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江琪》第161章 第十篇（2）

    事实上，一直在服装店待命的乔塔诺也受到了攻击。因为进入室内受到攻击的可能性会大很多，所以乔塔诺并不敢随便地跑进指定的那个服装店的里头，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猎手“Unclean?Knight”山姆给叫出来砍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具体的目标是店里的哪个中年男子），所以她一直守在店门口待命，当她发现中年男子从服装店里走出来时，她都会踌躇着打量他一番，并且默默地记下他们的样子。所以蝎子才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服装店里走出来，看见店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神色不怀好意的姑娘，立即就猜出她是敌人了；转个身一换脸，趁着周围的人没有留意它又变成了年轻男子的模样，当着乔塔诺的面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一钳子把她给来了一记漂亮的背刺穿腹拳。不过，说句实话，至始至终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目标，就连蝎子本体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敌人——它只是凭着直觉动手处理掉了她罢了。反正杀人对于它而言是家常便饭，杀多一个杀少一个它都不在意，而且用这种方法引起人群的骚动，也能让他轻松地隐蔽。
    乔塔诺在倒地的一瞬间，手碰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怀表。扭动，表盘开始操控时间。她原本想要将时间扭转到一分钟之前，来获得第二次应对对手的突袭的机会，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实：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全世界范围的。时间系的能力便是如此，如果能力太过强大、以至于有可能影响世界的法则的正常运转，那么能力本身也会进行自我削除：像是过去的“天堂之羽”，它的时间倒流的影响范围是全世界，而不是区域性的范围；而乔塔诺的能力掌控的时间，却也只是掌控了区域时间和一点儿的全世界范围的时间罢了。而区域时间系能力当中，时间倒流是不允许存在的——可能存在吧，但乔塔诺自己知道，这一招自己没有办法用出来。
    试想一下，一个区域性的时间倒流了，而周围的区域的时间却正常运转，一维的时间线被硬生生地截断，那么处于那个区域的物体将会被永远驱逐出正常的时空了；周围的人将会看到诡异得可以让人睡不着觉的用言语描述不出来的情景。这相当于在破坏了人们对世界的法则的认知的同时，也将猎手能力暴露在了所有公众的面前。
    不能使用时间倒流，因为用不出来；即使用出来了也不能用，因为自己的时间掌控能力是区域性的，如果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使用了这种能力，猎手世界会暴露的。乔塔诺开启了时间减速。在她的身上，弥漫出了如同薄雾一般缓缓散去的温润光泽，很快就把她裹成了一团。她身上的时间完全减速了。她的心跳停止所用的时间延长了将近十倍，她的脑死亡用时也延长了十倍；现在的乔塔诺就像是正在龟息冬眠的生物，像是正在慢慢腐烂的朽木，而不是一瞬间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的干柴烈火。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她估计要死上三个小时才能够死掉才对；而原本蝎子的这一记重拳，早就打穿了她小腹的所有内脏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在三秒之内死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周围的人只花费了一秒钟就看到了躺在距离蝎子只有五六步远的乔塔诺，惊呼声彼此起伏，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叫救护车了。在乔塔诺身下的地砖裂缝上，缓慢地流淌着殷红的新鲜血液，而蝎子知道，这些血原本可以在十秒钟之内全部放出来。但现在却要用十小时。
    它没有上去补刀，只匆匆地离开了现场。自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能够打垮一个对手的有生力量就是赚了，自己应该立即锁定下一个敌人才对。离开了服装店，蝎子一头钻进了旁边的化装店里头，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才重新从里面钻了出来；易容术和完美的化妆，让本成为了第二个被攻击的人员。
    蝎子给这两位基本上没参加过正统的信息情报战的猎手好好地上了一课。猎手战中，除了常规猎手战以外，最难打最高端的就是信息情报战了。拥有情报能力的猎手一边在拥有大量障碍的区域内游走，一边散布虚假的信息来迷惑对手，同时通过自己的情报信息能力来寻找具体目标；同时地，因为情报信息战的信息流动和虚假性实在太高，猎手必须全神贯注地留意周围的环境，分析敌方丢过来的到底是漂流瓶还是烟雾弹，每一次的判断决定都很有可能成为这一次战局的决胜因素。所以，在情报信息战中，参战人员并不是在投入战斗时才应该绷紧神经，而是应该在参战之前就开始屏息凝气进入警戒和作战状态——敌人很有可能会通过情报信息能力来寻找到“你要成为我的敌人”的信息，从而在你意料不到的地方展开偷袭。人来人往的步行街。霓虹灯正在闪烁着的网吧。被人群堆满了的购物中心。路边吆喝着叫卖大减价的服装店。脏兮兮的路灯旁边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的落地玻璃窗，小孩子趴在玻璃窗旁边好奇地注视着街道。杜库将自己肩膀上的落叶抖开，挨在路灯旁边仔细地观察着路上的行人。第二次指令还没有传达下来，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局外人，因为现在的自己压根没有投入战斗的可能性。即使真的有敌人出现了，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让他灰飞烟灭才对。他的嘴角微微勾勒出在外人看来有些阴险的笑容。在他的背后，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幻影一般的影子；和本的SSS、小帘的Sea?Sun一样，这是他的游离态猎手，作战方式更简单粗暴的家伙，“The?Killer”。
    它的作战方式非常简单，甚至简单得令人发指——因为唯一的破解方法也因为它是游离态猎手而无法实现。这个灵敏的杀手使用手枪和微型冲锋枪作战，挂载了大量小口径子弹的弹链的他随时都可以从自己的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掏出自己想要的轻型武器，那武器的枪口上的消音器更能够保持他战斗的绝对隐秘。除此以外，这个灵敏的军火库一般的游离态猎手的速度也能让人警惕三分，在分析师杜康的评估下，虽然他的速度还没有达到SSS的A++那种水平，但是最起码的B他是肯定达到了的，而且正处于成长期的他的速度和破坏力似乎还有发展的余地；借用速度的优势，杀手很容易就能够持着匕首突进到敌人的身旁，瞄准对手的要害展开攻击。
    不过，和他本体的能力相比，杀手的破坏力还是太低了。他的本体的猎手能力是“Space?Lord”，空间领主——但它并不算是空间系能力，因为它的具体能力是削除物体，而不是削除空间。在有效射程内，只要对手进入了他的视野范围，他就能够进行快速的削除事物的攻击；但似乎是因为破坏力的原因，它的另外一个面板数值“精准度”很低，以至于即使他锁定了目标，但如果目标在进行快速的移动，他也没有把握一口气把目标给从这个世界上给抹除掉。
    “我不喜欢削除空间的能力，它的削除空间大小的能力限制会让物体的表面出现创口和损伤，这很恶心。我的空间领主可以说是高破坏力的能力中最温柔的一个了，它能让人在不疼不痒的情况下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杜库的眼睛闪过了惊讶的光辉。他看到，本正在自己面前的步行街上缓缓地走着，左顾右盼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杜库只和本见过一面，本给他的印象他也很难说得清，反正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大孩子并不像是一个真的读高一的孩子，他的一举一动和言行举止都更像是早就已经毕业了在社会上连滚带爬地挣扎的成年人。但现在的本，在他的眼里却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会儿跑到左边去又一会儿跑到右边去，别说他像个成年人，现在的本看起来怎么像个一年级的小学生呢。满怀着疑惑，杜库朝着本追了过去，越过喧嚷的人群的他怕是本没看见自己，还在人群中拼命地挥手打招呼：“本，我是杜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正在待命吗”
    耳边一声“嗡”。杜库打了个激灵，警惕地环顾四周，抬头一看，看见电线杆子上钉着一支环绕着气流的正在颤抖着的箭。没错，是一支晶莹无比的就像是用水晶雕刻出来的但身上却如同裹上了风之力的箭。他有些茫然了，但这茫然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秒钟，因为本也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他一边敷衍地笑着一边思考着，那一支箭到底是什么，应该是伊尾世羽的能力才对，那为什么他要朝着自己射来这样一根箭呢。他的思考到此为止了，“本”的手突然变成了一把大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利刃猛刺进了杜库的小腹里头，而后让手在伤口内部重新变回人型的手；若无其事地搀扶着咬牙切齿却因为钳子里带着麻痹作用的神经毒素而无法动弹的杜库，“本”的手在杜库的伤口上轻轻地搅动了一番，将让血液凝固的特殊物质也注射了进去——这样子杜库就不会一边走一边流出一地的鲜血了。
    蝎子很有耐心地搀扶着被攻击了的杜库。它知道，刚才的杜库完全不能呼救：自己所伪装的这个家伙八成和这小子是同伴；如果被自己挟持的这小子选择了呼救，那么自己伪装成的那个家伙将会成为凶手，他将会名誉扫地。所以蝎子便欣赏着这个异常硬气的家伙，紧紧地抿着嘴唇顺着自己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察觉到他身上猎手能力的能量波动的蝎子便微笑着再次将自己的铁钳刺进了这小子的身体中。魔族独有的对灵魂的洞察力使得它轻而易举地掐住了杜库体内的附体猎手，感受着它在自己的铁钳中扭来扭去，看着对方的脸上强忍着的气急败坏的表情，蝎子轻轻地笑了，魔族的恐怖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流淌而出，听起来很吓人。没有办法使用猎手能力；因为身体受到了偷袭的攻击所以没有反抗的资格；而且魔族的肉体强度也让杜库完全没有抵抗的能耐。走到了步行街的巷子的角落，把杜库慢慢地放在了垃圾桶旁，钳子依旧捏着对方的附体猎手不放，蝎子的另外一只钳子指向了杜库的脖子，另外一只脚踢在了狭窄的墙上，把一根电线给掐断了。它正准备着下手，一声闷响却让它愣在了原地。在杜库的头顶，一个人形的烟雾悬浮着，手里捏着一柄小口径的手枪；蝎子变成的“本”的头颅炸开了，一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出来的血洞冒着徐徐的黑雾，创口处的被烧焦的肉散发出奇怪的味道。第二发闷响过后，已经恢复了的蝎子狠狠地将钳子送进了杜库的脖子，让他一声不吭地倒下了。揉着自己再次被子弹贯穿的脑袋，蝎子挨在了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发游离态猎手射出的小口径子弹，就够你这个家伙不好受半天了么。”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巷子的角落传来了一声巨响和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沉默的雕塑说出来一般的话。蝎子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叼着烟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正踩在一个垃圾桶上，身前躺着的是被踢倒的铁丝网门。他的墨镜滑下来了一点点，露出了鹰隼一般的眼睛；双手各自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辉的一刹那，蝎子的脸也变成了愧雷先生，也正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脸的模样。愧雷先生，那个二十年前的讨伐队的队长，当年他的元素能力已经在这二十年中第一次进化——每一天随机抽取两种元素来进行作战，该两种元素可以同时使用。
    “今天的命运是——土石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