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77章

    潘震安面帶冷笑,勝券在握,心忖,趁那姓青的遠在屋頂,立將這妮兒殺死,他想救也為時已晚,心念至此,一招一式盡為奪命,千重幻影之中,突顯利刃,好似奇峰陡起,直插云霄,竟從一片金光之中破出,直指莫憂前胸。
    凌梓鳳冷冷一笑,心知莫憂絕難躲過,身形一掠,迅如鬼魅,一浮青煙從屋頂瞬時已飄至兩人之間,潘震安大驚失色,豁出命去,再推三分真氣,直貫刀鋒,陡然之間,煞氣大漲,凌梓鳳伸臂一攬,將莫憂護在身后,左手一掌揮出,擦著刀背而進,已抵在潘震安手背上,目光沉郁一眸,潘震安已驚得冷汗直流,險些撒手擲刀,恍惚之中慘叫一聲,一陣劇痛從手腕傳到心臟,忍不住五指一張,金刀跌落,潘震安到底是老江湖,當年殺人之時,也沒少受傷流血,雖受劇痛,已迅速擰身,左手接刀,連退幾步,低頭看時,右手低垂,分明骨折。
    潘震安如見鬼一般,駭然盯著凌梓鳳,汗從額角滾下,臉色烏青,他低聲問:“你……是君子劍的傳人?”
    莫憂未曾聽說過君子劍,凌梓鳳卻是淡淡一笑,道:“是的。”
    潘震安慘然一笑,長嘆一聲,道:“二十年前,潘某人自負一身絕學,輕視天下英雄,曾找君子劍比試,敗于他手,想不到,二十年后,我又敗于他傳人,可笑啊可笑。”頹然如喪家之犬,默默片刻,道,“閣下之身手,較之君子劍當年,青出于藍勝于藍。”
    正說著,后院已呼叫起來:“報告大王,火已撲滅,卻沒找到那女子。”
    潘震安此刻哪有心思想美色,只聽說火已撲滅,也松下一口氣,忽又微鎖眉頭,向凌梓鳳道:“啊,你是君子劍的傳人,蘇公子是君子劍的義子……”他原本想稱自己是蘇嶺的人,可借此關系求條活路,猛又想起,自己意圖非禮蘇夫人,還幾乎將她殺死,不提這層關系還好,一提即是自尋死路,當即閉口。
    凌梓鳳與莫憂自然早就猜出未盡之意,微微冷笑,莫憂心中暗惱,終究自己功力不足,不但沒殺得了他,還險些被他所殺,她拎了拎劍,光彩流暢,有些遺憾,又有些慚愧,自己倒底還是要依靠他,憑一已之力,想搗毀這西王寨,是不可能了,忽有些賭氣,我若要借助他之手,終顯得不是我莫憂的本事,不如此次放過,下次學得本領再取潘震安人頭,轉念又想,潘震安殺人無數,罪大惡極,既然我有意而來,就留他不得,他今日不死,還要為惡,除惡行善,何必非要逞強獨行?
    心意已決,上前一步,尚未說話,凌梓鳳已回眸看她,伸手索劍,莫憂偷偷噘嘴,還是大方的遞還于他,凌梓鳳將她表情收在眼底,笑道:“僅借一用,用完即歸還于你,可好?”
    莫憂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喜道:“果真?”繼而不悅,哼道:“有約在先,我若殺得了他,才屬于我。”
    凌梓鳳戲道:“無妨,明天你也送個火鏟給我就是了,兩不相欠。”
    莫憂大窘。
    凌梓鳳轉向潘震安,淡聲道:“今夜取你性命,死有何怨?”
    潘震安苦笑道:“我潘金刀一生,殺人無數,擄財無盡,曾浴血較技,亦曾山中為王,雖死不枉一生,又能死于君子劍傳人之手,無怨。你動手吧。”垂刀黯然,甘愿受死。
    莫憂細想,潘震安說蘇嶺是君子劍的義子,我只知道蘇嶺是凌府老夫人義子,凌老夫人年邁體衰,手無縛雞之力,不象是個舞刀弄槍之人,猛然想起在凌府后花園偷聽到的那件關于凌老先生之死的秘密,恍然,原來凌梓鳳的父親就是君子劍,凌梓鳳既然是其子,自然也是他的傳人,這樣想就沒錯了,只是潘震安卻只知傳人不知道父子,也難怪,凌梓鳳不學無術、放蕩不羈,又神出鬼沒的,江湖上少有人知。
    凌梓鳳冷睨他道:“我不殺不反抗之人,提起刀來。”
    潘震安也厲聲冷笑起來,道:“右手已折,如何使刀?你要殺要剮,隨便而已。”
    凌梓鳳不屑道:“我既然要殺你,又怎么會折你右手?不過脫臼而已,正位即可。”
    潘震安聞言迅速校骨,果然靈活自如,慚想,看來自己已從心里懼怕了他,竟忽略了這一點,他既然是君子劍的傳人,又怎么會使這小人伎倆,先折我手骨再殺我?也好,我死前能與君子劍傳人再戰,死也值了,換刀在右手,身形一頓,突然揚刀撲來,凌梓鳳一慌不忙,揮劍迎上。
    潘震安自忖絕無生路,已抱必死之心,反而坦然,招式少了些陰戾,多了些沉穩,他是想在臨死之時憑借實力好好一戰,也再次確認自己當年敗于君子劍的原因,心服口服。
    后院火起撲滅,眾強盜尋不著春薇,又折回坪地,遠遠的圍看,不再舉刀哄喊,也不敢尋釁莫憂,當然,莫憂也沒有殺他們的想法,一群嘍羅而已,潘震安一死,樹倒猢猻散,他們自然散伙,何必非要趕盡殺絕,白骨磊磊。
    凌梓鳳身姿飄逸如仙,瀟灑迷幻,人如劍,劍如人,月華與劍芒渾然一體,交相輝映。
    潘震安刀行厚重,金刀如烈焰滾滾,又加上一身紅衣,縱高伏低之時,如兩團火苗咄咄逼人。
    莫憂第一次見凌梓鳳與人打斗,只見他身如魅影,時隱時現,暗暗喝彩,就是旁邊群觀的強盜也看得乍舌,只覺得凌梓鳳如天人降臨,俊逸無匹。
    十余招過后,潘震安已穩落敗象,金刀雖猛,速度已明顯緩慢,只守難攻了,他每每費力砍出一刀,都被凌梓鳳輕松化解,并且以力打力,逼得自己連連后退,雖是夜深風涼,潘震安已驚駭得汗流浹背。
    山道之上,突然踉蹌奔來一人,遠遠的忽又站住,呆立著不動,扯著嗓子喊了句“大王”,邁開大步奔來,眾強盜定睛一看,頓露喜色,齊圍上去喊:“二大王!你還活著!”莫憂也驚眼相望,他竟然沒死?
    二大王瞪眼道:“王八羔子,咒你爺爺死嗎?”
    潘震安也又驚又喜,喚道:“啊哎,老二,你竟然沒死……”
    二大王嚷道:“大哥,我喝多了,睡了一覺,奶奶的。”瞪眼看凌梓鳳,罵道,“果然別有用心,大哥,我來助你。”說著,拔馬沖上。
    潘震安一怔,敢情凌梓鳳并未殺他,而真是喝醉昏睡,偷看凌梓鳳一眼,只見他笑意淡淡,不禁心生敬佩,轉又惱怒老二膿包一個。
    莫憂閃身截住,冷笑道:“二大王,以二對一,羞也不羞!”
    二大王跺腳罵道:“臭娘們,自以為倚仗著蘇公子,我等就怕你了。”呼起一刀,橫腰斬來,莫憂雖無兵器,卻不怕他,早有較量,知道這個二大王較之潘震安差得太多,無以為懼,輕提蓮足,已飄搖直上,輕巧巧避過一擊,繼而小靴踏落,如一枚樹葉飄落水面,竟點落在刀尖之上,二大王剛要驚呼,莫憂已一觸及離,忽卷起一腳,劈向他面門,三寸金蓮,適才還柔若樹葉,一瞬之間已變成利刃。
    勁風撲面,二大王頓時酒醒,擰腕翻刀,意欲削莫憂腳踝,哪知莫憂卻如足下長了眼睛,靈巧的一滑,已如游魚一般躲開,以莫憂的輕功,戲耍二大王就如同成年人取笑逗樂三歲孩童一般,幾招下來,已將二大王耍得哇哇直叫,耳光上原本包扎的紗布也不知道在哪里脫落,露出一團血茄來,甚是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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