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89章

    莫憂凝目長劍,正在說話,老婦突然搶上,拉開老漢,哭道:“老頭子,你好糊涂,不管怎么說,女兒貞節已失,張家婚事已休,若不嫁出,留在家里,一生為人笑柄,就是女兒,也要想不開,尋機自盡,這個小畜生雖然害了秀兒,可是話又說回來,秀兒的身子已經是他的了,他既然愿意娶秀兒,不如就同意了吧。”
    老漢跺腳道:“婦人之見,好好的女兒家,怎么能屈就淫賊?他行為不端,心性不良,既然能害秀兒,也一定會再害別的姑娘,那時候,秀兒怎么辦?女兒已經嫁出,難道還要接回來嗎?”
    老婦道:“可叫他發個毒誓,立下字據,將來不可再犯,女兒如今要死要活,難道守在家里養老,叫人笑話?他既然占了秀兒的身子,一夜夫妻百日恩,日后多多勸規,也就好了。”
    梁清連聲道:“我發誓!我發誓!”
    老漢道:“呸!發誓有個屁用。”
    老婦哭道:“老頭子,你這樣強硬,是要逼死女兒啊……”
    老漢果然默然,回頭看秀兒,秀兒神情恍惚的直瞪著床頂,恍若不知爹娘爭執,老漢低嘆一聲,詢問莫憂的意思,莫憂沉吟道:“此事,由秀兒決定,秀兒愿嫁,我亦祝福,秀兒要殺他,我即拔劍。”說罷,緩步走到床前,憐惜的注視著秀兒,輕聲道:“秀兒,你心里怎么想的?不用害怕,也不用害臊,這里沒有外人,你但說無妨,嫁也好,殺也好,我都為你做主。”
    老夫婦、梁清都緊盯著秀兒,期待她的決定。凌梓鳳則默默的看著莫憂,她緊抿著嘴,目光既溫柔又冷厲,想起她態度激烈的話“……你和他一樣都是男人,你們都認為女人理所應當是男人的玩物,可是我也是女人,我憎恨這種男尊女卑的思想,憎恨侮辱女人的男人,憎恨三妻四妾、尋花問柳,……”
    秀兒緩緩收回目光,輕輕飄過莫憂,又掃過爹娘,然后落在梁清的臉上,良久,吐出兩個字:“我嫁……”淚眼婆娑。
    莫憂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沒有料到秀兒會選擇嫁給梁清,心底浮上一絲悲涼,女人,你當真是如此可悲,究竟是你的貞節重過性命,還是歸宿重過幸福?為何要因為被人玷辱而委身于人?為何要因為蜚短流長而葬送一生?
    老漢目光呆癡,老婦悲喜交集,梁清則已喜之若狂,秀兒愿嫁,則意味著自己性命已保,若非仍然被凌梓鳳控制,幾乎要歡呼雀躍,卻不知凌梓鳳已緩緩松手。
    卻在此時,忽聞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說話聲,有人疾聲喚喊:“少爺!少爺!”“姑少爺!姑少爺!”
    梁清聞聲頓喜,拍手應答:“蠢奴才!大呼小叫做甚!”
    外面的人聽到回應,喜道:“少爺就在這家!”一窩蜂涌進二十余人,俱是衙役捕快打扮,另有一人,五旬上下,瘦面短須,三角眼兒,手執紙扇,緊隨在后,聞聲后卻疾速分開眾人,幾步搶入,向梁清拱手道:“少爺,小老兒奉老爺之命,前來保護少爺。”說著,三角眼兒淡淡的掃過眾人,最后低頭見梁清腿上一只袖箭幾乎沒入至頂,鮮血浸褲,嘴角微微抽動,目光中飽含心疼,卻并沒有立刻發問是被何人所傷。
    老漢老婦乍見突然之間來了一群官差,心中有些懼意,警惕而畏懼的瞪著不作聲。
    梁清一見五旬老者,喜上眉梢,道:“師父,您也來成都了,這可太好了。”
    眾人一聽兩人這稱呼,無不詫異,師父管徒弟客客氣氣叫少爺?五旬老者雖然目含關切與喜悅,卻只是淡淡點頭,轉身細細打量莫憂與凌梓鳳,最后看定莫憂,皮笑肉不笑的道:“想不到蘇夫人也來了成都。”
    莫憂略略一怔,冷聲道:“閣下的消息太遲了吧,難道不曾聽說,蘇夫人早就死了嗎?”
    五旬老者也是一怔,隨即呵呵一笑,拈須道:“姑娘既不肯承認,老夫也不再多問,老夫今日此來,只為少爺,據下人回報,少爺被一男一女挾持帶走,想必就是兩位了,不知少爺因何事開罪兩位?”
    莫憂冷笑道:“你家少爺也好,徒弟也罷,他玷辱民女,罪大惡極,不巧被我們撞上,不得不管。”
    五旬老者淡淡“哦”了一聲,似是毫不見怪,反而眉梢一挑,微帶笑意,道:“誰人年少不輕狂,更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少爺風liu倜儻,醉宿花叢也是人之常情。”似有似無瞟了眼秀兒,又道,“不過,既然這位姑娘覺得委屈,不妨贈之十兩黃金,算是少爺買她處子之身,至于少爺,回府后,自有老爺教導。”說著,已有一名捕快進屋,將十兩黃金放在桌上。
    老漢老婦亦面呈怒意,想出言斥罵,看他們人多勢眾,又是府衙官差,倒底民不敢與官斗,唯有忍氣吞聲、怒目相向。
    莫憂則當即大怒,冷冷哼道:“那真是不巧得很,小女子專喜好越俎代庖,代某些縱子行惡、縱徒行兇的老東西教導教導那些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的小畜生!”
    五旬老者面皮抽動,雙目暴漲精光,低罵一聲:“好個不知好歹的女娃娃!”話音甫落,五指如電,疾扣莫憂下巴,凌梓鳳一直抱劍旁觀,笑看莫憂舌若刀劍,將五旬老者與梁清等罵得狗血淋頭,忍不住嘴角勾起,忽見五旬老者偷襲,并下手狠毒,錯身滑步,已趨身于莫憂身側,連劍帶鞘刺出,亦不偏不倚直指五旬老者頸間,并隨即伸手攬過莫憂,將她護在身后。
    五旬老者見疾風刺來,化抓為掌,去拍劍身,凌梓鳳卻手腕一翻,沉肘退步,輕巧退開。
    五旬老者一招落空,也不疾追,驚疑的看著凌梓鳳,問:“閣下如何稱呼?”
    凌梓鳳閑逸一笑,淡聲道:“天罡奪命爪,消失多年,想不到又回中原,還教了個如此不爭顏面的少爺徒弟。”
    天罡奪命爪三角眼一瞪,失聲呼道:“青鳳!”很快神色恢復如常,冷聲道,“想不到你也來中原了,老夫久聞大名,未見本人,想不到,竟在這里遇上!”
    莫憂一怔,青鳳?什么人物?凌梓鳳?她抬眼打量他,凌梓鳳苦笑一聲,安慰道:“我自會一一說與你知道。”
    天罡奪命爪怪笑道:“老夫正自怪異,什么人物有這樣的魅力,能搶走蘇公子的女人,想不到竟是青鳳!嘿嘿,這天下也只有青鳳有與蘇公子爭逐女人的本事,妙極,妙極,蘇公子是中原俊杰,你是關外飛鷹,這場戲倒是好瞧了。”
    莫憂微蹙眉尖,她極度討厭別人稱自己為蘇夫人,因為她已無需再被提醒那段沉痛的愛情,同時,她也非常不滿天罡奪命爪將凌梓鳳糾纏進來,不過眼下并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因為還有數十個外人在場,緩舒柳眉,心中詫悶,笑忖:飛鷹?這個梟雄一樣的名字也能用在這個言無正語、形無正經的凌梓鳳身上?看他生得俊美飄逸,典型的中原紈绔子弟模樣,京城里玩花戲草、喝茶舞劍倒是可能,怎么跑到關外去了?忍不住再次將他上下端詳,不象!實在不象!
    凌梓鳳劍眉微軒,轉過了話題:“你還是先忙著看你少爺徒弟的好戲吧,入關一趟不易,也算趕上一件大事,正好為你的少爺徒弟主婚。”
    天罡奪命爪奇驚看梁清,問道:“少爺,這是怎么回事?”
    梁清苦著臉道:“師父,徒兒被他們挾制,如果不同意,就難逃一死,師父救我。”
    老夫妻與秀兒同時驚眼相看,原來梁清竟是為了救活命而不得已開口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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