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心杨广》第115章

    为此,无论是官绅阶级还是民间都对晋王的苦心交口称赞。
    第二天,素心双目凹陷,顶着张青白疲倦的脸向钟葵提出要请几天病假。
    钟葵拍着她的肩膀连声说这半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小余,身子单薄,病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啊……可怜小余,孤零零的没人照顾,我回头让内子给你瞅瞅,有没有好人家的姑娘……
    素心听到这里,简直是落荒而逃。
    她还没想好该怎样做,只是想去海陵转转,多点了解这姓单的男人,想在一旁看看陈凤启和玉楼……
    也许,会自找麻烦,也许会后悔,不过,不去的话,她心里就不安生。
    过不得好日子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素心摇着头,简单收拾了点用品,贴身藏好,然后留言在桌上——反正,听说萧妃的哥哥萧琮自长安来探访他们,这两天就要来到江都,杨广肯定无暇理会她的,等到他找来,自会看到留言。
    于是,她两手空空地出门,装作外出买东西。
    她先慢慢走到集市,晃了近一个时辰,确定没人留意自己,才消失在人海里。
    当素心风尘仆仆地来到海陵,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尽管已把全部身家带在身上,可还是不多,她只好找间小客店,先住下来。趁吃饭的当儿,和客店的李掌柜轻言细语地闲聊了半天,非但知道了单家的位置所在,还了解了很多关于单家的传说。
    关于单家的走南闯北作买卖发迹的事,李掌柜说得唾沫横飞,尤其是说到单无病带着一百多名商人组成的骆驼队,穿越茫茫大漠时遇上狼群,他们怎样走散了,怎样绝地求生;有一次遇上劫匪,单无病如何指挥同伴们奋力自救,如何孤身犯险,拿了赎金去把被掳走的同伴营救回来……
    (听起来好像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看样子不象中原人。)
    单家的庄园大到骑马从日出跑到日落也不到边,单家的女眷多到数不清,都穿拖地的绫罗绸缎;单家养的相公也数不清!戏子清倌,俊的丑的,但凡他看对眼的,都搜罗了进园子里……听说啊,他们家里的女眷相公,并不拘礼的,时时一道寻欢作乐,反正生下的孩子都姓单,全交给单无病的正妻和乳母们抚养……单无病有二十八个儿子,九个女儿!
    (不畏人言,独行独断的男人!这样不择手段力求家族壮大,有没有其他企图?)
    据说啊,单家背后有大靠山呢……连郡长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
    听到这里,素心实在惊诧:海陵郡可是晋王的地头!没听说过杨广有这么一个猛人朋友啊!如果他的靠山不是晋王,那会是谁?!
    饭后,走出小客店,素心有目的地徒步来到海陵城东面,郊外的单家大庄园外,悠悠然地转了很久,发现这里虽然比不上陆家庄的规模,但也真够大!
    单家的宅子依山傍水,一眼看过去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座院落,高墙围住,家丁狼狗守着,煞是有派头。
    总不能徘徊在外面等陈凤启出来吧?素心想来想去,决定要冒险摸进去!
    华灯初上时分,素心穿上临时买来的小袖短襦和石榴裙,头发简单挽起,在夜幕的遮掩下重回单家庄园外。
    她在偏僻处沿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方觅到一个合适的点,轻巧地借力翻过高墙,落在园子里。
    想起来容易,偌大的园子里,该住着有几千人,素心在里面偷偷摸摸地找了两天一夜,连陈凤启和玉楼的影子都没见到!幸亏她有足够的冷静,除了会得避人耳目,还遇事镇定,方可在里面且躲且找,困了就猫在角落歇息,饿了就潜到厨房摸东西吃……换个性子急躁的肯定就放弃了。
    为了陈凤启,都认了!谁让自己都跑这里来了,找不到他决不甘心。
    很快,又到了晚上。
    园子里的气氛似乎和昨夜很不同:屋子最密集的那块越来越热闹,聚集了很多人,小厮丫环们忙着在往那边送东西,最让素心高兴的是听到那悠扬的鼓乐声!
    咦,有宴会!
    以陈凤启的资质和那日单无病对他的态度,估计不会被打入冷宫吧?素心这般盘算着,悄悄地摸向乐声飘来的方向……
    中间那栋两层的楼房,今夜灯火辉煌,欢歌笑语响彻夜空。
    婢女仆人穿梭不断,美酒佳肴如流水般源源不绝,素心无心欣赏单家的富贵奢华,她躲在暗处,瞪大疲倦的眼睛,拼命寻找要找的人。
    夏夜炎炎,门窗大开,给了她方便窥视里面的人。
    她毫不费劲就找到了单无病,他左拥右抱,在观赏高髻大袖的歌伎舞姿翩翩的同时,还不忘逗弄给他斟酒的一个清俊少年,深凹的双目里荡漾着酒色之光。
    楼里各个房间都有大大小小的酒席,男男女女在尽情作乐。
    果真如同传闻一般,那些女眷和其他男人们不受约束的做法,很让素心跷舌难下。
    陈凤启,你到底在不在这里?
    素心在外面绕着主楼,象个小贼,鬼鬼祟祟地逐一张望……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底层的一个大房间里,看到了陈凤启!
    除了他,还有十多个男女,鲜衣靓装,他们在猜拳喝酒,喧哗着尽情嬉笑作乐。
    熬了这几天终于见到他,素心高兴得鼻子发酸。她用手背擦去模糊了双眼的雾水,把自己往黑暗里藏得更隐蔽。
    陈凤启一身绣金黑衣,坐在众男女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微笑着,不大说话,但是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形中在支配着其他人的情绪,俨然是这些人的首脑。
    玉楼进来了,附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素心看到陈凤启脸色不变,眼里却有寒光闪过。他把手里的酒饮尽,站起来,走了出去,径直往大厅那边而去,玉楼紧紧跟上。
    大厅里刚开始上演新一轮舞蹈。
    十数个少女穿着颜色娇嫩的舞衣,扮成鲜花朵朵,在乐声中,以灵巧的动作演绎着春暖花开。
    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白衣为裳,她面容如水般沉静,翩跹起舞在大厅中央,象一只轻盈的白蝴蝶翻飞在百花丛中……
    单无病的目光象鹰鹫一样追踪着白衣少女的身影。
    陈凤启脚步坚定,目不斜视,穿越过众人,毫不犹疑地来到单无病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注视着他,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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