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瑾林衡芜》第42章 好奇

    云雀不敢耽误林蘅芜的事情,当天下午便匆匆的赶去了兰府。
    她这一走,屋内就空了。毕竟本来就只有两个人待着,在换到东苑之后,房间越发的大了,空荡荡的感觉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不在像是以前一样,里间外间紧紧用一个屏风隔开,现如今单单一个外屋,都要比的上寻常的房间了。屋内的摆设虽然陈旧,但林衡芜并不挑剔,所以并未换过,瞧着竟是格外的古风古韵。
    榻上放着米黄色的垫子,她穿着鞋子,盘腿在上面坐着,一个人百无聊赖干脆摆了一盘棋局。
    她自是不会下棋的,只是觉得那个人应该会。
    云鹊一走,去找的是郝连奕,而那人似乎时时刻刻都派人盯着自己,云鹊离开瞒不了他,他自然会不高兴。
    那样孩子气的性格,生气了便要自己知道。
    良久,只觉得身边一阵冷风,随即一阵轻笑,从身后传来:“蘅芜,可有想我?”
    林衡芜头也不回,懒洋洋道:“去烤火,我怕冷。”
    刚从外边进来的人,身上总归是有一股子凉气的。她虽然精通武术,但是原先的身子,现在这个身子没有经过淬炼,有些无力,还好的是,那些功法样式她记得清楚,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凤南瑾用内力烘干身上的冷气,径直走了过来,漫不经心道:“我可不是你那个弱鸡一样的表哥,还用烤火来驱散冷气。”
    这话就表示那天他的确偷看了,顺手也把偷看的七皇子打了下来。
    林衡芜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道:“偷看人的小老鼠可没资格这么说。”
    凤南瑾走到她的对面坐下,两人面面相对,含情的凤眼仿佛流露出无限的脉脉情深,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你是小丑老鼠,我是偷看人的小老鼠,你我刚好。”
    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情话。林衡芜往后仰了仰,支着脑袋,以一种非常舒适的坐姿慵懒的坐着,目光清透,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随时随地跟着我。”
    小丑老鼠分别是那时兰若给取的名字,依着兰若的武功,竟然也没发现他?
    她稍微做了一下总结,凤南瑾>兰若>七皇子>林蘅芜>郝连奕>云鹊。
    “毕竟我担心你,而且我比你表哥靠谱多了,你有事其实可以找我。比如去查陈家。”凤南瑾啰啰嗦嗦地推荐着自己。
    林衡芜却是听的后背一凉,这家伙是什么都知道吗?自己在他面前究竟有秘密吗?知道自己派云鹊去不算什么,可是竟然连查的是陈家都清楚。
    凤南瑾这个人来的是莫名其妙,缠着自己缠的也是莫名其妙。林衡芜自问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东西,那他所要的究竟是什么?自己能为他带来什么?
    旁人惦记着自己背后有个郝连家,可凤南瑾,这样神出鬼没的人真的在意吗?
    一连串的问号一瞬间,爬上脑海,密密麻麻的问题让她脑袋有些疼,伸手捏了捏眉心,忽然发觉自己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
    好奇与疑问,往往是掉进别人陷阱的开始。
    “我若不想叫你再跟着我,你可会离开?”林衡芜讨厌这种无法把握在手里的人,让她觉得危险。
    这种虚虚实实的东西根本不能握在手里,甚至一抓就没了,可是又会随时随地的缠上来,像雾气一样的东西,没得就让人厌恶。
    凤南瑾听着这样感人的话并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弯了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在眼尾的地方微微上挑,带着凌厉与妩媚:“你舍不得。”
    林衡芜听得皱眉,那双秀眉轻轻一蹙,带着几分无奈:“我并无不舍。”
    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你舍不得。”那双眼睛漆黑的像是无尽的夜空,眼中点点光芒,更像是思念的凝聚,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却又那么的坚定,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犹疑。
    林衡芜突然有了几分明白,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帮我当谁?”
    凤南瑾脱口而出:“娘子。”
    场间一片寂静,空气中像掺杂了粘胶一般,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火盆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潋滟的红火映照的人脸上都红扑扑的,两个人相对无言,神色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的话仿佛是过耳风,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你走吧,日后不要再来寻我。我就是我,独一无二,你从我身上怀念你妻子,只会让你失望。”
    成为了别人的替身,林衡芜并没有太多的不高兴。
    她只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
    凤南瑾这个人从始至终都让人摸不透,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拿起了棋子,开始自顾自的摆起了棋局。
    林衡芜自问,无论怎样都猜不透他的心。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像他的妻子,但对于这个妻子是否存在,她仍旧怀疑。
    若那个妻子真的存在,并且让凤南瑾真心对待,那么他对于郝连奕的厌恶就不对劲儿了。
    杀妻之仇,以杀才能止恨,怎么会看见一个跟自己妻子长相相似的人就住手呢?
    他口中的话,林衡芜一个字都不行,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便是对方不会害自己。这种感觉是十分奇怪的,是不应该存在的。
    一时半会儿竟也猜不透解不透。
    凤南瑾微微一笑,手中的棋子陆续落盘,局势竟然出现了肃杀之势,你来我往纠缠不休,十分的惨烈:“你应该,需要一个帮手,而我这个帮手什么都不需要你付出,只要让我跟着你就好。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是有毒的,更容易砸死人。”林衡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
    凤南瑾反问道:“为何不要?”
    “因为我要命。”
    两人一问一答,十分的迅速,基本上是一个问题起来,便有了回答之声。
    那些答案似乎在心里面走过了无数遍,所以想都不想,便可以脱口而出。
    凤南瑾笑眯眯地说:“你觉得我会害你?”
    “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引诱人的狐狸精。”林衡芜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他“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问道:“从何说起?”
    “你长得好看说起。”
    凤南瑾笑了,笑的活像一个偷腥的狐狸,他伸了个懒腰,又像一只华贵的小猫咪:“所以呢,你在夸我?”
    林衡芜平静地说:“我不觉得。成了精怪的动物都是可怕的,因为那是未知的。”
    “可是狐狸精是美貌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凤南瑾眯着眸子,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精光,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璀璨。
    她耸了耸肩膀:“很显然,我并不想死。”
    凤南瑾低着头继续下去,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就不应该让我离开你。”
    棋局厮杀得十分猛烈,他像是分化成了两个人对坐,在用尽最狠烈的手段来狙杀坐在对面的自己。
    步步凶险,步步惊心,究竟是何样的心绪能让他以一种平淡的面容,下出这样惨烈的棋局?
    “郝连奕会害死你,我在保护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衡芜,而手中仍旧落着棋子。
    “我不信你。”她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你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保护我,还会有其他,而那样的目的我未必支付得起。”
    凤南瑾有些恼羞,他挥手就打翻了棋盘,噼里啪啦的棋子一股脑的落在了地面上,黑白交织在一起,却也分明:“你不信我,为何会信郝连奕?”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你是陌生的,而郝连奕是自己的表哥,昔日帮助了自己的人。
    可是就这么样?简单的话,林衡芜竟然说不出口,她只是一味的盯着他。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凤南瑾有些屈服了,他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将棋子都捡了起来,然后一点点的复盘。
    林衡芜不懂棋局,但却过目不忘,发觉他竟是一点都没有摆错。
    “我不会害你,说出来可能有些无力,那就让时光证明吧!”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封信纸递给了林衡芜。
    掀开信纸,只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
    她越看越皱眉:“三姨娘果然是襄阳陈家的人。”一扫而过,上面有赵嬷嬷的资料,她眼神有些复杂:“还特意查了她的资料?”
    “我觉得她有些可疑,便吩咐人仔细查了一下。”凤南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与你不谋而合了?”
    林衡芜觉得自己越来越把握不住了。
    他竟是如此的厉害,知道的家如此的多,相聚十几年的东西想要查,竟然都能查得出来。而且这么迅速。
    “我要入京了,你能随我入京?”林衡芜想要反客为主试探他是否知道这样的事情?
    他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那妻子的替身,该是会恼羞的。若是没有,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入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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