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11章 不确定

    如果不是郝连淳,那么还有谁?
    那个名字在自己的胸口环绕着,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又狠狠的压制住,就像是压制住自己即将要喷涌而出的眼泪。
    郝连奕觉得自己的胸口,再痛,他的声音艰难无比,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你别问了,今日,毕竟是新年。”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人泪奔。
    他是真的不想告诉她,所以始终没有提这件事情,可是没想到妹妹竟然这般聪慧,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当中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些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都摊开了,展现在自己眼前,纵然对方不承认,却也承认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林衡芜的脑海中冒出了这句话,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别说是别人的生死,便是自己的都亲身经历过,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然而,久违的酸痛感还是密密麻麻地蔓延了全身,她往前一步,然而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跌落了下去,好在郝连奕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难怪如此,难怪郝连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是外祖母在病重前,还在想着自己,念着自己,想要给自己谋一个未来,怕自己委屈,方才希望表哥能娶自己。
    原来表哥刚才问的,你恨我们吗?不是他问的,是祖母问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至少,也让我去见最后一面。”林蘅芜死死地咬着下唇,那双手抓着郝连奕的手臂,她真的不想哭,然而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郝连奕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谁都明白这种感受,对于他的打击更大,毕竟承担起家业之后,都是祖母在提点着自己,可以说,那是一个跟自己共同分担苦难的人,而现在,对方先一步的离开,自己成了孤身一人。
    他叹息着回答:“祖母说,至少过个好年。”
    林衡芜甚至能想象得到,在病床上那个慈祥的老人,明明痛苦的不行,还闭着眼睛不忘嘱咐身边的人。
    别声张了,至少让大家过个好年。
    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泪落了出来,靠在郝连奕的怀中,就像是一个溺水者,在抓住一块浮木。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郝连奕仰着头,那雪花缓缓地落在了他棕色的瞳孔中,映衬出雪花飞舞的美丽,同样也映衬出那瞳孔的清澈。
    似乎连这老天爷,都在为一个老人的去世而感到惋惜。
    “是我没用,让祖母为我操心,才会这么匆忙的就走了。”郝连奕搂着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睛泛红,声音哽咽:“我最害怕的莫过于站在廊下,想要带你们离开,然而我却连伞都没有。”
    所以这冰天雪地当中,便只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不远处开始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满了喜庆的感觉,处处都是红,这般的耀眼,这般的喜悦,然而却只有两个人,站在街的角落,面面相对,两人无言。
    只有那眼角的泪痕,昭示着两人曾经哭过。
    小厮是后来才到的,急匆匆赶过来,一来便迫不及待的说:“少爷小姐伤心过度,病状好像又复发了!如今已经请了大夫,您回不回去?”
    郝连奕脸色一变,自己的妹妹,是自己的心头肉啊!看着哭得几乎站不起来的林衡芜,他连忙让云雀过来搀扶。
    林蘅芜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问:“用不用我去看看?”
    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还能看病?郝连奕摇了摇头,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我会尽我全力保护你的。”
    郝连奕在离开之前是这么说的,那声音铿锵有力,是他难得用那么严肃的语气说的,所以林衡芜站在原地怔怔良久,耳畔似乎还有回荡的声响。
    她清楚的知道,从今往后关怀自己的人又少了一个。
    下一次若是与熟人相遇,那么分别的时候一定要更认真一些,看得更仔细些,说的话有更多一些,因为,谁都不知道那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如今最后悔的,怕也是分别的时候,没有仔细的再说上两句话,那小小的一句话都成为了心底最大的遗憾。
    云雀搀扶着林衡芜,踉踉跄跄的回了院。
    春意也在看见两人回来之后,又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微微有些惊讶,赶紧将人扶住,不住地用眼睛看着云雀,想让对方给自己一些提示,云雀只是摇了摇头,表情十分的黯然。
    林衡芜坐下,那心里的郁闷越发的深,眼看着身边有些凉了的茶杯,一把手挥在了地上,这一下彻底惊了所有的人。
    春意和仙抚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敢说话,唯有云雀默不吭声的上前,给换上了在屋内穿的绣花鞋,让人松快一下,然后小声询问:“小姐,用不用我们出去,您静一静?”
    “谁都不许进来打扰,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林衡芜一只手揉着眉心,另一只手挥了挥,让人赶紧离开,现在的她耳边仿佛有无数个苍蝇在嗡嗡乱叫,叫得人心烦意乱,这心里,也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涌,胃里甚至都不舒服,随时都准备欧吐一半,这些不舒服来源于情绪。
    情绪的不稳定,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失控了起来。
    她艰难地往自己床边走去,整个人躺在床上,然后随便摸出一个帕子,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是一方丝帕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人似乎清醒了不少,然而情绪这种东西并非说是你清醒过来就能摆脱掉的。
    它是在你越清醒的时候便越疼便越痛,就像有无数根针,忽然扎向你的身体密密麻麻,疼痛不减。
    外祖母的笑容依稀在自己眼前浮现,淳淳善诱的教导,也在不停的回荡,那个老人仔细叮嘱着早上要多吃些东西,以防止饿肚子。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她们这些孙子辈儿的人考虑。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更加的珍惜,何况这是亲情本就值得人去重视。
    她死死咬着下唇,手攥着自己身下的床单,若是这一刻,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缓解精神上的疼痛,那么她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眼泪模糊了眼眶,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似乎有一团模糊的红影出现在眼前。
    眨了眨眼睛,那眼泪就流淌了下来,然后那团红影也看清了。
    “凤南瑾……”
    他蹲在床边,一声不吭的伸出手,然后擦拭掉那些眼泪,轻轻地说:“我在。”
    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狗皮膏药还粘着自己。
    林衡芜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
    来,然后扑到了这个狗皮膏药的怀里,放声痛哭。
    坚强了这么久的人,也总归有脆弱的时候,而洪水在决堤的时候,往往是一泄而不可阻拦。
    “你哭吧,没事儿,我在,我一直都在。”凤南瑾看着她哭成这个样子,不可能不心疼,可是这样的哭泣是难免的,谁都不能避免。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有欢笑和眼泪所组成的,高兴的事情是固定的,痛苦的事情也一样,所以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林蘅芜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总而言之,是哭出了昏天黑地的感觉,这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床上,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松散,衣服上也出现了褶皱,这个时候她终于回神了。
    凤南瑾还在好言好语的安慰:“人生本来就是短暂的,但是灵魂是永远都不可磨灭的,因为生老病死已经折磨到了这个人,所以人便不再留恋于尘世间,于是转而走到了下一个身躯当中,重新经历那些美好,直到再次经历,生老病死。”
    林蘅芜有些失神,喃喃的问道:“人若是转世轮回,那么脾气秉性加上容貌甚至性别都会变化,那完全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就算是灵魂一样,那还有什么用?”
    “你可以这样想,一个人生了重病需要治疗,然而一旦治疗的话就会让她失去记忆,失去记忆的这个人,难道就不是这个人吗?”凤南瑾随意的挑了一个解释,说了出来,倒是很让人信服,至少迷迷糊糊的林衡芜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她揉了揉眼睛,那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跪坐着,低着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怎么在这儿?”
    他轻声细语地回答:“因为我不曾离开。”
    林衡芜一怔,然后看向他。
    凤南瑾就像一只在等待着主人的小狗,眼巴巴的说道:“我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反正,我一直都在,你赶不走的,所以就不要赶我了。”
    林衡芜看着他,觉得心底仿佛有什么地方在塌陷,也许是一种防备心,已经转化为了一种柔软。
    “我真的很难过,那么,我多次赶走你,你不难过吗?”
    她难得的,开始体谅起了对方,声音微微有些小,就如同言语里的不确定一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