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明骚与暗浪

    云凝月顿时困意全消。
    她随手拿起个外套, 披上后就去找顾兰节。
    他的房门没有上锁, 云凝月气势汹汹地推开门冲进去,迎面就瞧见一个光溜溜的人影,腰上只系了块浴巾,正在……抽烟?
    云凝月惊的是三魂丢了七魄。
    不止她惊住了,顾兰节也惊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他仍旧保持着手里夹烟的姿势,腰上围着一块浴巾。
    像是石化掉了。
    发梢仍是湿的, 往下滴了滴水,落在他线条优美的肌肉上。
    未曾想过男色也会如此惑人,简直性感到要命。
    云凝月飞快地转过身去, 强撑着气势,声音仍带了份羞怒:“你做什么?”
    顾兰节:“……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明明她才是那个擅闯人房间的人啊!
    云凝月面对着门, 手摸着胸口,感受到了自己那扑通扑通的心跳。
    美色在前,她有些眼晕眼花, 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瞧见他的身体了,可一想到这是顾兰节, 她真正恋慕过的人, 云凝月就压抑不住自己。
    幸亏她定力够, 才控制住了自己。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后,顾兰节说:“好了。”
    云凝月这才谨慎小心地转过身。
    顾兰节随意地穿着睡衣,上下分开的, 浅浅的灰色,没有丝毫的花纹。极其老干部风格的衣服,偏生他穿起来就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贵气。
    身上还是一股清新的柠檬香气,手指修长,烟已经被丢进了烟灰缸中。
    可能因为他刚刚洗过澡的原因,整个房间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了。被这样气息包裹住的云凝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心跳的更快了。
    顾兰节皱眉问:“冒冒失失的,你有什么事情吗?”
    云凝月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吃不准现在的顾兰节知道些什么东西,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我听见爸爸和你提什么心理医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啊,”一听云凝月是来问这件事的,顾兰节顿时松了口气,毫不迟疑地开口,“父亲说,给你请的心理医生明天就过来。”
    云凝月:“……”
    果然。
    明明有病的人是他,怎么反倒让她去看医生?
    瞧见云凝月神色古怪,顾兰节斟酌着词语,以免刺激到她:“我猜,这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
    云凝月悲愤地握着拳:“肯定有啊。”
    她不过是梦游过一次么?至于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吗?眼前这人,人格分裂到连强迫圈圈叉叉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随地撒野么?
    这不公平啊。
    不同于云凝月的义愤填膺,顾兰节淡定地继续往下讲:“听父亲的意思,他怀疑你得了妄想症。”
    他紧接着补上一句澄清:“不是我说的。”
    是另一个顾兰节。
    其实不用顾兰节说,云凝月拿脚指头都能猜的出来——也只有泰迪精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云凝月理清楚了头绪。
    她给顾居稳发的那条短信,他看过了;只是不清楚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另一个顾兰节凭借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顾居稳,不仅让顾居稳相信他自己是无事的,还认为是云凝月得了妄想症。
    这么一来,云凝月给顾居稳发送的那条短信,反倒成了“她有妄想症”的证据。
    颠倒黑白,他玩的挺溜啊。
    云凝月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顾兰节抬眼瞧了瞧她,抿唇,另提了其他事情:“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要负起责任。”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责任这个词语。
    天晓得云凝月有多讨厌这两个字,尤其是从顾兰节口中说出来。
    责任责任,若是泰迪精一时发狂睡了其他妹子,顾兰节也要去负责任么?万一泰迪精去睡了男孩子呢?都负么?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可与顾兰节那双眼睛一对上,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云凝月移开视线:“不要说这个了。”
    顾兰节站起来:“其实我——”
    叩叩叩。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如蒙大赫,云凝月跳起来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顾居稳,他一看到云凝月,还有些吃惊,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他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问:“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喂喂喂爸爸你的思想怎么也开始转变了?两个人明明是很纯洁的坐在一起聊天,衣服都还齐齐整整的穿着呢!
    顾兰节叫了一声:“父亲。”
    顾居稳看了一眼云凝月,有些迟疑。
    云凝月惯会察言观色,瞬间明白了,她笑着伸了个懒腰:“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啦。晚安,爸爸,哥哥。”
    她走出没几步,听见顾居稳低低地说:“你裴阿姨最近身体不太好……”
    顾居稳口中的裴柔,是苏无忧的妻子,两人少年相伴,恩爱不离,羡煞旁人。
    ——倘若云凝月不是苏无忧女儿的话,她也会觉着这对夫妻真好。
    可惜了,如今,苏无忧在她眼里,只是个连亲生女儿都不敢认的懦夫。
    裴柔身体一直都不好,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恐怕是裴柔又有了其他的要求,才会借着身体不好这个由头,巴巴地传话过来。
    云凝月早就弄清楚了裴柔的套路。
    作为苏立知和苏立晓的母亲以及苏无忧心肝子上的肉,裴柔演的一手好戏;若不是当初险些被裴柔害,云凝月也不会认清她的真实面目。
    在那之前,云凝月同自己的母亲云苗华一样,还傻乎乎地以为,亏欠了裴柔许多。
    其实人家早就看笑话一样,瞧着她们母女,瞅准时机,再置于死地。
    云凝月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搜索裴柔害她母亲的证据。只是因为顾兰节的插手,导致她至今没能与裴柔见上面。
    但这次是个机会,她得把握住。
    她躲回自己房间,估摸着父子二人应当谈完话了,才暗搓搓给顾兰节发短信:“爸爸是不是让你去看望裴姨?”
    顾兰节回的很及时:“是。”
    云凝月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打——
    “能带我去吗?”
    还没发送出去,顾兰节的短信就过来了。
    “你要去?”
    真是心有灵犀啊。
    云凝月将对话框里的字逐个删掉,重新敲了一句上去,夸奖他:“哥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耶!”
    “别拿这样恶心的东西形容我。”
    云凝月都能想象的到顾兰节敲这句话的样子,必定是一脸嫌弃,皱着眉。
    云凝月抿着唇笑了笑,锲而不舍地追问:“可以带我去吗?”
    这次顾兰节回复的倒是慢吞吞。
    好长时间了,他才回:“可以,明天我叫你。”
    云凝月回复他:“哥哥你真是个好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以后我没事就去庙里烧香给你磕头祈福。”
    顾兰节没回。
    估计是被她这一番螺旋彩虹升天屁给恶心到了。
    临睡觉前,手机震动,云凝月眯着眼睛,捏着手机看,发信人是顾兰节。
    “磕头祈福就不用了,我的提议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被瞌睡虫侵占了半边脑壳的云凝月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提议?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她想,该不会是“对她负责”这件事吧?
    考虑什么啊,负什么责,她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顾兰节果真履行了他的承诺,次日就带着云凝月,去疗养院看望裴柔。
    裴柔每年的夏天,都是在疗养院度过的;距离此处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据说苏无忧每隔两天都会过来看望她。
    结婚二十多年,在苏无忧心中,裴柔依旧是白月光般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来言,对于苏家来说,苏无忧的确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而云苗华和云凝月,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是一时意乱情迷之下犯的大错。
    云凝月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她这次回来,也是要让她那亲爱的父亲好好的瞧瞧,裴柔的真面目。
    他一直捧在手中的白月光,内里也藏了一颗害人的黑心。
    抵达疗养院后,护理人员面带笑容地告知,裴柔在院子中散步。
    云凝月跟在顾兰节身后,穿过了阳光明媚的草地,只见不远处的凉亭中,坐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人,褐色的头发自然垂下。
    她旁边立了个少女,穿了件水蓝色的裙子,赫然就是苏立晓。
    遥遥瞧见人过来,裴柔笑着叫:“兰节,凝月,你们怎么过来了?”
    云凝月深深吸气,握紧了拳头。
    裴柔笑的越是温柔,她就越会想起在异国身亡的母亲。
    她还是冷静不下来。
    但现在,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云凝月对着裴柔笑了笑,叫了声裴姨。
    裴柔面色如常,微笑着应了。
    苏立晓倒是瞧了她好几眼,许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也跟了过来。
    四人都坐了下来,微风吹拂,裴柔与顾兰节寒暄几句,忽而笑着问了云凝月一句:“什么时候回的国?我竟然都不知道。”
    云凝月竭力控制住自己,回答:“没多久,就前两个周。”
    苏立晓翻了个白眼。
    云凝月没有理会这个公主病。
    又东拉西扯了半天,裴柔终于扯到了正题上。
    裴柔笑盈盈地说:“说起来也凑巧,我刚想着找兰节,你就过来了。”
    她看向顾兰节,目光柔和而温婉:“我家立晓啊,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阿姨左思右想啊,合适的人选不多。那丫头又是个不懂事的,也得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兰节,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我家立晓试着交往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