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江琪》第218章 Chapter.Twenty-Seven

    “喂,你们别藏着掖着了,躲着多难受,都给我站出来吧!”看到了字的刘镇宁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能力撤除,而后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另外一头那些不知道躲在那个草丛里头的汉子们喊。回答他的是一列排枪,噼里啪啦地把他打得抱着脑袋又蹲回到了草丛里;虽然手指有点哆嗦,但刘镇宁还是强行地镇定着将花里的田克顿等人给放了出来——当然了,花里面的人也不敢直接露头,如果某个人一个不小心被这些没猎手能力者的人开枪崩了那可就亏大了。
    见对面又没有动静了,那些汉子们又很有默契地抱着枪钻了回去,丛林又回归到了一片骇人的寂静。威廉耷拉着嘴角,眼睛里闪过一点儿戾气:“喂,田克顿老头!不至于这么打吧对方全都是没能力的软蛋,我们两个人随便打都能清场啊!”
    “不能杀他们,他们是人类文明的一份子。如果我们杀了他们,就相当于公开声明要和魔界的人类文明作对了。而且,我们必须和魔界的人类文明取得联系,才能够知道这个世界的更多情报,否则我们现在就是一群睁眼瞎,什么也不知道。”田克顿缓声道,“威廉你刚才说过,他们说的话语法像是拉丁文语种吧你试下用法语和英语和他们交流。”
    “英语我肯定会,我哪里会法语啊!”威廉埋汰道,抬头张口又吐出了一大串英文。这会儿,那一边的人终于有反应了,草丛窸窸窣窣地动了几下,却没有人站起来说话——看来,英文虽然比较类似魔界的人类语言,但具体上讲相差的还是比较大的。但无论怎么样,那一群汉子总算是听出了一点儿门道来了,他们应该……不会再乱开枪了吧
    威廉见他们有了反应,急急忙忙地掏出自己的拉丁文字典,呼唤米蕾特尔靠过来。听到了威廉呼唤的米蕾特尔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朝着威廉等人的方向靠过去,但她只稍微动了动,那一边的草丛里又稀里哗啦地响起了拉动枪栓的声音。急得满头大汗的刘镇宁和田克顿打了个招呼过后又一头钻进了洛离的花里,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自带翻译软件的智能手机。这刘镇宁拿着智能手机,在翻译软件里输入了一串中文“我们没有恶意”,而后划到了法语那儿,把声音拉到最大过后点下了播放,于是手机那儿响起了话来,而那一群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试下意大利语!”修养很好的洛离也有一点着急了。虽然她并不是队伍的主要战力、客观上来说只是田克顿请来的后援成员,平时打架不关她事、有人受伤了她从花里跑出来把对方治好就行了,但总的来说她始终是这队伍的成员,见队友急了,她也被影响了。
    刘镇宁调到意大利语并且让手机播放这话儿出来过后,那边的人终于有反应了。一个人大声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而后又鸦雀无声起来。田克顿几人只好相视苦笑——这下子可有的玩了,想要和这一群人好好地对话并且取得信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洛离打着哈欠又自个儿跑回了花里休息去了,而偷懒成瘾的威廉也急急忙忙地溜了号,于是这会儿就只剩下一个田克顿和一个刘镇宁和这一群讲意大利语的魔界人民慢慢聊了。
    一直聊到了中午,目标才终于达成了:田克顿这一队人终于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堪一击,但事实上警惕心却高得难以置信,很多时候田克顿旁敲侧击地想要问他们问题,都被他们以一句“不知道”轻描淡写地推了回来。无奈之下,田克顿只好曝出“自己这几个人来自异世界”“自己这一队人都有猎手能力”“我们打算对魔族下手”这几个重磅炸弹,对方才勉强选择了相信田克顿的话语。如果田克顿没有在他们面前亮那一手脱水的猎手能力,可能他们都觉得这黑人老哥从刚才开始都是在吹牛呢。
    当然了,在和这些人交涉过后,田克顿也大发慈悲地带上了米蕾特尔,并且把她送进了花里面,让洛离和她好好地打交道。这个奇特的莫名地出现在密林之间的少女或许不像她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她的背后可能有更加不能忽视的线索。而面前这一支死里逃生的小队则向田克顿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想带着田克顿这一众人去见他们的老大。田克顿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队伍是名为人类反抗军的斥候小队,四处征战的人类反抗军已经被地狱魔军的人盯上了,为了巩固人类反抗军的势力边境,这些斥候小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去巡查一通,而就在今天,他们遇上了一个使用木灵气的地狱魔军成员;如果没有威廉他们出手,估计这支队伍最后也只能落下一个全灭的结局。从翻译器那似乎不太靠谱的翻译中,田克顿也知道了,人类反抗军的首领是名为斯图卡特的战士。这个人像是俗套的传统神话传说中天赐的英雄,没有缺点、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坚定的信念,同时还是一个不弱的猎手能力者,他带领着被压迫的人类,组建出横穿山野之间的游击队;而这游击队也慢慢地扩大成型,他也顺水推舟地亮出了旗号,名为人类反抗军。也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他很快就引起了魔族帝国的注意。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地狱魔军就已经找过这队伍两三次麻烦了,每一次斯图卡特都不得不地进行所谓的“战略性转移”来避其锋芒(刘镇宁听后有点哭笑不得,这不就是逃跑么)。但因为这反抗军特殊的性质,所以地狱魔军根本没可能将这支部队彻底斩草除根。
    田克顿和刘镇宁跟随着这队伍,穿过潺潺的溪流、越过山野和草丛,在密不透风的根本认不清方向的树林中徘徊,每一次都必须盯着那斥候小队的脚步才能勉强跟上。田克顿也留意到,带路的那个应该就是队长的年轻人总是阴沉着脸,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的杀气,但却沉默着总是一言不发,虽然看着非常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尊伫立在山野之间的沉稳的大山。这个人绝对是当官的料子,如果他不是生在这种环境中,铁定有一个不错的前途。可惜了。
    田克顿试着问他的名字,而对方的反应让他默默地把刚才的话收了回去——他非常淡定地回答了两个字“莱纳”,而后冷嘲热讽地丢给了田克顿两句挑衅的话,像是田克顿这种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听到了这话脸上居然也有点变色,更不要提整个人都变得气愤的刘镇宁了。就连莱纳的队友听到莱纳说的话也有点不舒服,一个胆子大一点的队员委婉地想要提醒一下莱纳,话才说到一半,立即就被莱纳毫不客气地噎了回去。一时间,行路的两队人被这莱纳队长搞得气氛莫名地有点尴尬了,这会儿倒是不再有人愿意说话;而莱纳队长却一副潇洒的样子,看起来还格外开心,似乎在图那没人说话的清净。当沉默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过后,他又变回到田克顿一开始见到的那沉稳稳重的模样去了。下午两点——因为田克顿不知道魔界的计时是怎么计的,所以他只能让在花里的洛离运用电脑这计算工具进行演算:自己把太阳的所在位置和高度告诉她,再让她来推出目前的时间——左右,在穿过一片树林过后,面前便是一条蔓延着的小溪;沿着小溪走三到四分钟,面前的景色便突然变了。伫立在拐角处的防御楼上一个人也没有,一柄被摔断的枪静静地躺在地上;这防御楼旁边,就是上山的入口了,但这入口却血迹斑斑,上面却一具尸体也没有,看起来像是被收尸的人顺带着处理了。道路两旁的灌木丛都被人用砍刀收拾得干干净净,视野一览无遗;可以藏身的一片小树林也被一把火烧了,从那人工砍出来的防护带中不难看出,这火绝对是人为、并且有人加以控制的。莱纳变得有点暴躁了,他像是在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东西,抢先一两步就走了过去,一点儿也不在意敌人在不在附近地就踏上了上山的路。
    “慢些!”田克顿担忧道,“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他最终还是没能够忍住。
    “有什么大不了的”莱纳轻蔑地回头扫了田克顿一眼,不客气地朝地上吐了口痰,抬脚用绑腿靴子揉成了一团脏兮兮的泥浆,“就算魔族真的上山了,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收起尾巴跑回去——害怕的软蛋都别跟在我背后!”
    山路上一片静悄悄。按照莱纳的说法,这一条山路走完过后,就是人类反抗军的临时指挥部了。而在他自己个人的记忆里,这一条山路基本上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严密得很,更有不可计数的暗哨在山中游走,寻找企图偷偷混上山的敌人。但如今,这一条路上的一切像是被血和火洗涤了一遍,所谓的“守卫严密”已经荡然无存。等山路走了一大半了,他们才看到了人——一些挨在树边苟延残喘的人,以及一地的死人。看到了同为人类反抗军的莱纳一行人,那个正挨在树边喘息着给自己打绷带的人眼睛一亮,正要站起来,莱纳却猛地举手,身后的一排人立即端起枪来。“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却还活着,谁知道你是不是伪装成自家人的敌人,又或者是畏战逃跑、却因为受伤而跑不掉的逃兵。”莱纳吊着嗓子,发出了令人颤抖的低沉而又恐怖的嗓音;那个士兵像个筛子一样抖着,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什么,但却因为恐惧,只能从喉咙里吐出几个没有意义的“啊啊”出来。田克顿皱眉,正想指责那莱纳的无理取闹,莱纳已经大步地走向前去,一把抓住那个伤兵的衣领来。这时候,他才留意到这伤兵被打断了半条胳膊,左腿也从大腿处开始完全消失了,伤口还在流血,神色才缓和起来。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将这一句话送进了伤兵的耳朵里。
    “地狱魔军的两员大将攻上来了……单枪匹马地攻上来了。弟兄们没能够挡住它,让它一路杀上山去了……”那伤兵低声道,似乎对自己作战不力也有一丝惭愧。这会儿,懂潜句子的人也明白了:这伤兵怕是和同伴一块儿作战时亲眼目睹了那地狱魔将的神威,因为害怕被干掉,所以他肯定在受伤后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或者直接躺地上装死,才免于一死;而他的战友就没那么好运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似乎全都死了。
    莱纳松开手,把这伤兵重新丟回在地上,冷漠地挥手,他的部下默默地端枪继续跑步前进了,一点儿也没有理那眼神变得绝望的伤兵。他们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但在莱纳的气势之下,他们就连丢过去一个怜悯的眼神也不敢。田克顿皱了眉头,但也明白这带队的莱纳的脾性是不可能会主动救助那个伤兵的,但心存慈悲的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将伤兵带进了花里,让洛离对他进行简单的救助过后,又偷偷地把他放了出来。虽然没有办法帮他续上断肢,但让他活下来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
    一阵风从山下涌来。那是热乎乎的风。莱纳伸手制止住了前进的人们,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举动——他伸手一挥一抓,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化成了一柄制作精妙的步枪;他端起枪来,检查了一下弹膛和上面挂着的瞄准镜,满意地呼了一口气过后,突然发号施令:“所有人趴下!敌人就在前方,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游离态猎手!田克顿有点恍然。怪不得这个年轻人这么张狂,原来他自己有游离态猎手在身,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而他对这个莱纳的戒备和疑惑也加深了:他道前方两百米以内有敌人,但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看起来脾性很差的人,莫不成是一个奇才但他的话在经过刘镇宁手中的翻译软件来让他们理解命令过后,刘镇宁和田克顿还是很老实地趴下了。于是,这一支队伍就突然地消失在了茂密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树林之间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个约莫两米多高的小巨人穿着粗糙的皮甲,肩膀上挂着箭袋,蹑手蹑脚地从树丛间走出来,但他庞大的身躯还是带动着树叶一阵作响。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魔族的腰间挂着一长串的血淋淋的脑袋,但他的眉目间却一点儿戾气也没有,仍然一副憨厚的像是一个老农夫的模样,这反差看得人们有点悚然。他见周围好像没有人,偷偷地从腰带上的脑袋串上装下来一颗脑袋,蒲扇大的巴掌托着那脑袋,送到了嘴边,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但他只吃到一半,身旁便传来一个尖锐的声:“伊宁露撒!你又在偷吃战利品!”
    被称为伊宁露撒的巨人尴尬地笑笑,冲身旁的一个红色的、皮肤表面长着厚重的花岗岩的侏儒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多比!但是,我们今天杀了这么多,赏金也很多才对,吃掉一两颗战利品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哪来的一两颗!”侏儒怒气冲冲,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我数过,你一路上起码吃了八颗脑袋,而且我还不知道你背地里有没有偷吃!你自己算,”它伸出手掌,这肉乎乎的小爪子上居然只有三根手指,结果它数完了两只手掌了也发现这数量不够用,只好一屁股坐下来扒了鞋子继续数脚趾,“一个脑袋三个银币,八个脑袋……二十四个银币!差不多是十二瓶温特瓦啤酒的钱!”
    “十二瓶而已,”伊宁露撒和颜悦色地对侏儒多比说,“到时候我请你就行了……行了”
    莱纳的嘴脸勾了勾。就在刚才,他勾动了自己的游离态猎手狙击步枪的扳机。这一柄名为“浪漫之梦”的狙击步枪使用能量水晶驱动击发,每发子弹的破坏力堪比普通火炮的三发炮弹的总威力。他继续抖动着耳朵,好生以暇地从瞄准镜里盯着这两个罪魁祸首。
    “多比,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多欠你几瓶啤酒了……”身上血肉模糊、肋骨和内脏已经露出来的伊宁露撒低沉地吼道,突然握住两枚头颅,手掌一发力,将那两个头颅在一瞬间给捏碎;与其同时,他的身上血气瞬间冲天而起,将他的残破身躯遮盖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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