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江琪》第11章 第十幕:狂暴之夜绽放的血之花

    张六飞这个人可以说是祖国史上最差劲的一个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任何追求抱负的男人——从小开始就这样。在他九岁那一年,他已经是本区有名的校霸了;十三岁那一年,他加入了减数组织,成为了一个打杂的,原因是他够心狠手辣。凭着他自己的欲望和狂暴,他踩着自己的恩人慢慢地爬到了越来越高的位置。也因为如此,他的心态也越来越膨胀,以至于目中无人,完全看不起他的老师和同学,所以也受不得起。抱着这种糟糕的性格的人犯下的第一宗命案处于张六飞十七岁那一年,那时的他因为被职业学校的老师训斥了,一时头脑冲动,用自己的皮带将老师活活勒死。
    虽然他仍未成年,但由于已经满了十四岁的青少年有承担责任的义务,所以他仍然被送进了法庭。对于十四岁到十六岁的未成年人来说,恶意杀人已经是犯罪行为了,这让张六飞在监狱里呆了八年;他之所以会呆这么多年,也正是因为他极端恶劣的态度。
    在狱中,减数组织给予了他一个任务。他们把枪械拆开,把每一个零件藏在送进监狱里的馒头、面包中;而张六飞也按照着减数组织的要求,毫不留情地用监狱里的工具把自己的腿活活打瘸,使得他有了拄拐杖走路的资格。他把得到的零件镶嵌进自己的空心的拐杖里,到达没人的放风地区后把自己的拐杖拆开,用零件组装出一柄简易的枪栓单发式来福枪。他用这把枪造就了空前绝后的监狱血案:他先是把所有的子弹都射给了无防备的狱警,而后在来福枪上装备刺刀,趁着混乱混进了人群里,时不时地下冷刀把狱友给放倒,再迅速地转移。这使得监狱里人人自危,他们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袭击,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张六飞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七名狱警和十二位犯人的死亡,以及上百个犯人的伤亡,还造就了一场大骚乱。军警不得不使用机枪进行镇压,驱散惊慌失措的人群——在他们进行人数清查时,却没有发现张六飞。事后调取监控的他们才发现,张六飞把自己的枪给砸烂,将自己的瘸腿用锯子锯了下来,混进伤员中被一同送进了医院;他们追击到医院里时,张六飞却已经不知所踪。一年后,警方接收到了一宗失踪案。一个妙龄少女失踪了。按照少女家人的描述,少女在失踪前曾经和一位“憔悴的风度翩翩的帅气的只有一条腿的男子”有过来往。他们立即进行了嫌疑人锁定。一个星期后,警方在郊区林间的小屋中看见了少女的尸体。据说,当初所有进屋的警察都吐了,而尸体的具体模样也被封锁了;但按照一位在场法医信誓旦旦的叙述,当时那位少女的鼻子、眼球、舌头和耳朵都不知所去了,还被一柄锐器给开膛破肚,她是被自己的缠卷挂在屋顶横梁的肠子给绞死的。桌面上还有着一张鲜血淋漓却栩栩如生的是关于少女的被摘取的面部器官的写生,画的署名是“张六飞”。
    后来,因为坚强的意志力和出色的表现,以及残酷无道的手段,觉醒了猎手能力的张六飞进了猎手部的职业暗杀组,开始重新为减数组织卖命。只不过,据说在重返减数组织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反复无常的他直接背叛了组织,浪迹天涯去了——原因似乎是和当地金川市警方的追杀有关,他的伪装身份暴露了。而在今天,贪图雇主百万筹款的他握紧了手里的简陋的步枪,紧紧地盯着医院对面大楼的走廊。他的目标被他射伤了;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个家伙应该会向他自己的同伴求救。那时候,自己就可以把他们给一窝端了。这个满眼凶残的男子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他在监狱里时,曾经因为和别人打架导致脸部肌肉撕裂,这是后遗症),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Cloud'sCoffin……‘云之棺’,请降下只有猎手能力者才能体验的雨吧。”他轻声道,瞄准镜里的红十字线的聚焦点位于远处那穿着病号服的人上,“到你的队友那儿去,让他们也跟着你一块儿过来吧。不然我杀了你!”
    远处的那穿着病号服的人满脸都是汗,却没有惊讶或者惶恐的神态,这让张六飞更加坚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目标。自从那愚蠢的发射垃圾的人死亡过后,距离他不远的自己便一直跟踪着毫无察觉的乔凫和林茵蕴,期间这一段时间里还昼夜不停地监视着这一群逃难的人。自己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已经没有信息可以获取了,不能再拖了。就在这儿直接射杀他们——张六飞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所在,他的一条腿已经没了,近战能力差得一塌糊涂,如果他真的被他们近身攻击了的话,他几乎必死无疑。所以,张六飞还是富有心机地降下了能够保护他自己的雨,能够让所有人都逃不出医院的楼的雨。“我被攻击了,敌人有枪。”回到了隐蔽处的乔凫喘着粗气,竭力地忍着身上的剧痛,虽然他受过很多次的伤也挨过很多痛,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少年,远不够加西亚和普勒他们挨痛能力强,“加西亚,帮我把子弹吸走,普勒,你用纽扣给我打一下伤口……我们已经出不去了。敌人不知怎么搞的,好像非常清楚我们的具体位置,我才刚出去就被他轰了一枪——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在哪儿,他就已经知道我的具体位置了,这根本不是反应速度和射击能力的问题,这肯定是他的能力的一部分!”
    “敌人有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所以才会知道你的具体位置吗”加西亚沉稳地问,伸手把一张画着子弹的纸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去。
    “不可能……我的‘辛辣人生’射程十米,我有可能用能力出现在我方圆十米以内的任意一个地方去,除非他有无数双眼睛盯紧了我有可能出现的每一个位置,他才能够在我一出现的时候就搂火打伤我。”乔凫矢口否认,“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他似乎用我们压根察觉不到的方式,来获得我们的位置。我们必须快速突围出去——如果他叫队友来围堵我们就麻烦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雇主要一口气雇佣三个猎手能力者来保护林茵蕴七天了,别说三个了,敌人的这种实力已经足够匹敌十多个猎手了!
    “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来得知我们的位置有可能是情报系能力吗”加西亚开口了。
    “不可能是情报系能力,如果真是情报系能力那我们早就完蛋了,半夜那时候我们压根不需要站岗,站不站岗都一样,四个字,全部死光。”普勒伸手敲敲墙壁,让墙壁开了一条缝隙,自己一头躲了进去,“乔凫,你和我一道吧。你和我用我的‘圆舞曲之王’潜入,到楼下去看看。如果有条件的话,你给我指示敌人的具体位置,我顺着墙体的内部空间直接摸上去,用近战的方法做掉他。”
    “慢着,你们两个不要急。”加西亚沉着地打断了他们,“先猜吧。你们先猜一下敌人的具体能力,猜一下敌人的意图。如果不认真分析的话,你们这一去就等于送死——敌人的能力谜团太重了,他是故意的,如果你们真的钻进了他下的套,你们会死的。”
    “敌人的能力可能是……使得猎手能力者眼前出现幻觉,让他们的视野内出现磅礴大雨且视野变得漆黑一片。”普勒想也不想,直接就回答了,“他的意图是封住我们的前进或者逃跑的道路,并且限制我们的行动,对离开庇护所的我们执行长程射杀。”“那按照乔凫的说法,敌人的类似情报系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加西亚继续问,一双深陷的双眼透出奇特的光;那是他极端疲倦时才有的眼神,“如果他的能力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胆子在这么近的距离向我们发动攻击;即使他知道我们没有视野,他也一定明白,他仍然处于危险的边缘。这代表着,我们的对手有绝对的把握,即使我们向他发动攻击,他也可以把我们的攻势给抵挡下来,甚至把我们给打倒在进攻的路上。”
    他这么淡漠地说着,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手掌收了起来,“我刚才用我的‘圣谕之眼’扫描过了这整个房间,我发现,房间的天花板上方被开枪射穿了。林茵蕴,你到那个位置去看一下,”他伸手指了指墙角角落,示意仍然一头雾水的林茵蕴,“站在那个位置,你能感觉到有水滴落在你的头顶吗”
    林茵蕴一脸茫然地站在角落,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黑漆漆的看得不甚清楚的小洞;这个时候,除了林茵蕴以外的每个人都清楚地看见了,一滴水滴到了林茵蕴的眼睛里,而她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像是一点儿刺激也没有的房子。加西亚微笑着让林茵蕴让位置,伸手接住了几滴水,揉了揉,把它们涂在了自己的手掌上,亮了出来:“能看见吗”
    林茵蕴摇头,其他两人点头。加西亚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手指,把两根手指放在鼻端嗅了嗅,皱眉道:“有味道。”
    “是稀盐酸的味道……这是酸雨。像是化工厂把废弃的氯化氢排放到大气中过后,降下的酸雨的味道。”普勒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儿硫酸和硝酸的味道——虽然这两种酸没有挥发性,但我还能稍微闻到它们的气味。加西亚,你觉得怎么样这意味着什么”
    旁边的乔凫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听起来有点憔悴,可能是因为伤痛吧:“林茵蕴。一提到硫酸什么的乱七八糟的酸,你能够联想到什么加西亚和普勒都不是学生,对这些化学知识没有那么敏感;我又是那种回学校上课只代表换个地方混日子的坏学生,听到这种名词更加什么都不懂。你觉得这些名词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林茵蕴懵懵懂懂地下意识地念叨着:“硫酸硝酸盐酸都是酸性物质,都可以对人体皮肤产生腐蚀啊……硝酸不稳定,加热或者光照条件下会分解成二氧化氮、氧气和水;硫酸在和水混合时会产生大量的热……和水混合时会产生大量的热”她突然喊了起来,“你们看到了吗对面居民楼有人用一个高强光灯投射光线过来了,正对着我们的窗子!”“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加西亚猛然道,“林茵蕴和我都必须和普勒、乔凫你们两个一道从这个地方撤退,明白了吗普勒,立即用你的能力开纽扣,带我们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幸好我们发现得快,不然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他只身错过强光灯在窗帘上的照射,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而遭受敌人的步枪的精准点射,“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击,把敌人给干掉,知道了吗”
    打着如意算盘,张六飞悠悠地看着瞄准镜里的黑漆漆的房间,吸了一口自己放在旁边的饮料。通过自己的能力,他已经大致知道了他的对手的具体去向——似乎遁进墙壁里头去了,现在正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猛扑了过来。他心里很是兴奋,又有一点忐忑:他的主意达成了,的确可以让他的三个对手连同着一个人质朝着自己过来了,他可以把他们给一锅端了;但他的忐忑又在于,他的对手正躲在他打不到的地方呢。张六飞开始猜想对手们的能力了:他甚至可以借助如此刁钻的角度开枪将位于顶楼的房间的天花板给打穿,但他的能力却告诉他,他的这几个对手躲避在的地方,是他完全打不到的地方。
    有意思……自己必须想办法了。张六飞一边咬着自己的吸管,一边咧着嘴笑,肮脏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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