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存在的男友龙唯一景炎》第131章 心事

    龙唯一吃过午饭，和景炎对过口供就去学校了，她按苗暄发给她的消息先去了操场。
    饭点的操场上并没有很多人，大部分人选择去宿舍休息，只有三三两两饭后散步的人在跑道上慢走。
    她远远地避开那些人，这个距离，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
    这种微冷的秋日，瑟瑟秋风卷着枯黄草叶打旋，偶尔还会带起一阵风沙，但室外的阳光也足以让人昏昏欲睡。
    龙唯一看到肖潇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露出半个身子，她踏上台阶，快走到最高处才发现躺在肖潇腿上的苗暄，她被前排椅背挡住，脸在阴影中。
    “唯一！”苗暄倒着跟她挥手，“来坐。”她扶着肖潇的腿坐起来，拍拍身边的座椅，要她过来坐下。
    肖潇从龙唯一刚踏进操场的隔离树林就注意到了，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挪开，等她坐下才小声说：“对不起。”
    龙唯一抿了抿嘴，小声解释：“我也该说对不起，说好了绝不干涉肖颖姐的感情，但是郑北叫我帮忙给你挑礼物……”
    “我收到了。”肖潇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姐姐不知道手办多少钱，还说是个小玩具，让我收下算了。”
    送到了吗？
    “那……”龙唯一欲言又止。
    肖潇摇头，“我跟姐姐说了，那个手办要好几百，所以还是退给他了。”
    龙唯一忍不住同情了郑北，讨好计划失败。
    但很快她又听到肖潇说：“昨晚暄暄跟我聊到半夜。”
    她耳朵不由得紧张得崩了起来。
    “我想过了，我姐和那家伙的事说到底还是她俩之间的私事。不管我有多不喜欢那家伙，都不能影响我姐的判断。那家伙虽然找了你做外援，但你也没有干预他们两个的感情问题，我不该那么不信任你。”
    还挺复杂。
    龙唯一被阳光照得眯起眼睛，视线中皆是眩目的金色。
    肖潇唇角扬起，笑了一下，张扬、坚定，龙唯一感觉她在发光。“我还是不放心我姐，但是我相信她自己的判断，她做的选择我会尊重。”
    她说得郑重，龙唯一挑了挑嘴唇，眯眼对她微笑。
    “挺好的。”
    苗暄歪在椅背上，眼睛笑成可爱的下弦月。
    这样安逸的午后，能和朋友一起晒着太阳说说话，龙唯一感到异常放松。她学苗暄那样向后仰，谨慎地开口，像她们撒一个关于景炎的谎。
    她不是不想告诉朋友们人造人的事，但手环的规章中说得很清楚，关于人造人和抓男友机器的事一概禁止外泄，如果违背会受到惩罚。
    手环的能力十分古怪，龙唯一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承受来自手环的神秘惩罚，只好委屈景炎牺牲一下了。
    “其实……我男朋友是江晨，而不是景炎。”龙唯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诚恳。“我之所以在你们到我家的时候，告诉你们他是我男友，是有原因的。”
    苗暄站了起来，顺便把龙唯一也提了起来，“交换位置，你坐到中间去！”
    龙唯一老老实实坐下，左右各一个看守，这让她很有压力，编故事都不顺溜了。
    “是……是这样的，那个……”她支支吾吾地，想要用一个不那么夸张的理由替换掉凤烨给的理由。
    可惜失败了，她编不出那么离奇又充满细节的理由。
    “景炎他其实是我的远房表哥，他有个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在一家外企上班，两个人因为工作认识的，感情很好，都要结婚了。”
    两个人聚精会神地听着龙唯一的描述。
    “那你们……”肖潇没忍住，举手提问。
    龙唯一双手放在大腿两侧，不动声色地掐了自己腿上的一大块肉，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先沉痛地叹了口气，这个动作是凤烨强烈要求她一定要加上的，说是能调动听众的感情……
    “可是啊……暑假的时候，我未来的嫂子在他们的婚前旅行中不幸车祸罹难，就白眉山，知道吧？著名旅游景点，听说尸体都不是整的了，我表哥应该是亲眼看着她死的，所以被救回来之后记忆就错乱了。”
    龙唯一心中狂画十字，“观音佛祖真主阿拉，景炎不是我哥，所以我这不是在诅咒他未来的老婆！要是人造人也能有老婆的话，可千万别应验啊！”
    苗暄被这个急转弯甩得有点懵，但她还是比肖潇反应快，于是问道：“那和他变成你男朋友有什么关系？生病了不该住院看医生吗？我看上次咱们送凤烨去的那个医院就挺不错的。”
    来了来了！凤烨猜的一点都不差！龙唯一像是考试考到了背过答案的题一样，强忍着激动继续表演沉痛哀思。
    “唉……本来应该这样的，但他当时完全忘了自己还有女友这件事，所以他家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他住院，只给他找了心理医生，不过他坚信自己没事，一直不配合就是了。忽然有一天，他在长辈那里看到了我的照片，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朋友。”
    肖潇听得入迷，表情异常严肃，双手在小腹前紧紧握拳。
    “只是，他想起来的部分和真实的不太一样，他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而我们暑假刚认识，才陷入热恋不久！”龙唯一说完又叹了口气，这也是凤烨教的。
    “那还不送他去看医生？”苗暄好看的眉毛绞起来，光滑粉嫩的脸颊也因为抿嘴的动作稍稍鼓起，她把双手在胸前抱成一团，似乎很为这事头疼。
    怀揣着对好友的愧疚，龙唯一重新酝酿情绪把故事编下去。好在凤烨给这个故事填充了足够的细节，让她不至于太心虚。
    她用低沉的声音讲：“是啊，让他去看医生了，但是医生说他的病来自他自身的心理障碍，治疗只是辅助，希望我能协助治疗，顺应他的情况，慢慢引导出他的真实记忆。”
    “正好凤烨表哥今年的年假没修，所以就请假陪他过来了。”她耸肩，表现得很无辜，“我想着这种事是景炎表哥的隐私，就没跟你们说。江晨又在国外，我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他，应该没什么事的，谁知道竟然被戳出来了。”
    这么离奇的故事，要是只说景炎有精神病，那苗暄是肯定不信的，但龙唯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反倒叫人有些相信了。
    再说，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了。她本就不相信龙唯一会是滥交的人，也不是干得出脚踏两只船这种事的人，龙唯一没有撒谎的必要。
    肖潇好像受到了很大触动，直到龙唯一的故事讲完，她还沉浸在这个悲情故事中。
    “真可怜……”她沉声叹息。
    龙唯一心中的愧疚感更甚。
    午休时间，穆然借着给体育部成员安排值日工作的由头，去了好几个班，最后才去高二二班找龙唯一。
    中午龙唯一应该不在班里，他只去问问她在不在，看看她同学对她的态度好不好，这样就够了，不用面对面交流，也就不用因为昨晚的事尴尬。
    他想的很好，等到了二二班才知道，龙唯一今天没来上课。
    为什么不来上课？还用想吗，当然是因为那个抹黑她的帖子！
    连和龙唯一有交情的他都相信了，那些和龙唯一关系不那么好的人当然也会信，众口铄金，她一定是无法面对那样的局面，所以才会躲起来！
    他可以给龙唯一发消息指责她，别人一样可以，穆然甚至不敢想象别人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攻击龙唯一……
    穆然站在高二二班的后门，教室里有几个人伏在桌上休息，也有的在做题，就连告诉他龙唯一今天没来的那个人也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安静到，足以让穆然听清自己血管中液体流淌的声音。
    他扶着酒红色金属门框，冰凉的触感加上他手心的湿意，让他一时也无法分清哪个更凉。
    “学长，你还有事吗？”那个坐在后门口的男生好奇地望着他。
    穆然连忙摆手，低头向他道谢。
    从二二班到楼梯口的这段路，穆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右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手机，想要给龙唯一打个电话问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忽然，他手中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穆然一惊，差点把手机从口袋里扔出去。
    是胡正言的电话。
    “喂？”他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那边胡正言的声音不如平时那么中气十足，反而透着一股即使过了电流都让人能听得出的泄气。
    “穆然，你在哪儿呢？我们现在就去打球吧。我烦。”他的焦躁感染给了穆然，两分不同的负面情绪让穆然也产生发泄的冲动。
    两人约在操场的篮球场，穆然赶到的时候，胡正言已经在投篮了。
    他耙了耙自己短短的头发，把手中的球投给穆然，“来。”
    穆然也没谦让，解开校服外套的扣子，衣服随手丢在旁边的裁判座椅上。他把球在地上弹了两下，肩膀忽然用力撞开胡正言，上两步把球稳稳地砸进篮筐。
    胡正言立刻反应过来，活动了脖子，和穆然纠缠起来。
    今天的胡正言格外用力，每次和穆然的肢体冲突都带着狠劲，穆然也是如此，只打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两人都已经满身是汗。
    穆然把球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砸，胡正言双手撑膝大喘气，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淌。
    “说吧，今天怎么了。”穆然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他抬头，今天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胡正言在这里打球，不然这会儿已经该有人递毛巾手帕之类的东西过来了。
    胡正言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我干了件错事。”
    巧了。穆然心说，我也干了件错事。
    “那个说龙唯一和好几个男人有关系的帖子你知道吧。”胡正言明知故问，他俩在那个帖子里都是编了号的。
    从他嘴里听到龙唯一的名字，穆然的心情很复杂，也有些疑惑，于是半开玩笑的说：“我还以为是那个叫乐芝的人发的造谣帖。”
    胡正言过来在他胸口重重擂了一下，“卧槽！我是那种人吗？那帖子不是我发的！算了，不跟你说了。”他被穆然打断了话头，倾诉的欲*望也消了。
    “龙唯一今天没来上学。”穆然收起球夹在手臂下，没有追问，他参考自身情况，隐约猜到了胡正言可能做的事。
    果然，听他这么说，胡正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