紧的，预想中的正式的道歉就是说不出来。
    告诉她胡正言做的事吗？他不是那种会用秘密来换取别人好感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一向口才极佳的穆然，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合适的词语，只好把百般滋味化成一声“抱歉”。
    “你跟我道过歉了。”龙唯一眨眨眼，地上粗粝的颗粒像小爪子一样勾住她的运动鞋底，让她忍不住去注意。
    “没事。”她又补充道。
    其实想想也是后怕的，如果没有景炎，身为事件中心的她纵使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给自己洗白，更不用提一下子从道德败坏的反面教材，变成勇于助人的正义英雄。
    如果没有景炎……龙唯一再怎么不畏惧人言，也要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
    这都和穆然无关。
    龙唯一匆忙抬头看他一眼，那双眼睛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还是这样好看，不会因为她而产生任何改变。
    “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龙唯一从背后张开双手，平举在身体两侧，“随便他们怎么说，又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你也没对我做什么，不用说抱歉。”
    “你们两个干什么！放手！”篮球场里忽然传来胡正言惊恐的叫喊，龙唯一和穆然同时望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