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75章

    話落音時,人已近前,雙手按向莫憂腰間,莫憂冷冷一笑,豈能容他得逞,足底一滑,已閃在一側,順勢一勾腿,已將身旁椅子勾起,凌空劈去,潘震安大手叉開,輕巧抓住,手臂一抖,又回擲過去,莫憂不慌不忙,躍起一腳,又將椅子踢回,緊接著將床前燭火帶風呼出,兩道火光與椅子一道同時飛撲,瞬時已貼著潘震安前襟。
    潘震安亦是個老江湖,身手不凡,先是拂袖起風,已將紅燭撲落,袖中出掌,正中椅面,一聲輕響,碎木散落,與此同時,人愈欺進,怪笑道:“今兒這個洞房鬧得倒是有趣,我潘某人什么樣的女子沒見識過,卻是頭一次在洞房比劃拳腳。”
    莫憂亦是嘿嘿一笑,道:“一會讓你跪下來磕頭叫我奶奶,更是有趣了,那時候,你就知道出言不遜的下場。”左手成掌,右手如勾,身形如猿,變幻迷離,兩人拳來掌往,躍上騰下,莫憂內力不足,掌力輕綿,遠不如潘震安,可她輕功一絕,身形機敏,兩人倒是打了個平手,潘震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笑道:“我道你有多少能耐,就敢口出狂言,原來也不過是個剛出窩的雛兒,這回,倒真是我潘某人的艷福了。”心里雖暗疑那姓青的少年究竟如何,也不知二大王等人是否解決完畢,怎么無個訊號,愈發一招快似一招,招招逼進,急欲將莫憂鉗制在手。
    莫憂胸有成竹,只顧與他周旋,兩只蠟燭已被撲落熄滅,唯有窗外的火堆映出光來,屋內有些黑暗,莫憂在古墓長大,目能黑夜視物,慣看如常,潘震安雖住深山,可是日照陽光、夜照火光,目力比不得莫憂,靈活上已略打折扣,數十招下來仍制不住莫憂,心急如焚。
    恰在此時,外面有強盜聽得屋內動靜,在窗外笑道:“大王,美人如花,可要溫柔,別將花蕊捏碎了,要可惜。”
    潘震安正為久持不下而惱,唾痰大罵道:“奶奶的龜孫子,敢嘲弄你祖宗,看我怎么收拾你們,王八蛋!”
    眾強盜們大笑著離去,依舊喝酒耍鬧,哄笑成一片,眼見夜深,潘震安越發心焦,一則貪戀美色,二則憂心那青姓少年生死如何,免教夜長夢多,恨恨的又啐一口,心想,奶奶的,我潘震安因為一個妞兒得罪了蘇嶺也大大劃不來,只是這樣如花似玉的妞兒主動送上門,要是放歸,豈不是丟了我潘震安的老臉,最好是將兩個妞兒都禁了在此,再將那姓青的少年滅了,此事外人一概不知,蘇嶺也奈何我不得,豈不美哉。
    將眼偷看莫憂,見她夜色之中,容色晶瑩,雖不如那春薇嫵媚艷麗,倒是另有一番風韻,情急之下,攻式愈厲,莫憂憑借自身優勢,四兩撥千斤,雖于斗室,也耍得潘震安直跳,心中掛念凌梓鳳與春薇,也納悶怎么外面無一絲打斗動靜,急欲出門去看,又被潘震安纏住難以脫身,心忖,難道他竟猜不出我的心意,護了春薇下山了,他們若是離去,倒是平安,只是我一個人要想殺了潘震安,有些費力,罷,有凌梓鳳在,春薇無虞,我也不再等他,這小屋之中,怎么大展拳腳,心想著,真氣貫注,袖動如翻江之浪,人躍如展翅之鷹,身形動處,屋內一應物具迎風而起,如同一股龍卷疾風襲向潘震安,半空之中,瓷石撞擊之聲錚錚不絕。
    潘震安眼神一掠,冷笑道:“好工夫!”廣袍招搖,照單全收,錯身托底,以力回力,頃刻之間,一俱瓷飾擺設碎了滿地,剛要自負而笑,但見莫憂眉底帶笑,一道銀芒破空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紛紛碎瓷,直指面目,大驚,好袖箭,如此近的距離,躲避不及,倉惶連退,銀芒已沒臂而入,失神一怔時,莫憂已如飛燕平掠,直撲過來,手中雖空無鐵刃,潘震安卻驟然覺得一股寒氣撲面,形成一股氣流,始于莫憂手心,恍似寶劍出鞘,不可逼視,不由得大驚,也不知莫憂使得什么詭計,用的什么無形之兵器,他哪里知道莫憂雖然手中無劍,身形手法卻是使的折劍手,她疾掠之勢,玉臂凜凜,使得潘震安驚疑如同真見到一柄厲劍刺來,貼墻無退之路,眼角余光乍見身旁之窗,當下滑身而出。
    莫憂喝道:“休得逃走!”隨后追出,兩人同時落入平坪,一眾強盜正鬧得無形,乍見兩人飛窗而出,都驚得瞠目結舌,潘震安迅速環視四周,不見二大王,罵道:“老二去了哪里?快給爺爺滾出來!”
    其中一人道:“二大王與那蘇夫人的侍衛一起喝酒去了。”潘震安大怒,叉開五指摔了他一記耳刮子,罵道:“蠢東西,什么蘇夫人!”那人被打得七葷八素,搖頭晃腦,一眼認出換了衣裳的莫憂,哇哇直跳:“啊呀,這個才是蘇夫人,那個蘇夫人是假的。”
    莫憂心中有數,二大王既然被凌梓鳳拉去喝酒,想必此時已命歸閻王,咯咯笑道:“果真是群廢物,我那侍衛進這山里,何曾喝過你們的酒?你們那二大王只怕此時正與閻羅王喝酒呢。”
    眾強盜大驚,潘震安卻是非但不驚,反而也笑起來,指著莫憂道:“小妮子真是不知世事,老二雖然是個粗人,也不至于嗜酒如命,況且素知知我眼神,怎么受這個欺騙?早在你借花獻佛敬他酒,被我阻住之時,他已曉得你們另有意圖,怎么還會再去喝酒,只怕此時,與閻羅王喝酒的不是老二,而是你那俊俏侍衛吧,哈哈。”
    莫憂卻毫不擔憂凌梓鳳,反問道:“既然早就知道我那酒是問題,怎么又喝了下去?”
    潘震安笑道:“若不喝下去,你怎么會有膽單獨留下?我能提早服下解藥,老二又何嘗不是?你只道我等強盜都不懂計謀,安心一眾人都去侍候那妞兒裝扮,豈不知在那當口,我潘某人已做了安排,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莫憂道:“好得很,如此我殺你們,也算是未使手段,你死也死得心服口服,傳揚出去,也無人說我莫憂殺的不過是些被迷魂藥迷倒的廢物。”
    潘震安嘿嘿笑道:“好大的口氣!”后退一步,眾強盜已拾了兵器圍上,潘震安在圈外笑道:“龜孫子們,休要將她弄死,如此美人,死了可惜。”
    有一人浪聲回道:“大王放心,小的理會,保管下手知輕知重,留下活口送給大王,哈……”話未說完,一點銀光疾閃,沒入他腦門,雙眼未閉,已直挺挺栽倒,當即氣絕。
    莫憂抱胸冷笑:“有再敢胡言亂語者,這就是下場。”
    其余人等早已領教過厲害,不敢再說話,一頭沖上去,呼啦啦刀光一片,在火光之映耀之下,明晃晃、紅燦燦。
    莫憂手無寸鐵,踮足而起,看準一人,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踢了個魂歸陰間,足尖一勾一提之間,已將刀握在手中,有了武器在手,莫憂越發壯了膽,精神抖擻,心想,我莫憂今天也要試一試血濺衣裳、踏尸而行的感覺了。
    心情很是激動,嘴角微微上翹,眉目生輝,一張面孔奕奕有神,鋼刀橫胸,端正而冷厲,周身如籠一股凌戾殺氣,憑空飛落,刀影如扇,刀線如弧,玉腕低沉之時,刀鋒疾轉,連之即是慘叫聲連綿不絕,血濺如珠,連續成線,一干強盜心生怯意,略有退意,后面又擠上一層,如浪涌進,百十來人將莫憂圍在中間,莫憂殺得興起,毫無懼意,反而精神百倍,雖然未曾久習刀劍,但是記憶甚好,此時只覺得當初在林中所學一招一式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再加上個人的天賦,使出來倒也頗有幾分氣勢。
    潘震安立在圈外,已有強盜他拔出袖箭,包扎傷口,眼見連殺數條人命,也耐不住性子,接過小嘍羅送上的金刀,提拿在手,大手推dao一片,跳在莫憂面前,惡狠狠的道:“他娘的,妞兒還挺厲害,殺我數個兄弟,我潘金刀要不將你這妞兒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把西王寨的旗子倒著掛。”一邊說著,揚手指著屋頂的一扛大旗,哪知移目之時,臉已變得烏青。
    莫憂也仰頭睨時,只見那桿西王寨的旗子正是倒著掛的,卟哧一笑,見旗旁坐有一人,青衣冷雋,夜色中可見神色輕倦、三分冷誚、三分悠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