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静欧阳破》第62章 事由

    他做出这副表情是做什么，是想表示任由我无理取闹吗？明明不是我的错的，我只是不想要被囚禁在这皇宫里，不想陪伴在帝王身边，不想成为棋子，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我对不住他。
    我别过脸去不去看欧阳破，尽量保持声音的平静说：“我今儿去看嘉贵人了，她已经疯了，但是那些宫女们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欧阳破摸了摸我的头说：“是我忘记了她现在毕竟是你的亲姐姐，我应该适当照拂她的。”
    欧阳破这一脸愧疚的表情，看得我非常无奈，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件事的责任是贤妃的，我不喜欢她。”
    欧阳破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静儿，我也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宰相的……”
    我闭上眼睛说：“我懂了，你不必再说了。”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这是我第一次正面向欧阳破提出贤妃的存在，他跟我想的一样，站在贤妃那边，我却没有一点意料之中的惊喜，只有满满的哀伤，明明计划会更顺利不是吗？
    身后传来欧阳破焦急的声音：“静儿，我是一个皇帝，如果是你跟贤妃出现了矛盾，我自然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但是嘉贵人她与我们没关系，我不能因为这么个人而让贤妃不好过。”
    我停顿了一下，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很是爱我的样子，但是我的心却更凉了，贤妃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位置，只是现在没有我的位置重要罢了，一旦未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我怎么能够相信他会继续选择站在我这边。
    我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说：“臣妾明白了，是臣妾贪心了，还望陛下恕罪，只是嘉贵人却是受了许多苦的，陛下体恤体恤她，再莫让下人欺辱她了。”
    后面传来欧阳破气急败坏的声音：“静儿，你别这样，我这些日子都没有去过后宫，静儿，我知道你还是不甘心，还是想离开对不对？”
    我没有停顿继续往外走去，他的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
    一走出御书房，我就觉得一阵冷风袭来，我紧了紧衣服，听着御书房里欧阳破发火的声音，看着莫忘说：“我们回去吧！”
    李公公看着我一脸紧张的说：“娘娘，您是不是与陛下又怄气了，陛下他其实心里是关心娘娘的，奴才知道，但是陛下有时候可能表达的方式……”
    我看着李公公笑着说：“公公费心了，我与陛下之间有着不可让步妥协的原则问题。还要麻烦您好好照顾陛下的身体，总是发火对身体终归是不好的。”
    李公公点点头：“你才记住了。”
    等到回到了凤栖宫，我看着莫忘叹了口气说：“你去请几个太医好好的给嘉贵人看看吧！”
    莫忘迟疑的看着我说：“娘娘，您怎么忘了，莫失这些已经安排好了，我刚刚听凤栖宫门口的宫女说，莫失传回话来，贤妃娘娘非常生气，将原来服侍嘉贵人的宫女太监都处死了，还为嘉贵人安排了新的宫殿。”
    我摆摆手：“你下去吧！”这贤妃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心肠一点也不柔软呢！我有些疑惑也有些迟疑，欧阳破他身上有着帝王冷血残酷血腥的一面，但是他同时也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这样矛盾的他，让我恨不起来他，同时也爱不起来他。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莫失小心翼翼的回答：“娘娘，嘉贵人那边已经安顿好了，还有陛下刚刚下了圣旨，责骂贤妃娘娘治理后宫不严，造成宫女下人苛待主子，甚至在背后妄议主子，给贤妃娘娘好一顿说，贤妃娘娘这次面子可是丢光了。”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知道这后宫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但是他虽然知道，但是若不是今儿出了这事，他是不是要当做听不见，我讽刺的笑着说：“什么惩罚呢？”
    莫失小声快速地说：“罚了一年的俸禄和抄佛经。”
    我站起身看着莫失说：“不过是下了贤妃的面子罢了，欧阳破，好样的。”我突然意识到他待我所有的好都是有一个度的，他根本不会触及动摇他权力的东西，欧阳破，一如既往的心思深沉。
    莫失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
    “下去吧！我累了。”我倒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莫失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娘娘，这是宫中各位娘娘的资料。”说着递给我一摞纸。
    我看着那纸的厚度说：“你给我简单说说吧！”
    莫失低头说：“是，这宫里妃位的就是您和贤妃了，剩下的比较有权势的就是德嫔，玉嫔，柔嫔还有一个雅嫔。德嫔家里在朝中的地位比较高，虽然为人比较豪爽，爱得罪人，但是在这宫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是贤妃最得力的手下。”
    我点点头，示意莫失继续，那日看见德嫔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与贤妃的关系。
    莫失继续说：“玉嫔为人一直比较低调，虽然家里的家世不好，但是因着温柔不争的性子留在陛下身边比较久，她与贤妃德嫔走的也很近。至于柔嫔，刚进宫的时候伤了身子，从此过着和冷宫差不多的日子，已经很少出来了。”
    看来这个玉嫔应该就是贤妃的军师了，她比那个德嫔只怕更不好对付，至于柔嫔，应该是得罪了贤妃：“那那个雅嫔呢？”
    莫失有些遗憾的说：“听说曾经也是一个美人，但是因着与贤妃的关系不太对付，本来也是很得宠的，但是不知因为什么，陛下将她打入了冷宫，那时候娘娘还没进宫，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莫失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看来这贤妃不是一个好惹的，除了欧阳破故意包庇，也是一个有心机的，能爬到嫔为位的人要么家世好，要么手段厉害，居然一丝一毫都没损伤这个贤妃。
    莫失看着我愣了一下说：“娘娘，奴婢还有一事要与娘娘禀报。”
    我不解得看向莫失：“怎么了？”
    莫失看着我说：“娘娘让我打听那个铃铛的事情有眉目了，前些日子娘娘大婚不久，乐杀便将闲王打了一顿，受了很重的伤，当时逃离的时候很是狼狈，在路上竟将这铃铛掉落了，也是巧了，正好被贤妃祖父府上的门客捡到了。”
    我看着莫失不由地：“咦？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莫失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那门客不识这铃铛，那日将它当做小玩意进献给了宰相，宰相觉得这东西甚为精致，一鉴定，发现是好东西，便送给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当时正烦恼用什么当做彩头，就……”
    我皱着眉头看着莫失说：“那贤妃和宰相可知道乐杀与这铃铛的关系？”
    莫失摇摇头：“这事就是一个巧合，那个门客根本就没有看见是谁丢的铃铛，自然是不知道乐杀的身份，也自然不会知道和娘娘您是有关系的。”
    我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与北堂悦没关系就好，我不能将她扯进这乱七八糟的后宫之争，北堂悦一直都是没什么心机的直爽性子，若是受了委屈，我终究还是不忍的。
    只是，我皱眉看着莫失说：“这件事虽说宰相应该不会故意隐瞒，但是你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
    莫失看着我顿了顿说：“这还要多亏国师大人，娘娘昨儿跟奴婢交待了这件事之后，奴婢并不知道要如何查起，恰好就遇到了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便突然跟奴婢说起了这件趣事。”
    “国师？”我想起那个像谪仙一样的人，那时候我还开玩笑以后要常常去烦他，但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从他宫里离开之后，我竟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
    莫失点点头说：“是，国师还说了，他与娘娘是旧识，便当是许久不见的送给娘娘的一个礼物吧！国师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看着莫失不解的说：“莫名其妙的话？”这国师看上去十分以及及其的不好接触，但是实际还是一个挺温柔的人，至于他为什么肯帮我，国师的名声再大，他也不过是个少年罢了，大概也同样希望拥有朋友吧！
    虽然在这皇宫里待得不算太愉快，但是以后我还是多去看看他吧！正好我也没有朋友，他也没有朋友，倒是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莫失点点头说：“国师还让我告诉娘娘有些人是不能看外表的，比如看起来愚钝的人，也许是装的愚钝，看起来聪明的人，也许也不是真的聪明。”
    我体味着这话，心里有着点点温暖，这是在告诉我小心这后宫吗？也对，能够安然无恙的做欧阳破的妃子，哪个不是有着过人的本领，是我将这些人小瞧了。
    我看着莫失笑了笑说：“莫失，若是下次再遇见国师，帮我说一声谢谢。”
    莫失点点头：“是，娘娘，您接下来要不要出去转转？”
    我摇摇头看着莫失说：“陪我去荡秋千吧！”我有点想北堂悦了，原来她丢铃铛居然是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