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采安景臣》第273章 若玉惜琴

    沈元堂听此干笑两声,转了话题说:“方才我听程机说了,夫人背上的伤都因他而起,若夫人看来,该如何惩罚他呢?”
    顾华采冷不丁盯着沈元堂不动。
    “他是这样说的?”
    沈元堂点了点头。
    顾华采又问:“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程机不过是在替俞姑娘顶罪罢了,妾身以为依着相爷的明察秋毫,该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要不......”
    “要不便是怜香惜玉,舍不得动俞姑娘?”
    又娇笑起来说:“可我啊,我偏想要相爷动她呢,妾身觉得这俞姑娘也太不懂规矩了,今日能在背后捅妾身一刀,说不成什么时候便能捅相爷一刀呢,妾身觉得这样的人当真姑息不得。”
    “再说程机,他竟是相爷的人,妾身看到他时真真是整个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当初明明是在死囚牢里的......”
    她瞧着沈元堂越发黑下去的面庞,不禁然噤了声。
    又欲言又止道:“妾身进府不过几日,晓得要相爷同妾身交心是远远不够的,可妾身觉得既是夫妻,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说实话妾身出身原先算是好的,只后来天灾人祸什么的,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原只想找个普通人,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辈子便行了,可后来遇到了相爷,相爷自然是天人之姿,妾身闻说相爷要娶我之时未尝不曾心中忐忑,可到底也进来了,妾身觉得相爷的心思太重了些,重的让妾身看不清楚,便想着索性自己也不必管那许多,替相爷将后院打理妥当便也够了。”
    “可相爷身上发生的事情又太离奇了些,试问有谁能够在自家宅院里身中剧毒,妾身着实是怕呢。”
    她握上了沈元堂的手,眼中一闪而过的嘲弄,转而却是深切的担忧。
    却传来对面愉悦的笑声,沈元堂反握上她的手,“夫人一片好心我自是晓得,程机确是本相身边的人,当时到死牢中也是本相吩咐,为的也是以防夫人有难能救你出来,这些你应该了解。”
    顾华采迟疑说:“那时程机确实有救我。”可后来要害她也是真切的。
    确切的说不是要害她,而是要逼她,借着她的手逼出了谈自珍——原先望月楼的楼主。
    怕也是因为这些,才使得沈元堂越发的怀疑她,甚至于不惜娶她进门来调查她。
    可顾华采却也真的是无奈,谈自珍什么人,她也纳闷呢。
    沈元堂又说:“至于今日的事情,想来你应是清楚了,丞相府后院人鱼混杂,本相也很是无奈呢,只能有劳夫人了。”
    顾华采阖了阖眼,顿觉无味。
    沈元堂道:“心远向在我身边待久了,这次是她做的过分了些,不如便交给夫人来调教?”他试探的说着。
    顾华采冷不丁一颤,那般女子放在她身边,真当她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些?
    可也晓得他用意是要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人,顾华采并没有直接拒绝,只说道:“俞姑娘是会手上功夫的人,她会听妾身的话?”
    “那便将程机也放到你这儿,有程机帮着你,心远会听话的。”沈元堂如此道。
    听着这音儿,倒像是一锤定音般。
    到了夜间的时候,沈元堂说是前面还有事,便离开了。
    将俞心远留在了这里,程机却是被唤走了。
    前院书房中——
    沈元堂负手背立,他的面前是一副古老的类似于地图一般的画卷。
    他突然开口道:“听闻李成有一弟,名唤李威,此人好吃懒做,贪财好色,惯喜生事。”
    而跪立在主桌前的程机立马道:“奴才明白了。”
    沈元堂“嗯”了一声,“做干净些,别给人留下把柄。”
    又说:“一会儿到程管家那里领三十军棍吧。”
    ......
    ......
    顾华采在屋里休养了两日未到,忽然传来说“若玉姑娘同惜琴姑娘因着争夺一只簪子的缘故,而大打出手”,时人来的匆忙,意在让顾华采这个新夫人去断断官司。
    她在刚来那日里将府里的人大约都是给摸了个清的,却是没听过“若玉”这个名字,当下也觉得新鲜,两个花枝招展的人儿大打出手的画面,应是很刺激的。
    当下便也随着去看了一看。
    正聚集在一小屋里,惜琴姑娘她是见过的,属扶风弱柳那一派的人物。
    竟是两手叉腰的对着对面的姑娘道:“分明都是府里的没名没分的,凭什么你每月的月例便那般的多,端的面上风轻云淡的模样,也就是相爷拿你当清心寡欲的那一派人物,却也不过是个贪财的罢了。”
    “若是以前夫人没有进门便也罢了,可夫人如今却是进门了,又是个厉害的主,不过是刚刚进来未曾顾忌到你罢了,我还就不信了,若是夫人晓得相爷待你和我们不同,不知还会不会容得下你呢?!”
    而她对面那姑娘,顾华采顺着惜琴姑娘的对面看去,看上去果真是个清心寡欲般的人儿,五官偏平和些,只组合到一切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仿若邻家妹妹一般,让人看了便心生好感。
    只可惜顾华采却不是常人,尤其对着自家夫君可能很是喜欢的人,便更生不出好感了。
    她并没打算上前,反而想再看看,看看她们是来哪一出。
    若玉姑娘听到这一番话,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都是没名没分的,却也分得宠和不得宠的之分,你既说到夫人,可夫人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又在这里酸个什么劲。”
    愣是眼都没瞧惜琴姑娘一下,好似完全不将惜琴放在眼中一般。
    惜琴姑娘也毫不在意道:“呦,你这是仗着自己得宠呢,那我们便让夫人说一说,你这月例究竟和不合规。”
    说着便看向了顾华采。
    顾华采只得上前了两步,将周围围的人都给散了去,方同惜琴说道:“月例这一说,本夫人是还未曾接手的,至于以前是什么,本夫人也不太晓得,不过你们既然是为银钱而打闹,这都是小事,公不公平暂且不说,就如若玉姑娘刚刚所说,得宠便是资本。”
    靠得近些了,方才发觉这若玉姑娘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梅花香味。
    她那天在沈元堂的身上似乎也闻到了些,只是那日的沈元堂,身上的胭脂味太重,重的能将梅花香味给掩了过去。
    可她还是闻到了。
    也就是说,沈元堂在中毒之前,不仅仅是去了红杏那处,也去了这若玉姑娘这边的。
    先前无比肯定是红杏给沈元堂下的毒,如今却也不尽然。
    她格外的多看了若玉一眼,又笑着打趣惜琴道:“你倒说说你看中了什么,本夫人让人去寻个一模一样的来......”
    惜琴这才笑道:“也是往日里我们都同若玉差的太多,一时气发了而已,不过一听夫人这番话,我倒是没气了,怎么着也不能让夫人为我破费的。”
    惜琴不再逮着若玉说,若玉便也息事宁人了。
    顾华采也无意在外面逗留太久,便欲回去,只是惜琴却堪堪叫住了她,且一路随着她回去。
    顾华采晓得惜琴是有话同她说,进了屋里之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才看向惜琴道:“你今儿费劲心思引我去那边,又说出那一番话来让我听见,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为了所谓的‘份例’吧。”
    惜琴也道:“就是刚才那个意思,在相爷眼里,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摆设罢了,唯独一个不同的,便是若玉姑娘,所以......”
    “所以你想说,红杏是最最无辜的,万不该做了我的出气筒。”顾华采含笑望着她,“可你知道红杏是犯了什么事吗?”
    惜琴迟疑道:“前两日程管家嘱咐让我们在自己屋里安生待着,我们自是听话,只晓得后来有官兵进屋里搜查过,剩下的倒是不晓得,后来红杏便不见了,有消息说是夫人厌红杏,将红杏给抓了起来,便想着往日里大家都是姐妹,虽然时有争吵,我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
    倒也是一番情真意切的模样。
    只顾华采也把握不准她是个什么心思,这么好心的替红杏摆脱嫌疑,莫不是同红杏是一伙的?
    “你放心罢,红杏如今是没事的,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也是为你好,最好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又问道:“如玉姑娘是个什么来历,怎么会让相爷越过许多人来,独独对她好呢?”
    “那自是因为如玉同我们不一样了。”惜琴撇撇嘴说,“像我和红杏,大都是旁的人为了讨好相爷而送的,如玉姑娘却是相爷自己带回来的,相爷平日里对我们是平淡至极,对如玉姑娘却也至少是温和的,就方才说的份例一事,虽是我故意想引起夫人对如玉的重视,但也确确实实是真的。”
    顾华采心中有了数,对如玉平日里也多了些注意。
    将惜琴给送走之后,程机奉着沈元堂的令也来了,却是以“保护”她的名义而来。
    因着程机在跟前,故而顾华采便也让人将俞心远给唤了来,这几日她一直晾着俞心远,等的可不就是今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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