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79章

    青石高墻固若金湯,一方城堡直聳云天,半依陡峭絕壁,半傍蜿蜒綠水,可謂占盡地利,石門之上,“唐家堡”三字深入寸許,筆意遒勁、冷峻如削,大有雄霸武林的氣勢。
    凌梓鳳微抬劍眉,略挑唇角,劃出一道冷峭的弧線,眸光沉靜如水,莫憂瞟他一眼,猜度他與唐家堡有何淵源,卻聽城墻之上傳來喲喝:“何人駐步觀望?”
    莫憂挑了挑柳眉,冷冷一笑,待發冷言相叱,凌梓鳳已沉聲發問:“煩請通告唐岐之,凌梓鳳有事找他。”
    那城墻之上探出一個腦袋,冷哼道:“哪里來的小毛賊,竟敢直呼堡主名諱,難道不要命了么?”旁邊又有人接言道,“凌梓鳳,不曾聽說,你想見我們堡主,可有名帖沒有?我們堡主豈是無名小輩想見就見的?快走!快走!”
    莫憂怒道:“太過無禮!”揚手就要摔出袖箭,凌梓鳳伸手攔住,低聲道:“何必與他們生氣?”揚聲道,“爾等只需把凌梓鳳三字報于唐岐之,他自然明白。”
    城墻上的人傲慢的答道:“我家堡主早就發了話了,誰也不見,凌梓鳳有何名號,我若報去,豈不叫堡主生氣?你還是快走吧。”
    凌梓鳳亦冷冷一笑,道:“名號?你將這個拿去,他就知曉我的名號了。”言訖,揚手而起,銀閃閃一物脫手而出,閃電般射向城墻,梓鳳端坐馬上,離城墻足有十丈之遙,那東西斜斜飛上,準確沒入城墻垛口之上,將那探出的腦袋嚇了個半死,竟忘了躲避,半晌反應過來,先是摸了摸頭,確認無恙,再定睛看時,只見垛口青石上插著半截劍尖,小心翼翼伸手去拔,初時紋絲不動,可見插得甚深,雙手上勁,才拔得出來,共不過三寸長短,也不知是甚意思,不過已見識到凌梓鳳的厲害,不敢再放肆言語,幾人湊來一處,商議妥了,這才推出一人,縮著脖子喊道:“凌大俠,堡主不在堡中,你且等著,我去稟報少堡主,頃刻就有答復。”
    有人飛步奔去,捧著半截劍尖向里跑,唐家堡屋宇庭院甚多,穿廊走巷過坪臺,到花園中見到正飲酒做樂的少爺唐采華,上前稟報,唐采華在京城受了驚,倉惶回到唐家堡,入了城堡,一顆心才落下,又張狂起來,整日城尋花問柳、賭博喝酒,誰也奈何不得,這天正躺在園中悠哉樂哉,忽聞腳步聲匆匆而近,一個嘍羅撲上前來,緊聲道:“報少爺,堡外有一男一女兩人要見堡主。”
    唐采華冷嗤一聲,揮手道:“回復了,堡主不在,不要再來羅嗦。”
    那嘍羅奉上半截劍尖,道:“那男子自稱凌梓鳳,京城口音,很有些厲害,這是他釘在城垛之上的,只說堡主看見這個就知道他的名號了。”
    唐采華懶洋洋的側過身,頗不耐煩的嫌他一眼,曼聲自言:“凌梓鳳?京城口音?”伸手接過那半截劍尖,移眼看去,突如見了鬼一般,彈手將劍尖擲于地上,縱身躍起,駭然變了臉色,指著那嘍羅喊道:“哎喲,對頭來了,這事我可不管了,爹爹不在,萬萬不要找上我。”推搡嘍羅出去,道:“快去回了他,爹爹不在,歸期不定。”
    那是被青衣蒙面人一劍折下的半截劍尖,折劍手!青衣人!怎不令他魂飛魄散?
    那小嘍羅見少爺嚇得這般模樣,也亂了方寸,顫聲道:“少爺,這個小的也說過,他不相信,還是少爺去趟城樓,親自說與他聽。”
    唐采華跺腳惱道:“我如今知道是他了,他是凌嚴生之子,又是那使折劍手的青衣人,我才不去見他,我才不去送死。”說著,竟自己往后跑。
    小嘍羅聽少爺這話,也不敢再出去,阻不住少爺,心機一轉,折身去了內院找夫人,被丫環堵在門外,叱道:“呔,大膽奴才,膽敢擅入內院,看不將你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小嘍羅唬得跪倒磕頭,向著屋里喊道:“啊呀,奴才知罪,奴才實在是有急事要稟報夫人,斗膽進來,夫人饒命。”
    屋里傳來漫不經心的一聲女音:“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什么事這樣驚慌,非要稟報本夫人?堡主不在,一切事務交由少爺處理即是。”
    小嘍羅顫聲答道:“夫人,少爺他……這個……有個叫凌梓鳳的人來堡外要見堡主,少爺說什么是死對頭,不去送死……”
    那夫人冷哼道:“掌嘴!”小嘍羅連忙給自己掌嘴,夫人才又出聲道,“凌梓鳳?本夫人不曾聽說過這個人,華兒怎么如此驚慌?你去找華兒來見我。”
    小嘍羅應個聲,猶豫著不敢去找唐采華,哪知唐采華竟迎面走來,見小嘍羅跪在門外,跺腳道:“狗奴才,你來做甚!”
    夫人聽出聲音,喚道:“華兒,那凌梓鳳是什么人物?”
    唐采華一邊快步入屋一邊慶聲道:“哎呀娘,你不知道,那個凌梓鳳就是凌嚴生的兒子,就是兒子說的那個神秘的青衣人,他會折劍手。”
    “啪”的一聲脆響,是杯裂瓷碎之聲,屋子里沉寂半刻,夫人突然怒道:“好得很,好得很,怎么著,是姓凌的來尋仇了?華兒,你怕他做甚?十七年前你爹……”
    唐采華急聲打斷母親的話,惱道:“娘!我哪里是他的對手!只怕一出去,命就沒了。”
    夫人沉默一會,忽道:“華兒,你在這屋里呆著,為娘去見見他,為娘就不信,他還敢殺我婦孺!”
    唐采華嚇得連說不成,夫人則怒氣沖沖推門出屋,是位年方四旬的盛裝婦人,錦袍銹裙金光奪目,珠釵碧環玉質流漓,烏云堆挽,胭脂重彩,眉眼之間風韻萬種,此刻眉角生怒,更顯利害。
    唐夫人朝那嘍羅冷聲道:“前頭帶路。”那小嘍羅慌忙爬起來前行,唐夫人隨后而去,唐采華在門口站了站,倒底沒敢跟上去,又折回屋內。
    唐夫人登上城樓,從垛口望去,一男一女并肩馬上,青衣冷雋,面容俊俏,一對不俗的玉人!她先是忍不住暗喝一聲彩,很快就被惱恨淹沒,冷眼俯視凌梓鳳,道:“兩位要見堡主,可真是不巧得很,堡主外出,不在堡內,兩位有甚書信投遞,可交于我,或是什么話,也不妨說出來,我定為轉達。”
    凌梓鳳駐馬冷笑,聽剛才的小嘍羅之言,唐采華應該在堡內,他不出面卻讓女流來答話,實在令人不恥,看來唐岐之確實不在堡內,否則,當不至于由內室夫人登城答話,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因果是非還需向唐岐之本人問個明白,卻無其他人不相干系,當下淡然道:“有勞夫人親臨答復。”
    莫憂揚聲問:“唐伶可在?”
    唐夫人先是一怔,面上迅速籠上一層寒霜,冷哼道:“你是那死丫頭的什么人?問她做甚?”
    “你才是死丫頭呢!我就問她在不在,其余的,無須告訴你。”莫憂毫不示弱的回過去,她絕不容許有人欺侮唐伶,就算是言語也不行。
    唐夫人大惱,身為唐家堡夫人,何人敢在她面前放肆?當下拂袖道:“哪里來的野女子,膽敢出言不敬,你既然是那丫頭的朋友,那就是唐家堡的敵人。”
    莫憂冷笑道:“說對了,唐伶是唐家堡的敵人,我就是唐家堡的敵人!唐夫人如果有本事,盡可以現在出來與我比試比試。”
    唐夫人怒視左右,喝道:“放箭!”
    左右嘍羅得令搭弓,亂箭紛紛,凌梓鳳連箭帶鞘,
    揮動如墻,擋落一片,凌梓鳳目光冷峭,道:“唐夫人,再不停手可就怨不得我凌梓鳳出手了。”
    唐夫人冷聲道:“兩個乳臭未干的孩子,難道真當唐家堡怕了你們不成?堡主雖然不在堡內,唐家堡亦同樣容不得你們撒野。”對嘍羅喝道,“加緊放箭,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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