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74章

    潘震安原本即不愿這許多羅嗦,若依了他的性子,早將春薇據為已有就是,哪里還擺什么席宴、燃什么紅燭,不過是不敢得罪了蘇嶺,現下蘇夫人都發了話,樂得從簡,一口應了。
    春薇聞言也是一喜,若拜天地,雖是演戲求生,倒底心中別扭,只消省了這些大禮,猶覺自己與這無恥之強盜毫無關系,念想至此,面浮笑意,只這一笑,哪知已將潘震安迷得魂飛天外。
    凌梓鳳從旁站著,早已斟了兩杯,含笑遞了上前,莫憂搶先端過一杯,遞給潘震安,笑道:“恭賀大王喜得嬌娥。”潘震安癡癡的接過,連聲道謝,莫憂滿意一笑,方端了另一杯,遞給春薇,笑道:“恭賀春薇姑娘得此佳婿。”春薇猶豫不決的瞟了瞟莫憂,顫抖著接過。
    潘震安握杯在手,眉飛色舞,抓住春薇的胳臂,笑道:“娘子請用酒,飲了此一杯,你就是我西王寨寨主夫人了。”春薇掙扎不開,焦急的看向莫憂,莫憂只做不知,笑勸道:“美酒在前,良辰莫誤,春薇還是快快飲下。”伸手在她肩上一拍,酒已嗆入,酒液入喉,春薇一怔,潘震安已一飲而盡,哈哈大笑,莫憂笑道:“潘大王莫非不該自飲三杯,謝我大媒?”
    潘震安連稱“有理”,不待凌梓鳳斟,已自取了壺來,連倒三杯,一一飲盡,潘震安也回敬莫憂,莫憂笑推道:“我是素來不喝酒的,潘大王的喜酒又不能推卻,這可如何是好……”話雖說著,已接過酒碗,笑眸轉向凌梓鳳,又緩緩移向二大王,笑道,“適才失手傷及二大王,多有失禮,這碗酒,我就借花獻佛,二大王若不記恨,還請一飲而盡。”
    二大王知她是蘇夫人,哪敢不接她的酒,慌忙上前捧住,剛要仰頭倒入,潘震安已笑阻道:“蘇夫人的酒,你也敢徑直喝!很是無禮!”已伸手來端,莫憂已揮袖擋住,笑道:“大喜日子,哪有這些頭銜?素聞西山寨都是直腸漢子,不打不相識,喝個酒有甚了事。”潘大王只得訕訕而笑,二大王也干笑兩聲,一干而盡。
    莫憂拍手笑道:“甚好!如此,不必再拘束,其余人等也盡來暢飲罷。”
    眾強盜躍躍欲前,又看潘震安的臉色,潘震安面皮微抽,阻道:“蘇夫人的抬愛,他們消受不起,西王寨的規矩不可亂了,他們自有酒肉一邊去喝,都圍將上來,豈不是亂了尊卑。”
    莫憂道:“同樂而已,分甚尊卑。”
    潘震安猶豫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是蘇公子立的規矩,說是強盜也有強盜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西王寨既然是蘇公子的名下,不能不遵蘇公子的吩咐。”
    莫憂心忖,蘇嶺今世作風與千年之后的羅晨完全不同,羅晨生性風liu不羈,行商管理企業也獨立特行,凡事只求效率與結果,日常員工行為規范少有操心,想不到變成蘇嶺,竟變得這樣注重規范了,怏怏一笑,只得作罷,潘震安也吩咐二大王另去取了酒肉,安排眾強盜側旁食用,眾人很不樂意,也不敢出聲,聽眾使喚,莫憂生出一計,要潘震安著人耍槍弄棒,也圖個熱鬧,潘震安略一猶豫,點頭吩咐二大王,不多時,已在廳前燃起火堆,眾強盜耍弄起來,一時又喲喝聲四起,頓刻歡騰起來。
    席上,莫憂與凌梓鳳只管勸潘震安喝酒,潘震安初時有些猶豫,漸漸喝著迷湖起來,也認不得誰是誰,來者不拒,莫憂又呼來一干強盜輪流敬酒,幾巡下來,已將潘震安灌了個八九分,潘震安雖說醉得厲害,眼卻仍是直勾勾的盯著春薇,幾次要拉著入洞房,都被莫憂借故擋下,悄悄的在桌下捏了捏春薇的手,春薇知其意,略略遲疑,故做醉態,道:“妾已酒醉,不堪久坐。”
    潘震安心頭狂喜,起身道:“啊,娘子,正是良宵,我送你回房。”莫憂搶過,笑道:“哪有酒宴未散,你先入房的,自然是我這媒人先扶新人入房。”凌梓鳳亦拉了二大王過來,一左一右挾住潘震安,二大王此時也醉得七葷八素,唯酒是樂,哪有不肯的,莫憂已趁機扶了春薇離席。
    潘震安一心念著美人,不肯再飲,踉蹌著隨后跟去,凌梓鳳攙道:“潘大王如此不舍嬌妻,我等怎么好耽擱時辰?”大笑著扶持入房,早見春薇頭戴紅巾,倚坐床前,莫憂掩面輕笑,陪在一旁,見兩人進來,春薇輕推莫憂一把,莫憂一怔,沒有說話,只是垂首而笑,凌梓鳳已跨步上前,道:“莫誤良宵,速去速去。”與莫憂出門而去。
    潘震安歡喜若狂,此時屋內只他與春薇兩人,還顧甚么蘇夫人,一步撲上,嘴里叫著“美人兒”,哪知春薇嬌軀一擰已閃在一旁,輕笑道:“慢著,我春薇也不是好受人欺侮的女子,你要顯得誠意,需對我說個實話,不知有膽沒膽。”
    潘震安誕著臉問:“甚么實話,我潘大王無有不敢說的。”
    春薇笑道:“好得很,那我問你,你做這強盜,都殺了多人,劫了多少財,又侮辱了多少良家女子?你敢是不敢說。”
    潘震安醉眼看她,嘿嘿一笑,道:“潘某人殺人放火,有甚不敢說的,只是此時說這些,多是敗興,往日細說也是不晚。”說著話兒又欺身撲上。
    春薇吃吃笑道:“果然是不敢說的,你也知我心性高傲,你要是做個強盜,卻連說也不敢說,我也要瞧你不起。”
    一句話激怒潘震安,他拂袖道:“豈有此理,我潘大王倒叫你瞧不起了,哼,我潘大王殺人無數,劫銀無數,擄女無數,你今兒是得了蘇夫人的面子,給了個排場,要不然,也與那些人一般,不過是我潘大王的一頓美食而已,待蘇夫人一走,自然有你的苦楚,休要再羅嗦,夜色已深……”
    春薇哈哈大笑,掀起蓋頭,露出一張素面來,潘震安定睛一看,眼前這女子,哪里是春薇,分明就是蘇夫人,先是一愣,雖未言語,酒已醒了大半,然后冷笑道:“好得很,想不到蘇夫人竟有這等膽量,敢拿自己頂替了我那美人兒,難道就不怕假戲成真,反叫我潘某人占了個大便宜。”
    莫憂亦無驚無懼,冷笑道:“潘震安,你已坦言殺人無數,劫銀無數,擄女無數,還以為我這一趟進山是為做這個媒人嗎?死到臨頭,還說這無恥之言,莫非是想賺我一刀,割下你這舌頭!”
    潘震安道:“如此說來蘇夫人來我這西王寨,是有備而來,要滅我這西王寨嗎?”
    莫憂道:“正是如此!爾等罪行累累,我若不知,留一活路,我既然知道,就絕難容你生存!”
    潘震安大笑:“蘇夫人果然是個奇女子!新婚燕爾就離家在外,讓蘇公子一頓好找,如今又來攪夫家的地盤,殺夫家的人,不知是何緣故啊?不知是蘇公子哪里惹得*起火,還是潘某人招待不周啊?”
    莫憂柳眉豎起,喝道:“我與蘇嶺早無夫妻情份!殺你只因你血債太重。”
    潘震安立起身來,抖了抖衣袍,全無醉態,將她細細打量,嘖嘖贊道:“蘇夫人的容貌,雖然算不得傾城傾國,也是美若天仙,你既然自言與蘇公子早無夫妻情份,又主動入我洞房,我潘震安也不是個沒膽的人,送上門的食兒不能不吃。”說著,已跨前一步。
    莫憂毫不畏懼,卻很是詫異他醉神全消,暗忖:這個潘震安不愧是強盜大王,比那二大王警覺多了,原來他是早有察覺,故做醉態,連我那迷魂藥都失了效,想必是暗中服了解藥,又想,如此更好,我就殺你個光明正大,免教我說我暗使手段,潘震安見她驚異神色,自得而笑:“想當年,我潘某人成名江湖之時,你還在襁褓之中,如此伎倆也敢在我面前賣弄,實話說與你,早在你見到那妞兒第一眼,我就生了疑,不過你是蘇夫人,我也奈何不得,卻不能不長個心眼,你下迷魂藥的手法雖然極是高明,哪知我早已服下解藥,至于那幾壇酒么,你也太小瞧我潘某人了,我等在這深山之中,每日里吃肉喝酒,何用壇計?這幾壇酒焉能醉得了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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