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江琪》第15章 第十四幕:钢铁般硬朗的男子汉

    这一艘游轮是两层高的普通游轮——不豪华也不简陋,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游轮。甲板连接着游轮的一层,而许许多多的木板墙壁将游轮的载客间分割成了若干个隔间,订了隔间的旅客们便在隔间里安定地坐在自己得座位上,悠闲地等候着旅程的结束。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什么东西击穿了船底,将整个船底给撕开了一大片,甲板下,它们正在蠢蠢欲动,似乎想把甲板也一并掀起。在颠簸之中,乔凫也只能叮嘱林茵蕴一句“自己注意安全”就使用了自己的猎手能力,整个人朝着自己生成的黑影的位置闪身穿梭而去,移动到了一楼的甲板上——在这一片令人不安的混乱之中,甲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受到别人的注意的。
    “看清楚了,那是什么透明的触手……”加西亚低声说,突然出脚一脚狠狠地踢中了木板的墙壁,把整面坚固的墙壁给踢倒,任由着挂着钉子的木板噼里啪啦地掉到一楼去,“千防万防,总怕着敌人会在游轮里偷袭我们,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光明正大地上了;而且手段还暴力得很,要直接把整艘游轮的人全都给拖下水吗……”
    “加西亚,别自说自话了,保护目标看起来很奇怪,扫描她的身体!”普勒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从背后伸手一把抓住林茵蕴的手腕。从正面看,林茵蕴的表情很奇怪——她翻着白眼,无助地睁大着自己的嘴巴,伸出舌头,喉咙里还在发出无意义的“啊啊”的声音;她的胸膛及其以上部分在不断痛苦地抽搐着,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攻击一样。加西亚神经质地回头,手掌在她的脸庞上轻轻地挥动,脸色倏然变了:“普勒,用你的能力在她的喉咙处和鼻腔处各开一排纽扣,我已经没时间拿白纸了!”普勒两只手毫不留情地甩在林茵蕴的鼻子和脖子上,“哒”地印上了两排纽扣;他没有一点儿犹豫,灵巧白皙的手指舞动着,轻松地将鼻腔处的纽扣别开,伸手探进了林茵蕴的脸庞里,猛地拽出一条透明的几乎没有办法看见的触手。那触手狠命地挣扎着,已经可以在喉咙处的纽扣形成的空洞里看见的触手末端缩了回去,看不见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加西亚应该如何处置这触手,那被它攥在手里的触手却突然一钻,他的手一阵刺痛,天生便对痛楚非常敏感的普勒闪电一般地把手抽出来,看到了非常恶心的一幕:在自己的下层皮肤里,有什么虫子一样的东西正蠕动着慢慢探进自己的手臂内侧,看起来和自己鼓起来的血管青筋没什么两样。在他惊声催促着加西亚之时,那在他的手臂里到处钻来钻去的触手猛地刺进了他的血管里,大片的淤青在他的皮下绽放。
    “普勒,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把林茵蕴身体里的触手全部清除掉了,现在就到你了。”加西亚沉稳道,伸手将手伸向普勒的手臂,普勒却只神经质地猛然出拳,狠狠地在加西亚的脑袋上印下了一排纽扣:“加西亚,你做人能不能总要这么无私!不认识你的人会觉得你虚伪,认识你的人会因为欠你人情而心里莫名难受的!”
    他猛地别开加西亚脑袋上的纽扣,将手探了进去,抓住了一把蠕动着的触手,将它们碾得粉碎。那触手眼看自己似乎没有成功侵入到加西亚的脑袋,只好怏怏地从加西亚的耳朵里退出去,倏然一钻,又回到了地板的下面去。普勒将加西亚头上的纽扣全部重新别好,才暴躁地猛地甩了有些愣神的加西亚一巴掌:“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是,我知道了。”加西亚回过神来,对普勒莫名其妙的行为也不以为意,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甩红的脸,伸手在普勒的手臂上轻轻扬了扬,便将触手连同着手臂上的瘀血一起转录走了,现在,普勒的手臂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在这混乱的几秒内,江面上伸出来的有吊臂粗的巨大触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游轮,它似乎正在慢慢地搜索着自己的目标——另外几条触手正在疯狂地破坏着游轮上的东西,幸好它们的体型算不上非常大,否则整艘游轮可能都会被它们给掀翻掉。
    普勒闻到,江风中传来了恐惧的味道。游轮的载客舱已经被破坏了一小半,乘客们尖叫着跑到甲板上,企图躲开从船底下伸出来的正在疯狂地撞击着并不是很牢固的载客舱的触手;有的触手察觉到了它们的身边有人,于是便狠狠地缠卷住目标的身子,其中一根触手毫不犹豫地刺进目标的脑袋里,或者几根触手一同齐心协力地把那个倒霉的人给绞碎。这三个人根本就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便从已经被毁坏了一半的楼梯上猛冲到了一楼去,期间普勒还差点被一块触手卷起来的木板丢掉,要不是他反应快一个飞踢将木板给踢飞出去,这会儿他可能已经脑袋磕出血来倒在地上半天不省人事了。
    “这个敌人太残忍了,企图将整艘游轮上的人都干掉吗……”加西亚看了一眼天色,“时间是下午,他杀光整艘船上的人后估计也要拖到晚上,到了晚上,救援队的工作就更加难办了,这小子如意算盘打得还挺好。因为没有我们的详细数据,所以用这种手段来消灭我们吗他不怕违反猎手战原则吗”
    违反猎手战原则事实上,无论是乔凫也好孙武泉也好,他们都没有顾及这一点了;在孙武泉动用猎手能力想要将这一整艘船的人都消灭掉时,一切顾忌都已经被他们完全抛开了:既然普通人已经看到了猎手们之间的战斗,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反正在参战猎手其中一方胜利之时,那就是那些普通人的死期。且不说触手们有没有办法把普通人们都杀干净,即使触手做不到,乔凫、加西亚和普勒也会帮着一道做的,他们的目的已经多了一个:让天黑时的搜救队就连一个活着的普通人也捞不上来。所以,站在甲板上的乔凫直接就毫无顾忌地动用了能力:用“辛辣人生”在船底上生成一个黑影,而后猛地出拳痛击,将船底彻彻底底地击破击穿了!
    “好小子!”水底的孙武泉心里暗自赞叹了一下那不知是谁的敌人的胆量,已经变成了一团看不清形状的粘糊糊的一团液块状物质的手紧紧地贴在略显得支离破碎的船底上,任由着那液块状物质上伸出一条条粗细不等的触手,伸向已经碎裂的船底的四面八方。如果仔细看他的脸庞,还不难看出他的鼻孔和嘴巴前,都有一根中空的触手连接到了水面的空气处,这才让他能摄入到新鲜的空气。敌人不在船上,那就肯定在水下。但,按照自己的猎手能力来看,自己在水底的战斗能力绝对没有敌人强;而且,敌人的触手阵实在太强,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走错了一步那自己就肯定死定了,绝对会被触手卷起来撕成一块块的。乔凫紧紧地握住拳头,眉头拧成了一团;还在想着要不要下水迎战的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两个队友已经和他一道跑到了混乱的甲板上。人群就像是没头苍蝇一般无规律地穿来穿去,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事实上,他们哪儿也去不了。在这茫茫的大江的江面,两边的岸早就不能够看见了,船只一旦沉到水底,那人就肯定死定了。时间大约还有半分钟,半分钟过后所有人都会沉到水底,包括自己的队友和林茵蕴在内,他们都会成为水里的活靶子。
    但在半分钟里找到敌人并且击败他,这又谈何容易别说打斗时间了,就连找人这一个过程估计都要耗费乔凫好几分钟时间,要知道,在水下这情况多变的危险之中,想要安全地找到敌人的所在是非常困难的。他咬紧了嘴唇,猛然回头,恰好撞到了刚才才拨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身边的普勒。他的表情有些愕然了:“林茵蕴呢加西亚呢你们两个负责保护她就行了啊,我自己搞定这家伙!”
    “你搞不定他,因为你不认识他。操纵这个能力的人,我是认识的,甚至还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孙武泉这老家伙,居然也跑来跟我们搞刺杀,难不成想杀林茵蕴的是河彪那个外国佬”普勒给了他一拳,嘴里却只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得,你打不赢他的——他的猎手能力‘大波斯菊’可以让自己的全身上下变得像是橡皮糖一样软软的可以压扁了拉长了甩在地上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物质;问题是,他还可以控制那一些物质,利用它们的可塑性来达到目的。这些触手就是他的杰作了,理论上,它们都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你在陆地上和他打正面的话,他六你四;如果你在这地方和他打水战,你稳输。”普勒伸手,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被拔下来的座椅拖了过来:“我用‘圆舞曲之王’在座椅上打了纽扣,让林茵蕴躲了进去。因为座椅内的空间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异次元,所以林茵蕴不需要呼吸也可以活在里面。只要这个座椅不被毁坏,林茵蕴就还活着——加西亚用他的能力让这个座椅变得能够轻而易举地浮在水面上,这代表着,我们在结束战斗过后只要找那没有沉到水底下的座椅就可以找到林茵蕴了;这同样也代表着,敌人不可能利用常规的方式找到我们的保护目标;这代表着,我们三个人不再需要保护林茵蕴,都可以腾出一只手来一块儿对付敌人了。”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了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胜利的战斗。和孙武泉打水战,哼,哼哼。”
    游轮不堪重负了;终于,一大块甲板吱吱呀呀地和原来的船分开了,一群人尖叫着被失去平衡的碎块带到水里去。会游泳的挣扎着扑腾着,朝着遥远的岸边游去,乔凫用屁股思考也知道他们铁定会累死在半路,淹死在江底;有幸抢到了救生圈的人兴奋地喊着抱着救生圈就要跑,这引得其他人全都朝着他涌了过去,但他们还没开始哄抢,触手就嫌弃地伸手一抓,把救生圈给切成了整齐的两块。同时坠海的还有没和普勒、乔凫两人站在一起的加西亚,而聪明的加西亚冷静地挤在人群当中,避免自己会被孤立,而被触手提前抓走、撕成两半。乔凫冲普勒打了一个眼色,后者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乔凫再次开启了自己的“辛辣人生”,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海平面上的半空,而在下一秒,乔凫整个人瞬间移动到了黑影处,朝着海面直直地往下掉去!与其同时,普勒也紧张地盯紧了乔凫周围的海面,眼睛动也不动!
    可恶,没有触手去抓乔凫……如果这些触手是根据空气气流波动来感应目标,从而进行捕捉的话,那乔凫早就被抓走了,但乔凫的周围却没有出现触手。看来,这孙武泉的触手还不是根据空气气流进行捕捉的呢。那他的捕捉根据的是什么根据的是水纹的波动剧烈程度吗不可能啊,自己之前看他在陆地上用能力宰人时,他在没有水的地方也能精确地抓到他想要的目标。他正想打手势让乔凫靠拢,乔凫却朝他拼命地挥手手舞足蹈起来,让他有了什么不详的预感。在读懂了乔凫的那个用左手捶打右肩的动作过后,他毫不犹豫地出拳,而后猛地一撕,将自己的带着纽扣的右胳膊活生生卸了下来;几乎是与其同时,一根触手从他身旁拔地而起,一把扯住了他原来还挂在身体上的胳膊,却被普勒的壮士断臂战术所干扰,只将那一条断臂握在了触手中。“只有手臂看来,出了失误了。按理来说我应该抓到一个活人才对,怎么抓到的是一条死人的断臂。”水下沉溺着的孙武泉皱着眉头想,手指微微一动,那触手便把断臂丢到甲板上,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普勒大气也不敢出地捡起自己失而复得的手臂,用“圆舞曲之王”在手臂和肩膀的断裂处打上纽扣,而后娴熟地单手把它们给重新扣起来,让手臂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也就是在这恢复的过程中,加西亚周围的人几乎都被抓走杀光了,于是他也被触手攻击了;没有例外地,这个信息类型的猎手能力者被暴躁的触手抓得死死的,就连挣扎的能力和资本也没有,就这么被慢慢地捏得脸红脖子粗呼吸不过来,眼看着就要被捏得嘴里吐出肠子来的时候,能力冷却时间好了的乔凫毫不犹豫地用“辛辣人生”生成新的黑影,而后猛地出拳;那黑影也做着和他相同的动作,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握着加西亚的触手身上,巨大的力道迫使那触手把加西亚扔了出去,才没有因为这巨力而被硬生生折伤肌肉。
    孙武泉和乔凫都吃了一惊。
    孙武泉吃的惊是,他的对手居然可以用拳头撼动他那最坚韧的触手;乔凫吃的惊是,他灌注了最强力量的这足够打穿钢板的全力一击,居然就连这对手的一条触手也打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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