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95章 白云

    仙抚努力让自己的口吃更加伶俐一些:“我口中所说的纵容,就像是一种不断宠溺孩子的家长,然后将孩子引向歧途。而且舜华小姐每一次提及您,白云总是在煽风点火,我本来以为这是在拍舜华小姐的马屁,但是既然您今日问起来,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仙抚因为顾忌很多,所以说的并不明显,但是林衡芜还是,立即便领会到了对方心底最深刻的那种表达,那就是白云似乎在引领着舜华对自己产生更大的恶意。
    这人最怕的就是由宠着的人不断纵容着那人的恶念,然后就会慢慢的生根发芽,越演越烈。
    其实这也是俗称的耳旁风,不停的吹,不停的吹,吹得人心神俱疲,然后满腹怒气,从而被耳旁风所左右。
    林衡芜在不断的衡量着白云这个婢女,手无意似的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镯子雕工精细,上面刻着两条锦鲤在荷叶下嬉戏,很是热闹又喜庆的模样。那是林子维赠送给自己妹妹的,林衡芜便一直戴在手上,多多少少心里也是喜欢的,虽然并不缺这些物件,但是心意难得。
    一方面,记挂着林子维的好,另一方面,那妹妹也着实不够争气,不过如今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不提也罢,可是这心里总归会去想,林子维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如果冷静的思考一下,会发现整件事情都充满了漏洞,绝不像是林衡芜所谓,但是亲人的去世,尤其是林子维一直都疼爱着的妹妹们,又怎么能够保持平静呢?
    林衡芜的眉心一皱,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最令她头疼的不是那些问题,而是林子维会怎么看怎么想?
    如果说府邸里面还有人,是林恒无所顾及对方想法的,那么就应该是林子维和梅亭了。
    想着想着又自嘲一笑,自己如今也算得上是自身难保,怎么好还去考虑别人?
    那双躲在面具后面的眼睛正在滴溜溜的转,漆黑无比,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黑洞所吞食,叫人看不出来丝毫,也许这就是能够保持住自己平静最大的优势,就是谁都别想知道自己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你去府内散播消息,就说我被禁足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林衡芜极为巧妙地用了一个被字,之所以禁足在院子内,是因为自己说要禁足的,而他现在却改口说被别人给禁足了那么久,昭示着自己的身不由己。
    男人都是怜悯弱者的,前世的时候,林幽若只要站在树边,感春伤秋,默默落泪,就足以让三皇子找自己大吵一架。如今的事情和前世自然是截然不同,但是同情弱者的心,应该都不曾变过,只要自己可怜兮兮的,林子维应该不至于跟自己因为舜华的事情,而疏远。
    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很容易,不让兄长心中留下芥蒂,才是最艰难的事情,毕竟人已经死了,只要自己牵扯上任何的关系,别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无论人是不是自己杀的。
    这吩咐来得突然,但是春意还是出去,并且已经领教到了自家小姐的一字之差,所要有的目的。
    府内的男人们回来至少要等到下午,毕竟除了上朝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在各个府门当差。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被府邸里的姐妹瞧见了,但还是不可宣扬出去,二夫人第一时间就已经禁止任何人传递消息,如果这个时候派人将府里的男人都请回来,难免会让人起疑,所以只能等着人自己回来。
    这长辈们的事情处理起来很多,所以先回来的倒是一些小辈,不过林子维回来得倒也不算早,因为在此之前,遇见了雨水,干脆在别的地方避了一下雨。
    说来也是恰巧,这中间的月停过一阵子,林子维便想趁着这个空闲回家,结果不想半路又下起了雨,恰好就来到了这个地方避雨。
    这别的地方自然是那红颜知己的家中,正所谓金屋藏娇,这藏不是自己家的阿娇,藏的是别人家的。便是大郎之前吩咐林子维弄出来的红颜知己,名字唤秋月白。
    白居易的琵琶行当中有一句诗,东船西舫悄无言,惟见江心秋月白,怕就是取自了这个。
    可是秋月白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外人问起来一概叫做秋娘,恐怕多多少少也知道,秋月白这个名字,看上去好听,但实际上过于的轻佻,所以心里厌恶,毕竟当初也是大家小姐出身。
    这首诗说的是一个从良的女妓,因为粘涩衰老,以至于被家中相公冷落,出来弹奏琵琶曲的事情,从而让世人感觉到了自己,物伤其类。
    林子维来的时候,秋月白正在房檐下,置办了一桌酒席,自己则坐在那里,听着雨,喝着小酒,那一身都是盛装打扮,眼眉之间精心描绘,肌肤胜雪,发际漆黑,上面压着翡翠簪子,越发显得人精神,而又清雅。
    他不由得朗声说道:“我来的倒是巧?”
    那秋月白生了一幅貌美姿容,只是美得有些俗气,但胜在会做人也会打扮,一见人来了,立即笑了起来,一笑动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传了出来,欠了欠身便邀请人入座。
    林子维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因为安排这个地方,两个人倒是结下了一点交情,这桌子上还放着花生米,他随手就捏起了一个扔到了嘴里,听着雨声,不由得笑着道:“都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来的只怕就是恰到好处。”
    “我当今日这雨天怎么这么给面子,竟然下了来,让我赏雨,敢情是叫我等着林少爷过来。”秋月白虽然很意外林子维的到来,但究竟是风月场合里面出来的,应付起来异常的从容,随手帮人倒了杯酒,那涓涓的酒水倒了出来,落在杯中,就像是泉水在流淌。那握着酒壶的手,纤细修长,古根分明又如削葱,倒成了一抹别样的风景。
    林子维看着那双手,有些恍惚,喃喃道:“其实我倒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哦?”
    秋月白面带笑容,既不谄媚,又有些勾人,可以说恰到好处,这种笑容是已经习惯了的笑容,从小练到大。
    林子维这个人虽然喜好美色,但并不好色,只是欣赏容貌罢了,对于对方的笑容,并未引起自己的注意,只是闭着眼睛,沉吟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这是接下来的诗句,意思自然很明白,他要听曲儿。秋月白本以为自己脱离了那烟花之地,就再也不用卖笑是人,至少即便是卖笑,也只对这林家大郎一人,可是今日林子维的到来,让她认识的,自己还是那个戏子。
    虽然心头在滴血,但是秋月白仍旧笑得异常温柔,回身便去取了自己的琵琶来,睫毛垂下,轻声细语:“倒要请林少爷看一看,我这琵琶如何?”
    她转了转、拨了拨弦轴,试弹三、两声,还没弹出曲调,就已经充满著感情了。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生平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林子维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不由得连声到妙,不愧是花楼里的花魁,就这一首曲子,当真是动人心弦。他睁开眼睛,眼神发亮,无不掩饰自己的称赞:“轻拢慢捻抺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真是妙极了,白居易的这首诗,怕是照着你来写的吧。”
    秋月白仍旧笑着,但是笑中有几分苦涩的意味,这位少爷倒的确是在夸奖自己,可是却忘了,这首诗当中的女子,结局并不好,日子很凄苦。
    她素手拨弄着琵琶弦,低眉顺目,许是将自己的心事注入了进去,琵琶弦的声音一振,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这一曲终了,扣人心弦,这里的每一根琴弦,似乎都在低沈哀怨,声声充满著忧思。
    林子维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沉醉在这琵琶声当中,心中感叹,如此手段,难怪会将自己大哥套住。他那双眼睛还是有些无神,但是嘴角不吝啬笑意:“如此手艺,应当是,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妬。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秋月白这般姣好的容颜,若是仔细梳妆,当然会引得其他女子的嫉妒,更会引得一些豪门子弟的追捧,弹完一曲,得到的红绡不知其数。
    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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